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愁,皇上被皇后肚中胎兒即將不保的消息給震驚住,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可是另一邊在趴在齊貴妃身上痛哭着的鬱貴妃,卻是在心中偷着樂。
哈哈哈……
流產了,終於流產了。
這一着棋,下得可真是太妙了。
雖然現在只是整死了齊貴妃,還沒有直接將皇后這個賤人整死,可是她肚中的胎兒,如果就這般沒了的話,她以後就沒有任何可以依賴的條件,要整死她,那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哼哼——
我看以後在這後宮中,還有誰來跟我爭這皇后的位置。
鬱貴妃表面上哭得稀里嘩啦,心裡卻是樂開了懷。
“王太醫,皇后肚中的胎兒,可還有希望保住?”
“回稟皇上,希望已經不大,不過可以一試。”
“那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想辦法爲皇后保胎呀!”
“皇上,微臣這就回去爲皇后配保胎藥,微臣一定竭盡全力,保住龍胎。”
“那你快去吧!”
“微臣告退。”
王太醫拜別一番,這才急匆匆地向金鳳宮外奔出。
“秦公公,派人隨王太醫一起去取藥。”
“是,皇上。”
“微臣拜見皇上。”
就在這個時候,從金鳳宮外,奔進一名英武俊美的漢子,直接跪在皇上的面前叩拜行禮道。
“聶愛卿平身吧!齊貴妃被毒死於金鳳宮中,很顯然,這是人爲下毒所致,你將現場作一番勘察,然後將在場的所有人都作一個詳細的記錄,以備調查。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追查到底,查出下毒的真兇,將其揪出來,直接凌遲處死。”
“是,皇上,微臣定當盡心竭力,查出真兇,爲貴妃娘娘報仇。”
此人正是皇宮侍衛統領聶雲峰,禮畢,聶雲峰直接向躺有齊貴妃屍身的地方走去:
“還請三位貴妃娘娘移駕,以便微臣對現場觀察一番。”
在聶雲峰的言語要求下,三名貴妃這才站起身來,眼淚婆娑地站到了一邊。
其她兩名貴妃臉上雖然也有淚痕,可是她們相比於鬱貴妃那滿臉的淚痕,以及一臉的悲慼,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鬱貴妃絕對堪稱天生的戲子,以她的這份天賦,不去當戲子,那可真的是有些浪費人才了。
聶雲峰一臉沉重,滿面肅穆地對現場進行了一番勘查後,這才叫來隨行的文書官員,對涉及現場的一衆宮女太監,全部備案在冊,以供隨時的詢查審問。
“皇上,所有的備案都已作好,貴妃娘娘的屍體可以移駕入槨。”
“嗯,來人,將貴妃娘娘移駕雅韻宮,爲她換上衣服,畫好淡妝,裝入棺槨,入葬西山皇陵。”
皇上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滿臉籠罩悲愴,聲音澀澀,眼睛中有淚花閃爍,其傷心欲絕之情,躍然臉上。
如果說,他不是皇上,周圍沒有宮女太監,官員侍衛,他一定按捺不住心中的傷痛,定會當場落淚,放聲慟哭。
“是,皇上。”
這些事情,自然是要大內總管秦公公按照皇上的意思親自來安排,皇上的吩咐聲落,秦公公轉身,便即前去請那些平日裡都難得一用的負責皇宮葬禮的人前來辦理這邊的事務。
“聶愛卿,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嗎?”
“回皇上話,這很顯然就是一場精心佈局的謀殺,貴妃娘娘死在皇后的金鳳宮中,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與皇后有關,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皇后都有嫌疑,微臣認爲,應該將皇后關進天牢。”
聶雲峰很是直接地回答道。
“啊——聶愛卿,剛纔王太醫已經檢查過齊貴妃所中之毒是五毒蝕心散,是一種可以延遲半個時辰發作的烈性毒藥,剛纔朕也問過這些奴才,他們都說齊貴妃來到金鳳宮中,坐下沒多久,便毒發身亡,這件事情,很顯然不是皇后所爲呀!”
皇上驚呼一聲,將自己所瞭解的情況,直接向聶雲峰說了一遍。
“皇上,臣妾也認爲應該將皇后關入天牢。雖然說雅涵妹妹所中的毒,經太醫查實,是可以延遲半個時辰的烈性毒藥,可是雅涵妹妹畢竟是死在皇后姐姐的行宮中的。
這些都不說,我們也不敢保證王太醫所說的話是完全真實的,要是他判斷失誤,那又當如何呢?
要真是這樣的話,皇上不僅會讓真兇逍遙法外,而且由於這件事情的發生,還會搞得後宮中人心惶惶,肯定擔心這件事情誤查,將她們自己查成了下毒的兇手。
而且由於真兇沒有歸案,後宮中的貴妃嬪妃,都會擔心自己會成爲下一個被下毒的對象,更會影響到這後宮的安寧,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將皇后關入天牢,比較合適。”
皇上的話音落,鬱貴妃便即上前,一邊輕聲咽泣,一邊對皇上說道。
“皇上,臣妾認爲蘭姐姐的話有道理,爲了平息後宮騷亂,應該將皇后關入天牢。”
“臣妾也同意兩位姐姐的看法。”
鬱貴妃的話音一落,另外兩名貴妃隨即上前,附和着說道。
“可是……可是皇后肚子中還懷有皇嗣,這……要是將她關入天牢,孩子怎麼辦呢?”
皇上也知道她們所說的是實情,可是皇上肚中懷有皇嗣的事情,也是事實,將皇后關入天牢,自然是可以讓後宮安寧,那她肚中的孩子,又如何是好呢?
皇上不管怎麼說,也還算是一個明智的君主,並非那種驕橫跋扈的無道昏君,對於臣下的言語勸諫,倒是能聽進心裡,如今看着衆人所說的是實情,而皇后由於懷有身孕,又不能真的將之關入天牢,一時之間,不免很是爲難起來。
先是有痛失愛妃皇嗣的悲傷,爾後又在皇嗣極有可能不保的憂鬱,此時還遇到皇后處置問題的折磨,一連番的打擊,一下子就那冰山一般的俊美皇上,憔悴了許多。
皇上無奈地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望向地面的皇后,看着她浮腫的臉頰,嘴角間還在不斷溢出的鮮血,以及她那傷心至絕的神情,他的心再一次被揪了起來。
他現在很是痛恨自己剛纔的衝動,事情在沒有明瞭之前,他爲何就要向她痛下毒手,將她傷成了這個樣子?而且,他現在在這個世間上唯一的血脈,在自己的暴力擊打下,也極有可能不保,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