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玩大發了!暗房啊!沒吃沒喝沒光沒亮的暗房啊!就那麼巴掌大一片地兒,勉強能躺個人……
想着都怯了,我哭喪着臉求饒:“皇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去暗房……嗚嗚……我抄經書……我老老實實抄經書……”
黎錚冷着臉,咬牙切齒地說:“晚了!給朕好好滾去暗房反省去!”
我欲哭無淚,得,這一次作死算是作大發了!暗房……本王……來了……
還算黎錚有良心,讓人在暗房的地面上鋪上了棉被,否則這大冬天的,還不得凍死我啊!
我悶悶地坐在地上,裹着被子罵黎錚,該死的,不是說要把我寵上天的麼?就是這樣寵的?不就是開了個玩笑麼,居然把我關進小黑!不給吃,不給喝,這麼巴掌大的地方,走不得動不得,除了傻坐着,什麼都幹不了。
我正罵罵咧咧着,狗蛋過來了,手裡提着個朱漆食盒,讓人將門開得大大的,送了一張小方桌進來,擺了滿滿一桌子熱氣騰騰的吃食。
“王爺快吃吧,皇上記掛着您,特意吩咐奴才送了您最愛吃的東西來。”狗蛋直搖頭,咧着嘴嘆道,“不是奴才說您,王爺您也真是的,明知道皇上對您的心意,卻偏偏故意氣皇上,這不,受罰了吧?”
我橫他一眼,擡手就是一個爆慄:“狗蛋,本王瞧着,你是真想去御膳房燒火了吧?”
狗蛋這一回卻沒再像往常那樣被我唬住,沒好氣地說:“皇上也真是的,既然罰了王爺,那就乾脆罰重些,好讓王爺長長記性。這麼不痛不癢地關兩天,好吃好喝的,王爺能記得住纔怪了。”
“嘿!我說,你這死奴才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膽大包天了?信不信本王把你調去掖庭做苦力?”
狗蛋這才噤了聲,服侍我吃飽喝足,收了碗筷走了,臨走前,還頗有深意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這奴才,今天真真是古怪極了!
吃飽喝足之後,在一片黑暗中,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覺得有些上不來氣,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着,死沉死沉的,還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在我頸間胸前,來回移動着,酥酥麻麻的,令人癢到了心底裡。
我無意識地伸手去抓,抓了滿把柔滑的細絲,細絲觸到鼻端,惹得我狠狠打了個噴嚏,頓時清醒了。
我懶懶地坐起身子,重重地喘口氣,呼……剛纔一定是做噩夢了,說不定還被鬼壓牀了,不然怎麼會呼吸困難來着?
暗房,顧名思義,就是很黑很黑的屋子,漆黑一片,什麼東西都瞧不見。待在這樣的地方,心情總是很不爽的。一想到黎錚那廝這會兒指不定正抱着哪個美人風、流快活,我就恨得牙癢癢。
“該死的,自己高牀軟枕,佳人在抱,卻讓本王在這裡打地鋪關小黑屋!黎錚啊黎錚,你怎麼不去死啊!哪天你死了,本王一定高搭戲臺,大唱三天,煙花爆竹放他個十萬八萬兩的,好好慶賀一番,以解數年欺壓之恨!”
我罵罵咧咧一通,這才察覺有些不對勁,身上有些涼,於是伸手去抓被子,這一抓不打緊,不但身子涼了,連心都涼了。
我身上居然是光着的!
完蛋了,這下是真玩大了!
敢將我扒光的,除了黎錚,天底下還沒有第二個人,這裡又是暗房,別人更不可能進來,黎錚這廝居然……
他居然趁我睡着了跑來偷吃!
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我剛剛還罵他怎麼不去死,還說他要是死了,我要唱大戲放炮竹來慶賀啊!
我頓時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好日子要到頭了!
可等了有一會兒,卻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有些納悶,難道黎錚已經辦完事兒了,悄沒聲地走了?
“吃幹抹淨就拍拍屁股滾蛋,殺千刀的黎錚,本王跟你沒完!”我氣急敗壞地怒罵,裹緊了被子,探出一手在地上摸索,尋找不知道丟到哪裡的衣衫。
唔……摸到一塊布料,挺厚實,冰冰涼涼的,大約是外袍。再摸……唔……這塊料子軟和了些,也很厚,大約是夾襖。
掀開夾襖,再摸,嗯,這回軟和多了,還很薄,帶着溫溫的熱度。我心裡一喜,就是這個了,衣裳還熱着,看樣子黎錚剛走沒多久。
我伸手一拽,咦?拽不動!再一拽,還是拽不動!
我心裡正氣着黎錚做的混賬事,也沒想那麼多,擰着眉頭摸過去,突然手就觸到了一片炙熱的肌膚,軟硬適中,很有彈性,肌肉的板結十分鮮明,我的食指剛好戳進一個圓圓的小、洞,下意識掏了掏,就聽見一聲悶哼在黑暗中響起,隨即,一股大力將我猛的撲倒。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纔摸到的是黎錚的腹部,那個小、洞是他的肚臍眼。我整個人頓時不好了,剛纔我那一番罵罵咧咧,黎錚他都聽見了!
