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原來你是太監啊 [ 返回 ] 手機
清晨本是一片陽光明媚,風光無限好,客房裡卻傳來煩躁的低吼,孟媚歆剛剛梳洗好就聽見小福子的怒吼,趕忙放下未吃的早飯走去小福子和那個被他們救下的黑衣男子的房間。
小福子他們的房間門是開着的,玉檀端着食盤尷尬的站在門口,閉着眼睛搖着頭叫嚷:“我、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我只是來送飯沒想到、你們、你們會這樣!”
孟媚歆好奇的越過玉檀進了房間,就見小福子黑着臉看着睡在裡側的人,自己則是睡在外側,那男子像是發燒了,所以睡着的時候胡亂將自己剝了個乾淨,不知情的小福子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就見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輕聲問:“原來你是太監啊?”
“你給我去死!”小福子幾乎是想都沒想就一掌呼過去,掌風凌厲擊來,那男子沒想到小福子會出狠手,慌忙一躲,卻踩到被子被拽了回來,小福子一掌打偏,剛收回手就被那男子壓了過來,連忙又準備出手推開,可是玉檀已經推門進來,就見那男子赤條條的趴在抓緊棉被的小福子身上。
玉檀雖然極力解釋着,卻也忍不住哭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她一直以爲小福子對孟媚歆有意,沒想到卻對一個陌生男子……一跺腳,盤子一摔,玉檀痛哭流涕的奔了出去,這樣大的動靜自然小福子也注意到了,同時已經分開的兩人也看見看好戲的孟媚歆。
小福子陰沉着臉起身擋住孟媚歆的視線,在孟媚歆驚訝的注視下對着牀上的男人說:“在我家小姐面前不得無禮,穿上你的皮再滾出來。”
說罷拉下牀帳,面對着一連好笑的孟媚歆,當即臉色更加陰森,咬牙切齒的說:“事情原本不是如此,我不想解釋,小姐打算如何處置這人?”有意無意的提醒着孟媚歆,他們趕路要緊。
孟媚歆當然也聽出來了,看了看門外,已經有些好奇之人探頭探腦的看過來,孟媚歆迅速關上門,雙臂抱在胸前站在牀前:“既然人醒了,那就問問他自己的意思再做打算,你去看看玉檀,她受了不小的刺激。”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估計沒人能忍受,只是玉檀誤會若是不解開,那兩人可就沒有下文了。
小福子臉色僵了僵,隨即點頭,瞥了一眼已經穿戴好下了牀的男子冷哼一身,高傲的出去了。
男子溫和的一笑,坐在牀上看着孟媚歆,眼底閃過驚歎,這女人很有膽量和魄力,難怪方纔那個太監願意爲她鞍前馬後,不過即是太監,這個女人應該從宮中出來。
孟媚歆看着這男子不說話,深深爲自己的初次判斷而羞愧,這男子一點也沒有成熟沉穩的氣息,俊逸的面容上是慵懶的笑容,彷彿對一切未知都無所畏懼,於是孟媚歆板下臉,眼中冷意乍現:“你的命是我救得,你打算怎麼還?”
那男子一笑,不可思議的看着孟媚歆問:“我又沒有求你救我,爲何要還這個人情呢?”
孟媚歆瞭然一笑,並不發火,而是悠閒的看了看窗外,輕聲說:“嗯,你說的倒也沒錯,只是不知道我們一將這裡暴露,是不是追殺你的人又會來呢?如此慌亂之中我們必定逃命重要,你身上的毒我如何給你解呢?”她給他的藥裡下了毒沒錯,可是這毒只是槐花提煉的,毒性不大,只會讓人神志不清,噁心頭暈,上吐下瀉,看起來是不嚴重,但是如果一直上吐下瀉的話,人早晚都會脫水而死。
再說槐花提煉之後因爲濃縮過所以藥力很強,伴隨着手臂甚至全身出現過敏後的紅斑,讓人以爲自己是中了什麼了不起的毒藥。
男子見孟媚歆似乎勝券在握,而且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在說謊,而且她眼裡閃過的算計和得意顯而易見,不禁暗自懊惱,自己就算是以一敵百都不曾吃過這種虧,這個女人居然三言兩語讓他入套!
