“我想去靈州接小清,路途如此遙遠,我實在放心不下。”
師高月明平躺在牀上,雙手靠在枕上,頭又枕在雙手之上,這是牀弟大戰後最舒服的姿勢,雖然說這個姿勢似乎有些放蕩,可是閨房之內,自已舒服,郎君也喜歡,放蕩也就放蕩吧。
侯大勇徹底放鬆下來,睜着眼睛看着房頂,一隻手很隨意地放在師高月明的小腹上,忽上忽下的撫弄着,享受着細膩皮膚、優美曲線帶來的良好手感。
“小月,大梁到靈州實在太遠了,這一去就是來回兩趟,實在有些辛苦。“師高月明翻過身來,緊緊貼着侯大勇,道:“這一次到靈州,我還想去賀蘭山看看父親。“她有些傷感地道:“父親是族長,只怕這輩子走不出賀蘭山,也不知道我還能和父親見上幾面。”
侯大勇撐起半邊身體,有些吃驚地看着師高月明,“你還要到賀蘭山去?”
“我到賀蘭山去小住一段時間,等到明年開春以後,就帶着小清一起回大梁。“師高月明如八瓜魚般將侯大勇抱得緊緊的,柔聲道:“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不合規矩,党項女子與中原女子本就有些不同,中原女子是潑出去的水,党項女子嫁出去以後,一年總要回孃家去住上十天半月。”
在另一個世界的歷史中,位於西北面的党項族經過發展,終究成了大患,西夏、宋、遼活生生演了另一個版本的三國演義。如何控制党項八部,防止其勢力做大,是侯大勇掌權之後時常琢磨的事情。
侯大勇橫空出世,已將歷史改變了許多,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歷史本身就是如此。
党項八部中。最強的党項拓跋部仍然佔據着育、夏四州,可是,次強的房當部已被黑雕軍打殘了,房當部至少十數年不再是強有力的軍事集團,又由於扶持了師高金奪回了党項頗超族族長之位,頗超族目前爲止還是服從於黑雕軍指揮調度。
房當部和頗超部地歸順,直接地影響了党項族的團結,拓跋族要想一統党項各部。就必然會遇到了極大的困難,這正是黑雕軍爭奪西北產生的有利因素。
不過,侯大勇並不簡單的相信憑着與師高月明的關係,頗超族就真會長期臣服於黑雕軍,實力,唯有實力,才能決定着各種勢力的走向與聚合,他沉吟了一會,道:“既然這樣,小月就回家走一趟吧。八月北上。到了賀蘭山時天氣正好,再晚些,賀蘭山就要下大雪了。”
師高月明沒有想到侯大勇這麼痛快就同意了自己到賀蘭山的要求。天藍色地眼睛在搖晃着的光線之下,閃着驚喜之色,她如一匹未馴化的野馬,一有機會就露出了野性,跪在牀上,俯下身來,從侯大勇額頭一路吻了下去,口齒不清地道:“阿郎,我們再來一次。”
侯大勇享受着師高月明的熱情,一隻手在翹臀上游走。漸漸又開始刀槍出鞘了,他一邊享受,一邊道:“我派一百名騎兵送小月,再帶些絲綢、鹽和茶葉,算是我給師高族長的小小心意,還有,帶幾個教書先生到賀蘭山去,教孩子們認認字,讀讀聖賢之書。嗯,輕點、輕點。”
師高月明心情好到了極點,也沒有在意侯大勇仍然稱呼其父親爲師高族長,她用牙尖咬住了侯大勇小腹,如草原鼠一般磨着,恨不得咬下一塊心愛的男人身上的一塊皮肉。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幾聲雷響,下起了傾盆大雨,夏日陣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到天大亮之時,太陽露出頭來,雲雨便全都消散了,空氣之清新,讓人感覺就如身居曠野之中一般。
下雨之時,侯大勇按照老習慣起了牀,昨夜師高月明就如瘋了一般,纏着他不肯敗退,一夜苦戰,竟然真如進行了一場惡戰。走到院子裡,他做了幾個熱身運動,覺得腹部有些痛疼,揭開衣服一看,只見腹部已被咬破,露出了好幾圈牙痕。回頭看着依在門口的師高月明,侯大勇罵道:“瘋丫頭,下口不知道輕重,還真捨得下口。”
師高月明沒有絲毫疲意,她只覺得神情氣爽,得意地笑了幾聲,對着回鶻使女道:“快去燒點水,泡壺好茶,再弄點羊肉,煮一碗好湯。“等到回鶻女子慢條斯理地走了,師高月明捂着嘴,眨了眨眼睛,道:“每天喝一碗羊肉湯,精力就旺健得如野馬,這可是我們党項族不傳之秘,我就免費傳給郎君。”