“華子,你就那麼盼着朕死啊?”黎錚咬牙切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口鼻中的熱氣噴在我耳朵上,激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結結巴巴地否認:“沒……沒有的事……皇上是真龍天子,那可是要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誰敢詛咒皇上?”
黎錚咬了咬我的耳朵,又道:“朕方纔好像聽見有人說了,等朕死了,她就要高搭戲臺,大唱三天,還要放個十萬八萬兩銀子的煙花炮竹,出出這些年來被欺壓的惡氣?”
我身子一抖,努力將腦袋往外掙,不讓黎錚蹂、躪我的耳朵,結結巴巴地說:“沒有……沒有的事……皇上你……一定是聽……聽錯了……”
黎錚的腦袋如影隨形,即便是在黑暗中,依然能準確無誤地捕捉到我的耳垂,輕舔慢咬一番,啞着嗓子道:“華子說要跟朕沒完,但不知是怎麼樣個沒完法兒?”
有完!有完啊!現在就想完啊!
我欲哭無淚,眼前的情勢已經很明顯了,這廝今天是打定主意把我那啥那啥那啥啥了!
我左躲右閃,拼命想要躲開黎錚一記狠過一記的狼吻,他孃的,別那麼粗、暴成麼?
可黎錚就像長了一雙貓眼似的,我什麼都看不見,他卻好像看得一清二楚,不論我怎麼躲,他總能找到我的脣舌,狠狠輾轉碾壓。
“華子今日的反應好激烈,是不是長日沒得朕的滋潤,有些飢、渴難耐了?”黎錚一手在我身上點火,騰出一手來解自己的衣裳。
“飢、渴你個大頭鬼啦!不要臉!臭流氓!你走開啦!”我踢蹬着腿腳去踢他,他乾脆將我兩腿並在一起,一屁股坐了上去,壓得我動彈不得。
耳聽得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清晰至極,我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描繪出一幅黎錚寬衣解帶的畫面。
龍袍,夾襖,中衣,褻褲……艾瑪,不行了,不行了,本王要流鼻血了!
黎錚很重,坐在我腿上,壓得我有一種雙腿立刻就要斷掉的錯覺。我伸手去推他,這一推,正中他胸膛,兩手剛好捂着他胸前那兩塊賁起的肌肉,兩點硬硬的凸起在我手心下熱熱的挺立着。
我想也不想,兩根手指一掐,再一提,揪住那兩個小豆豆往外一扯,扯得長長的,再猛的放開。
黎錚“嘶”的一聲,倒抽一口冷氣,手上利落地翻了幾翻,身子一擡,再一落,褻褲就飛出去了。等到他全身光溜溜之後,就猛的往下一壓,兇狠地說:“死丫頭,敢玩火既別怕被燒了!”
我死死地繃緊身子,堅定地抗議:“不許碰我!”
黎錚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我身上,似笑非笑道:“你說了算麼?”
“你碰了別的女人,就不許碰我!”一想起淑妃今天還去求憐愛了,我心裡頓時膈應起來了。
該死的,到處播種耕耘,也不怕腎虧!
黎錚一怔,隨即有些誇張地叫道:“冤枉啊!朕這些日子傷得牀都下不了,連你都忍住沒碰了,又怎麼會去碰別的女人?”
唔……那倒也是哦!
就在我琢磨黎錚這句話的時候,那廝又不老實了,腦袋開始往下移,停在荷包蛋的地方,賤兮兮地笑着說:“來,手拿開,讓朕看看,滋潤了這許久,有沒有收到點兒成效!”
我的臉頓時轟的一下燒了起來,該死的,他是皇帝啊,一本正經、威嚴無比的皇帝啊,怎麼說出的話卻這麼猥瑣?
我死死地捂着胸口,擺出一臉誓死不從的貞潔烈女姿態,字字鏗鏘:“不、要!”
黎錚賤兮兮地笑:“要的,朕知道你要的。”
他一邊說一邊掰我的手,我誓死不從,他再次往我腋下襲來,我身子一軟,頓時讓他得逞了。
那廝大約是記着我剛纔抓他小豆豆的仇恨,居然屈起中指,往我那個地方不重不輕地彈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華子,你這是一馬平川啊!看來是朕滋潤得不夠,以後要多多滋潤纔好。”
……
我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黎錚後腦勺上,怒道:“嫌棄我一馬平川,那你去找你的波濤洶涌去啊!”
黎錚一把抓住我的手,放進嘴裡咬了咬,笑得越發賤了:“看慣了波濤洶涌,偶爾平原走馬一番,也是別有風味的。”
!!!