眼中閃過淡淡的殺意,男子淡然的問:“想要我做什麼,說。”
孟媚歆見男子妥協,但是也沒錯過他眼裡的殺意,不由得一笑,輕蔑的說:“你既然有把柄在我手上,一時半會兒也別想着威脅我或者殺了我,我既救活你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那男子眼中暗暗偷着驚訝和詫異,心中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敏銳,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若是從前,他對着別人無論什麼表情,都沒有猜得透其實下一秒他要殺了誰。
想了想,那男子斂去身上的寒意,放鬆了身子靠在牀邊:“我叫鬼面。”必要的時候他要搬出自己的名號,來嚇唬嚇唬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但是孟媚歆一臉的迷茫,特別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鬼面?我沒聽說過。”老實的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其實是一種友好的暗示,將自己的一項短處展示給對方也是交心的一種方式,但是在鬼面看來這簡直就是輕蔑的羞辱。
頓時不悅的冷哼一聲,鬼面看向孟媚歆的眼睛:“本尊正是血鳴閣的閣主。”
血鳴閣,孟媚歆是真的沒聽說過,如果說很出名的話,安宇風應該知道,只是他從來沒想自己提起過。
於是孟媚歆無所謂的笑笑,決定用另一種方式:“我常年身居後宮,對江湖之事從來不過問,不知道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何必動怒?只是我們現在想要逃去邊關找一位我的故人,想殺我的人也不少,對你,我不得不防範。”
鬼面想了想,這女人應該沒有說錯,只是最近可沒有聽安宇風說過宮裡哪個妃子跑了,不然他一定也會不消停。
急切的想要看看安逸風的笑話,鬼面有些好奇的問:“唉,你是哪個妃子?”
孟媚歆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冷眼看着鬼面:“鬼面公子,我回答你的問題有何好處呢?”
鬼面一臉掃興,無趣的坐回牀上撫了撫腹部的傷口說道:“不說也無所謂,自然有人告訴我,估計那時候我也會殺了你。”
孟媚歆冷笑一聲徑自倒了一杯茶品起來,小福子已經帶着玉檀回來了,玉檀紅着眼睛,但是臉上卻已經沒有悲慼,取而代之的是高興和羞澀,孟媚歆也跟着心情好起來,於是對着鬼面和顏悅色的說:“不論以後,且說目前,你不能殺我,也殺不了我,我的要求很簡單,爲我做事,一個月,你就自由了。”
鬼面瞪大了眼睛,一想沉穩的心猛地一顫,這個女人竟然有膽量這麼命令自己,要麼就是她真的不清楚自己的勢力,要麼就是她已經不怕死到這種地步了。
小福子鄙夷的看着鬼面冷然道:“小姐爲何提這種要求,救了他一命已屬意外,再帶着他一個月還不知要招多少禍患。”
玉檀皺着眉頭扯了扯小福子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這麼針對鬼面,小福子更是不悅的冷哼一聲甩開玉檀的手摔門而出,玉檀爲難的看了看孟媚歆,見孟媚歆笑着點頭了才急急忙忙的追出去。
鬼面饒有興致的收回目光,看着孟媚歆問:“太監也有女人啊?”
孟媚歆對於他三番兩次的叫小福子太監而感到不悅,當下不客氣的反擊:“是啊,小福子都...
能有女人,鬼面公子倒是差得有些遠了。”
鬼面嘴上沒討着好,氣得沒說話,孟媚歆卻已經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說:“快點收拾一下吃了早飯準備上路,既然這個月你跟着我,也不能吃軟飯不是,幹活。”
於是一路上多加了一個鬼面,玉檀對這個鬼面是又害怕又羨慕,孟媚歆對於她眼裡的羨慕很是不解:“玉檀,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羨慕的?”
玉檀聽了一愣,迅速低下頭去扭捏着悄聲說:“小姐呀,你不知道,鬼公子可以讓小福子照顧一個晚上,還、還不穿衣服。”說罷已經羞得無地自容。
孟媚歆撲哧一樂,笑的一旁休息的鬼面面色一僵,他自然聽到了玉檀的話,想來這個丫鬟應該是誤會了許多,不悅的瞪了瞪玉檀,嚇得她王孟媚歆身邊縮了縮,偷偷的看着他,眼裡的害怕和羨慕越來越濃厚。
孟媚歆一路都因爲此事笑得開心,在外頭駕馬車的小福子也聽到了車裡的對話,不由得怒抽馬肚子,驚得馬一路狂奔,顛的鬼面吐了一路。
終於接近了邊關,喬裝打扮了一番,孟媚歆四人裝成遠出遊玩的一家子,鬼面是老爺,孟媚歆是夫人,玉檀是丫鬟,而小福子是小廝,對於這個安排,小福子自安排完角色便整整一路沒有和孟媚歆說話,讓玉檀夾在中間很是爲難。
到了關卡,守城的士兵叫小福子掀起馬車的簾子,看裡頭的孟媚歆面色有些枯黃,但是卻很有精神,兩鬢有幾絲白髮,看起來已經五十有餘,而一邊的鬼面更是虛弱的靠在軟墊上,花白的鬍子微微顫抖,眼睛微微閉起。
玉檀一副婦人打扮,爲孟媚歆和鬼面遞上茶點,小福子則是一副管家的樣子,嘴脣上留着兩撇鬍子。
守城的官兵問:“你們是什麼人?除了這城門可就到契丹與我大宋的邊界了,往西走就是沙漠,你們要往哪裡走啊?”
