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婉公主不由柳眉倒豎,“舒妃?!怎麼這麼巧?”
安寧垂首斂眉道,“回公主,實則若不是後來有了舒妃那回拿尖耍喬的事兒,奴才還沒曾留意到舒妃。那會子只擔心是不是鍾粹宮的純貴妃給了凝芸什麼委屈去。終究凝芸是後來被撥過去鍾粹宮伺候的,難免人生,挨欺負。”
“奴才便也小心盯着鍾粹宮,可是那會子鍾粹宮的純貴妃是跟着皇上南巡去了;凝芸伺候的又是四公主,四公主雖說手是那樣兒,可是那會子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對凝芸做什麼去?”
“鍾粹宮的線索便這樣斷了,奴才這才往鍾粹宮外頭去想,這便想到了三月間舒妃還在宮裡呢。”
和婉公主眯了眯眼,“我也想起來了,那會子舒妃不是在養胎麼?十阿哥是乾隆十六年五月下生的,三月已是最後的月份了。”
安寧道,“正是如此,故此奴才便是想到了舒妃,卻也沒敢往上去聯繫。終究那會子舒妃已經到了那個月份,再說她若當真做了什麼,豈不是要給她的孩子招災?那多不吉利!”
裕貴妃靜靜聽着,輕輕點了點頭,“皇上五月回宮之後,這纔開始查這件事兒。皇上將這事兒委給了永壽宮的令妃。”
說到這兒,裕貴妃倒是一笑,“說起來這個令妃啊,家世和出身都不好,可是做事倒是一向得體、隨和。她便是查凝芸的事兒,竟然沒從咱們寧壽宮查起,而是現在東西六宮裡頭查問了。沒叫這事兒與咱們牽連到一處來。”
裕貴妃拍了拍和婉公主的手,“更要緊的是,令妃沒叫凝芸自縊的事兒,牽連到你和你阿瑪來,這纔是我最希望的。”
“否則啊,雖說咱們清白,可是前朝後宮裡總有些人多嘴雜的,不知道會叫人給編排出什麼來。若牽連到了你和你阿瑪,那就糟了。”
和婉公主淡淡揚眉,“可不,藉口都是現成兒的。比方說凝芸記恨我把她丟在宮裡,這便自殺了……”
裕貴妃輕嘆一聲,“要不我怎麼說令妃辦事妥帖呢。她沒來咱們寧壽宮查問過,便將衆人的目光都從咱們寧壽宮隔絕開;而最後她也是能耐,竟然查到了承乾宮的太監趙國寶,將趙國寶威逼凝芸的事稟告皇上,徹底沒牽連到寧壽宮半點兒。”
“而皇上做事更是滴水不漏,非但沒因爲凝芸的自縊而問過咱們寧壽宮半個字,反倒將那會子降生的十阿哥送進咱們寧壽宮來,給我撫養……這便顯示了皇上的信任,便是叫前朝後宮有心想借此事找茬兒的,也都閉上了嘴。”
和婉公主便也笑了,“可不是麼。皇上能將皇子送進來撫養,那自然是最信任的意思。不僅如此,去年十月間孝賢皇后等奉安裡,皇上也叫我去了。便是過年的時候兒,皇上親自駕臨和敬公主府,跟着也同日到了我府裡去看我。“
裕貴妃也是欣慰地點頭,“超拔冊封了你爲和碩公主,皇上也當真是將你視若己出的,這便果然是將你與和敬公主一般看待呢。”
和婉公主目光隨之一冷,“便是這樣兒,舒妃卻還是瞧不上咱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