我腦子裡繃着的那根弦頓時“啪”的一聲斷了,狠狠一個挺身,將黎錚掀了下去,冷聲道:“是麼?平原走馬,也是要當心的,莫要折了馬腳。”
空氣頓時凝結了,雖然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我能感覺到氣氛不一樣了。剛纔是曖昧的,但現在卻是緊張的。
良久,黎錚突然狠狠地將我摁進懷裡,歉然道:“對不起,朕不該這樣說。”
我的犟驢脾氣突然就上來了,抱着膝蓋坐着,冷着臉不吭聲。
黎錚光溜溜的身子貼上來,胸膛貼着我的後背,將我摟得死緊,附在我耳邊柔聲道:“華子,朕不是故意的,朕只是口不擇言。”
我酸溜溜地回擊:“本就是事實,何來口不擇言之說?”
黎錚不敢說話了,抱着我輕輕晃了晃,溫柔地安撫。我雙臂一撐,用力一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身子一挪,往外一撇,就想離他越遠越好。
暗房就這麼巴掌大的一片地兒,我這麼一躲,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眼前頓時金星亂冒,天旋地轉。
“怎麼這樣不當心?快,讓朕瞧瞧,可撞傷了?”黎錚惶急地湊過來,抱着我的腦袋查看。
我甩甩頭掙開他,倔強地說:“謝皇上垂憐,罪臣無礙。”
黎錚再度捧上我腦袋的手一僵,微微一抖,收了回去,嘆道:“華子,你就非得這般斤斤計較麼?”
我低着頭不吭聲,這種問題還需要回答嗎?
伏在我身上,卻說着他與別的女人的翻雲覆雨,還怨我斤斤計較,呵呵,黎錚啊黎錚,我就不該相信你!
“華子,從前你不計較的。”黎錚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漆黑的沉寂。
從前?指的是華清池和天恩閣那兩次麼?那時候不是我不計較,而是我無力計較。
華清池中,我被他綁住了雙手,強奪了身子,我該怎麼計較?天恩閣中,我不反抗,是因爲我不能將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我不能自己將災難往王府引。
我冷冷地回道:“皇上若是用強,臣自然無力計較。”
可他若真如自己所說,願意等我心甘情願地跟了他,那麼他就不會罔顧我的意願。如果他足夠愛我,我相信,他可以做到身心都忠於我的。
黎錚沉默了很久,才深深地嘆了一聲,無力道:“朕不會再對你用強了。華子,朕說過會等你,就一定會等你。”
我緩緩地躺下,扯過被子蓋着,淡聲道:“那韶華就先謝主隆恩了,暗房這種地方不是皇上該來的,皇上還是請回吧。”
黎錚也緩緩地躺下了,一條手臂從我頸下穿過,另一條手臂環着我,雙手一扣,將我摟在懷中,溫聲道:“朕不走,朕想跟你待在一起。”
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有個火熱的硬物在我腿間挺着,燙得要命,還時不時地自己跳動幾下,而黎錚的呼吸聲就在我耳邊起起落落,十分沉重,很顯然,他剋制得很辛苦。
別的男人怎麼樣我不知道,黎錚這廝的性致一上來,不徹底抒發個淋漓盡致是萬萬不肯罷手的,可他現在卻只是淡淡地抱着我,什麼小動作也沒有。
我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裡突然有點小小的感動。
他是皇帝啊,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向來只有別人爲了他而百般隱忍,他何時對任何人妥協過?
想着,心裡突然一甜,不受控制地就掰過黎錚的腦袋,往他臉上“吧唧”一聲印了個口水印子。
這一下可好,天雷勾地火,黎錚一下子就炸了,悶不吭聲地壓了過來,兩手捧着我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上來。
他的吻熱烈而粗、暴,帶着欲、求不滿的的狂躁和隱忍的怒意,鋪天蓋地席捲過我臉上的每一分每一寸。粗礪的舌卷着我的舌頭吸、吮纏繞,弄得我都痛了,他還不肯住口。他轉移戰場的時候,火熱的舌貼着臉頰刷過,癢癢的又令人心裡跟貓抓似的。
該死的,黎錚這廝是多有經驗啊!居然一個吻就快讓我把持不住了!他這得在良妃她們身上耕耘播種了多少次,才練出這麼高超的技能啊!
我頓時又怒了,一想到黎錚也曾在別的女人身上這般狂恣邪佞,我就恨得牙癢癢,不管不顧地一低頭,張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狠狠一口下去,嘴裡就泛起了血腥味。
黎錚“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道:“華子近來越發喜歡咬人了,可是做人做膩了,想做回狗兒了?”
什麼叫“想做回狗兒了”?這不明擺着罵我以前是狗麼!
我咬得越發狠了,還狠狠地吸了一口,吸了滿口的血,正呆呆地不知是吐出來還是嚥下去,黎錚突然擡起我的下巴,薄脣強勢地壓了下來。
帶着血腥味的吻格外激烈,他越發粗、暴,揉捏撥弄之間失了分寸,我有些受不住,瑟縮着身子想要逃離。黎錚摁住我,啞聲問道:“華子,朕想要你,可以麼?”
我心裡頓時膈應起來了,如果他不問,就這樣要了我,那也就罷了,畢竟現在我也有些迷亂了。可他問了,我的神智立刻清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齊涌上腦海,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見我沒吭聲,黎錚又是一記狠狠的深吻,良久,才放開我,落寞道:“華子既然不願,那便罷了,朕不強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