不等小福子開口孟媚歆便沉着聲音說:“回官爺,我與我家老爺變賣了家產出來遊玩,我二人無牽無掛,老爺更是時日無多,就帶着忠僕想出去轉轉,看看大漠也算了了老爺的心願,只是我們第一次去大漠,不知官爺可知去了大漠是否要買匹駱駝?”
這樣的問話讓人不由自主的被牽着鼻子走,潛意識的認定了孟媚歆的話,於是那官兵也是溫和一笑,隨即解釋:“夫人有所不知,這大漠氣候多變,這馬車啊走到的深了就得換成駱駝了,除非是在官道上,只是現在管道被封了。”
孟媚歆點點頭,衝那官兵感激一笑:“那就多謝官爺了,翠娘,給官爺拿些水果解解渴。”說罷給玉檀使了個眼色,這會兒不能用真名兒。
那官兵聽了自然是搖手拒絕,可是也抵不過孟媚歆的盛情就收下了,一羣官兵圍着開始分水果吃,才這樣的邊關城守着哪有那麼多水果可吃,於是衆官兵樂樂呵呵的送走了孟媚歆的馬車。
順利過了城門,玉檀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沒走多遠卻聽後頭又有人叫他們,小福子無聲的詢問要不要直接加速飛奔,孟媚歆心中也是一緊,但是隨即搖頭,示意大家靜觀其變,就連懶散的鬼面也暗自將手壓在身側的長劍上。
簾子再次被掀開,還是那個官兵,只見他氣喘吁吁的說:“夫人一路幸苦,也因你們走的地方多,不妨幫我們留意留意,這畫上的人是朝廷欽犯,若是見了,定要告知官府。”說罷將一張畫像遞給了孟媚歆,孟媚歆客客氣氣的接過,那官兵才又目送他們離開了。
展開畫像,孟媚歆一笑,身側響起鬼面調侃的聲音:“逃跑的妃子,朝廷的侵犯?你倒真是能折騰。”
玉檀不可置信的搶過畫像看着:“娘娘,皇上爲何、爲何要通緝您!”玉檀聽鬼面毫不避諱的說孟媚歆是出逃的宮妃,想必是孟媚歆已經攤牌,便也不再避諱直言不諱的說,“難道是因爲貴妃?”
孟媚歆搖搖頭,眼光停在畫像上不由得一凌:“一切等到了雲歡那裡再說。”說完斜睨着鬼面,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你要做的事可以告訴你了。”
鬼面擡起的眸閃過精光,神采奕奕的說:“說。”
孟媚歆詭異一笑:“第一,這一個月的時間,你要做小福子的師父教他提升武功,第二,幫我查一個叫宋凌風的人,他曾是雲南候府的人,第三,我要你擄走邊關的一位將軍,孟元。”
鬼面雖然面相平靜的看着孟媚歆微微笑着,心裡早已是波濤洶涌,這個女人的胃口,太大了。
“姑娘,你的膽子有些大過頭了。”
小福子也是略有不服的在車外冷哼一聲:“小姐,爲何要他來教我?”
孟媚歆微微一笑,有着一絲討好的意味:“哎呦小福子,你武功越高我和玉檀這不是越安全嗎?所以這是穩賺不賠的事你就別推辭了。”
車外頭沒了聲音,孟媚歆知道她已經說服了小福子,得意一笑,衝着鬼面眨了眨眼睛。
鬼面無可奈何的搖頭,這一個月活得真是有些窩囊了,回去了一定被他們笑死,尤其是安宇風,若是知道他的女人這麼折磨他堂堂閣主一定會笑得臉裂成兩半。
漫漫黃沙漸漸隨風撲來,前方的路是一片荒蕪,風中颳着的沙子有着濃重的泥土氣味,孟媚歆輕輕放下簾子,輕聲說:“小福子,披個斗篷吧。”
車裡頭,玉檀趕忙將斗篷遞給小福子,不知給小福子說了什麼,掀開的簾子之間,孟媚歆看到了小福子樣子的嘴角,暗自驚訝,男人,你們可不能小看女人,有些事情,只有女人能辦得到,比如說,讓小福子笑。
孟媚歆記得,自從福慶沒了,小福子的臉上極少極少出現笑容,這樣挺好,孟媚歆微微揚起嘴角,對一旁暗自觀察自己的鬼面說了一句:“閣主大人,既然是出來玩,就別光顧着看我了。”
鬼面輕嗤一聲別開眼睛,冷聲說:“哼,我看你有何用?不過我也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如今契丹動亂越來越頻繁,這一帶很是不太平,想必西夏那邊也不會真的像表面一樣老老實實。”
孟媚歆突然想到了,慕容南霜敢越來越囂張,相比和西夏現在的立場也有一定關係,只是她單純的以爲,用西夏和大宋交好的口頭協議,就可以威脅安宇風,那真是大錯特錯了,如果她知道了寵幸她的不是安宇風而是趙俉,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她倒真想看一看。
鬼面以爲孟媚歆詭異的笑又是在算計什麼,趕忙乖巧的閉嘴睡覺,他並不想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