帶着滿身的激情和溫情,侯大勇走出了師高月明的偏院,封沙等人早已在小院等候,見到侯大勇過來,道:“吳刺史、周將軍和柳御史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這就去吧。”
雨過天晴,樹葉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翠綠,葉上水滴變成了晶瑩地寶石。大梁城外官道壓得極爲密實,中間稍稍高一些,兩邊挖着排水溝,雖然下了暴雨,整個官道卻沒有一點積水,更沒有常見地灰塵,行走在其間,比平時舒服得多。
吳若谷、周青、柳江清等人辭別了送行諸官,便在二百名黑雕軍親衛的護送之下,朝着慈州方向而去。
周青是黑雕軍老軍,常年軍中生活,特別是早年擔任偵騎的經歷,讓他削瘦地臉部顯得特別嚴肅,這次慈州之行,他的任務是捉拿慈州刺史王宏達,雖然他帶有聖旨,可是王宏達是慈州的土霸王,手下頗有能徵之死士,兩百黑雕軍能否完成捉拿任務,這是對周青指揮能力的考驗。
雖然有些困難,卻也沒有嚇倒久經戰陣、膽大心細的周青,他看着身邊默默行軍的黑雕軍軍士,又摸了摸帶在身邊的五虎上將弩,心中便踏實了許多。
吳若谷和柳江清兩人皆爲裡奇部第一批到大梁的才俊,裡奇部的全族都對他們寄予了極高的希望,石山這個相對封閉,又受胡人影響極大,因此,來到了大梁城這個花花世界,他們十多人適應能力各異,機緣不同,境遇也是千差萬別。
初到大梁,風頭最勁地是柳江清,隨後沒有取得功名的陳子騰異軍突起,成爲天子寵臣,但是,柳江清和陳子騰隨後就開始落入低谷,柳江清流放沙門島,而陳子騰已不知去向。
此時,柳江清是監察御史,品級爲六品,而吳若谷所在的降州雖然是支州,他卻也是四品的實權官員,和朝中普通的監察御史,發展潛力等各方面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柳江清心裡明白這個差距,他在石山之時,曾是石山書院的教師,地位遠非吳若谷所能相比。兩人並排走了許久,柳江清沒有主動說話,向來沉默的吳若谷自然也一語不發。
走了約莫數裡,柳江清回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大梁城只剩下一道影子,他看了吳若谷一眼,主動道:“吳使君,王宏達你認識嗎?”
吳若谷一本正經地道:“柳兄,在私下場合裡,就別用使君這兩個字。“吳若谷的潛臺詞就是:在公開地場合裡,就得稱爲吳使君。
柳江清心中一堵,卻對吳若谷的說法無可指摘。歷來官場都注重秩序,沒有秩序就沒有了尊卑,以柳江清的品級,在正式場合上,理應稱吳若谷爲使君。從石山書院帶出來的傲氣仍然流趟在他的血液中,他也沒有爭辯,輕輕地笑了笑。
又走了數裡,周青掉轉馬頭,來到了吳若谷身旁,他的戰馬與吳若谷戰馬並排在一起,恭敬地道:“吳使君,你在降州有多少人馬。”吳若谷是刺史身份,周青理所當然與他商議事情,就將柳江清扔在了一邊。
吳若谷解釋道:“晉州是節鎮,轄有慈州和降州,三州最強的人馬皆在晉州,慈州刺史王宏達曾是陳思讓的牙將,在慈州也有一些打過仗的軍士,另外還有一些團結兵。”
說到這,又道:“我到降州來任刺史,是侯相所命,陳節度只給了一百人馬,而且是老弱之士,刺史有保境安民之職,我也就練了些團結兵,當然不能同黑雕軍相比,也不知能否派上用場。”
周青點頭道:“有總比沒有好。”
柳江清在其後,不緊不慢地道:“捉拿王宏達,得看陳節度的臉色,若他有異動,二百黑雕軍和降州團結兵根本無用。”
陳思讓兵力雖強,卻也強不過李筠和李重進,況且他族人多在大梁,他實在沒有必要爲了一個犯了罪的牙將而變成反賊,吳若谷對此瞭解得極爲清楚,因此並不擔心陳思讓會與朝廷作亂。
聽了柳江清之語,暗自道:捉拿王宏達,不過是一齣戲,收回支州纔是侯相的真實意圖,這也正是殺雞給猴看的老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