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竹舒明月,丹青靜默心,這個名字果真好聽。”孟媚歆看着窗外,冬日是難得見月了,等到了開春,月明星稀,又是一番物是人非的時候,不知會不會在有此番心境。
自前打從東宮的偏殿回來之後,孟媚歆經常想起劉箐清這個女子,那日是自己的失態,借了那女子的閨房,還好,見那女子對自己甚是客氣熱絡,想必是沒有怪罪之意了。
那日匆匆告別,孟媚歆再也沒有去過東宮請什麼安,對太后也只說抱病在身,不宜入宮叨擾,太后倒也沒有過問什麼,只當是孟媚歆着了風寒,差了人來,送了好些珍貴的藥材。
臥牀幾日,待葵水過去,身子終於輕鬆了許多,明日就是十五了,宮中設宴想必都是皇親貴眷,應該不必前去吧。
天公不作美,偏偏讓她不如願,孟仙羽的大丫頭柳月來傳話。
“二小姐好,我們大小姐說不知您身子爽利了麼,明日十五,大小姐要去宮裡參加團圓宴,順便應約和太子去放煙花,讓奴婢來問一句,您可要一同前去?”
孟媚歆一聽,也算聽明白了,於是甚是虛弱的搖搖頭:“我就不去了,身子沒好,去了不是掃興,也是讓宮裡的主子們沾了病氣。”
柳月一笑,點頭:“是,二小姐您身子沒好,可要好好養着,可別加重了纔好,奴婢這就回去回了小姐的話。”
柳月退着身子出去,就直奔會孟仙羽的院子。
陳迎兒和雲歡在一旁站着,見柳月走了纔過來繼續剛纔做的一半兒的孔明燈。
陳迎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小姐,你看那個柳月的德行,不過是個丫頭,吃了什麼膽子竟在您跟前耀武揚威!巴不得您不去似的!”
雲歡趕忙看看外頭,見沒人在跟前才責怪起來:“哎呦我的姐姐,你可得把好你的嘴,要是讓人聽了,又要說出什麼閒話呢!”
陳迎兒摔下手中的紅紙抱怨:“我便就是看不慣!論起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喜歡的可是咱們小姐,以後當太子妃的,也是咱們小姐,她娘本就是庶房,她就是庶出,算不得嫡出……”
雲歡趕忙往陳迎兒的嘴裡塞了幾瓣桔子:“好姐姐,再說可就沒得吃了。”
孟媚歆一直笑着聽她們鬥嘴打鬧,自己卻細細想着孟仙羽的意思,姐姐心思深重,恐怕意不在此。
柳月奔回院子,孟仙羽正在房裡擺弄着頭飾。
柳月歡天喜地的倒着茶:“小姐猜的真對!二小姐果真不去!”
孟仙羽輕撫鬢間花瓣冷笑,接過柳月遞來的茶:“哼,只怕請她去她都不去呢,拂了太子的面子,可不想還得得罪了朱妃娘娘呢!這個福氣,可不是本小姐能受得起的呢。”
宮裡的團圓宴,滿目的金銀綾羅,宮殿外頭飛檐上的游龍栩栩如生,殿內高朋滿座、觥籌交錯、杯光碟影,賓客相言甚歡,笑語連連。女眷們似百花爭豔,個個花枝招展、粉玉珠飾、朱脣黛眉,脂粉味充滿了酒杯。
孟仙羽舉杯敬於上座,正是太后、皇上和皇后,邊上坐着朱妃和太子。
“仙羽祝皇上萬歲萬福,皇后青春永駐,祝太后福壽雙全、朱妃娘娘福如東海!”
太后動也沒動面前的酒杯,皇后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倒是朱妃,饒有興趣的問:“怎麼沒見你妹妹?聽聞她身體有恙,可叫御醫去瞧過了?”
孟仙羽有些爲難的一頓,吞吐了半天,抱歉一笑:“朱妃娘娘恕罪,妹妹身體好了,只是說,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說是吵鬧讓自己心神不寧,便不來給您請安了。”
朱妃的臉沉了沉,隨即溫和的笑起:“無妨無妨,大病初癒,心神怠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子也得去看看纔是。”
趙匡聽了臉色很是陰鬱,本是想着看看的,卻不想讓仙羽傳話不願見客!他即是客,那不見也罷。
只是在衆人面親還是允諾:“母妃放心,兒臣定會探望,其實之前也探望過,身子是無大礙了,調養些日就好了。”
朱妃滿意的點頭:“那就好。”
皇帝的十三子,也是趙匡同母所出的趙擬楚榮憲王,不免惋惜的調侃趙匡:“那可真是可惜了,皇兄有所不知呢,初一宮宴皇兄沒來,我的這位未來皇嫂可是大顯才藝,以杯酒銀筷作曲,當真是絕妙啊!”
皇后笑罵:“就你聽了,像是大家沒聽似的!”
趙匡板着臉:“哦?那還真是十三的耳福,你似乎和你的未來皇嫂很投緣啊。”
楚榮憲王大笑:“父皇您瞧,皇兄都多大的人了,竟還吃起醋來了!呵呵呵呵!”
這麼一鬧,大家都笑開了,趙匡只是低頭喝了一樽酒。孟仙羽生氣,但是卻也得意,這以後,好看的還在後頭呢,除去孟媚歆這樣沒有心計的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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