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密謀

景恆後宮空虛,又獨寵麗嬪一個,因此平日裡面翻牌子幾乎如同虛設。只是爲了皇嗣血脈的重要性,宮嬪侍寢還是有敬事房登記造冊的。

麗嬪這邊先是讓小廚房預備了景恆喜歡的菜餚,然後就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整個人顯得清新脫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

景恆晚膳的時候,果然來了麗嬪處。

盛林得到消息時也不以爲意。麗嬪給景恆吹的枕頭風多到了她已經不用在意是否再多一次的程度,就算是猜測,她大約也是知道麗嬪可能會說些什麼。

不過就是她與晟美人情同姐妹,希望皇上能夠爲晟美人做主。另外就是,晟美人雖然位份不高,可是懷的究竟是皇上的子嗣,後宮之中竟然有人敢對皇嗣動手,只怕花欣柔也是被人利用的……她一個小小的婕妤又怎麼敢如此膽大包天。

最糟糕的不過是麗嬪隱隱把槍頭對準了她,在景恆心中埋下一根刺而已。

女人之間的爭鬥,無非就是這些把戲。盛林既然早已經不在乎景恆的心意,自然也就對這點手段不屑一顧。若是論起在人心中埋刺,麗嬪不過是隱隱暗指,而她手中卻是有着真憑實據的。

到時候,看誰能夠笑到最後。

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放下所有心事的盛林一醒來就是精神奕奕,跟前來請安的景臻說了會兒話,兩個人又一起用了早膳,她這才帶着吳渝薇和張琉毓給太后請安去。

“昨日裡面麗嬪被翻了牌子,皇上體恤就免了她的請安。”盛林抿脣笑着,一點沒有爲麗嬪掩飾的意思。太后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不過是仗着皇帝寵愛,竟然如此的驕縱。她真以爲她是金枝玉葉嗎?不過是……”

略微頓了一下,太后緩了緩神,這才省去了下面的氣話。轉而就又看向了吳渝薇和張琉毓,“轉眼你們兩人也進宮有些時日了,可還習慣這宮中的日子?”

“平日裡面與衆位姐妹說說笑笑,倒也沒有什麼不妥的。”當着太后的面,吳渝薇自然不能夠像是回盛林的話一樣驕縱,而一旁的張琉毓也笑着應了起來,道:“皇后娘娘很是體恤嬪妾們,日常起居無一不精細,怎麼會不習慣呢?”

“皇后自然是好的。”太后滿意地看了一眼盛林,伸手握着她的手道:“你也辛苦了,自你入主後宮之後,這後宮的庶務無比打理的妥帖。哀家也放心你,只是皇帝那邊……”

“母后請放心,皇上是聖明之君,定然不會被奸人所迷惑的。”盛林連忙安慰太后,轉頭又看向了張琉毓,道:“如今後宮多了幾位妹妹,想來以後皇上定然是子嗣繁盛。自不會讓人獨寵六宮的,畢竟,幾位妹妹出身不是世家,就是清流,定然更能夠規勸皇上勤於朝政……”

這話點到爲止,盛林繼而轉了話題與太后說起了景臻的飲食起居,屋內氣氛這次算是鬆快了起來。陪着太后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她這才起身告退。吳渝薇和張琉毓也一起起身離開了太后宮中。

等到盛林上了轎攆,一旁的吳渝薇卻還站在自己的軟轎邊上,突然蹲下行禮,道:“皇后娘娘,嬪妾聽聞,昨日裡面,娘娘了身邊的綠桑帶着兩個小宮女出宮給家中去了信?”

盛林回頭,瞥了一眼吳渝薇,才慢慢地道:“本宮說過,這後宮向來是不能夠干政的,但是後宮與前朝卻又是息息相關,你是聰明人,難道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嗎?”

輕聲笑了一下,盛林不再停留,示意起轎離開。

等到她的轎攆消失在拐角處,吳渝薇這才轉頭看向了張琉毓。

“你說,她是否是想着把我們當槍使呢?”

張琉毓微微搖頭,“這我還真的是猜不出來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向來不好猜測,自認識她到如今,難道你能夠猜測到她究竟在想什麼?”

吳渝薇搖頭,雙眼微微一轉道:“我那邊家中剛剛送進宮了一些野味,不如你一起過去,就在我那邊用午膳好了。”

這就是有話要與張琉毓說了,她略微想了一下,就點頭道:“既然是姐姐相邀,妹妹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這才上了轎,朝着吳渝薇居住的方向去。

等到兩人落座,宮女送上了茶水點心,吳渝薇就揮手讓人退了下去,這纔看向了張琉毓。

“你向來比我心思多一些,你可相信,她杜幼是真的想要保住花欣柔那個沒用的,還是……”吳渝薇略微頓了一下,“還是說,她不過是想要利用這次事情,有些作爲?”

張琉毓略微沉思了片刻,這才低聲道:“依着我來看,她倒是像真的要幫着欣婕妤……”說着她又搖頭,“之前說一直看不透她,並不是我的推脫之詞,而是真的看不透。你可曾看出了,她似乎根本就在乎皇上的喜愛,甚至於對於麗嬪都是可有可無的。雖然偶爾在太后面前給麗嬪上上眼藥,可是在皇上面前卻是從未說過麗嬪一句不是,哪怕是暗示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吳渝薇聽到這裡就冷笑了起來,結果張琉毓一個眼神看了過來,她就明白了。

“依着皇上對麗嬪的寵愛,若是皇后說了什麼,只怕皇上早就翻了臉。前皇后的事情,入宮之前家裡人也曾經與我說過……”她說到這裡一頓,“那不是說明,她杜幼處心積慮的討好皇上,想要取得皇上的歡心嗎?”

張琉毓又搖頭,“這纔是我更不解的地方了,若是她真的想要討皇上的歡心,想要跟麗嬪爭寵的話,又怎麼會把花欣柔給送到皇上的跟前,又爲何會提點我們,甚至暗示了太后……”

“所以我才懷疑,她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吳渝薇煩躁的喝了一口茶,這才道:“難道說,真的要按照她說想的那樣,讓家人在前朝做些什麼不成?”

“我看倒是不必了。”張琉毓低聲說:“就算要做,也不是爲了我們自己,而是爲了花欣柔。”

“爲她?”吳渝薇忍不住冷聲嗤笑了一聲,“我腦子有病了,纔會爲了她讓父兄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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