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知道那是逸興思的手,但她萬沒有料到逸興思會有這麼大的勁,想到一旦她掙脫,逸興思必定受傷,梵音腳一蹬,藉着逸興思的勁上去。
“忽然拽我做什麼?”上車後,梵音一屁股坐到車凳上,屁股悶疼。
逸興思的視線略過她的胸和細腰,最後定格在她的手腕上。梵音的皮膚粉白,就剛剛他稍微使勁的功夫,他手掌下的肌膚已紅了一圈,逸興思立刻收回手,彆扭道:“換好衣服就上來,在外面瞎晃什麼?”
“我?瞎晃?我瞎晃?”梵音不可思議地看着逸興思,不知道的以爲他腦袋抽了,又開始發瘋。梵音懶得理他,“我去看看橘曦,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逸興思堵住車門:“你就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梵音奇怪地看着他:“爲什麼?”今天的病犯得有點大啊?
逸興思知道,他要是說“不爲什麼”,梵音肯定要扒拉他,徑直下車,他得想個法子留住她:“你先前給我看的那套拳法,我看不明白,你給我講講。”說罷,他像生怕梵音不給他講似的,“你說過我可以問你的。”
梵音張了張嘴,有些呆。她的確這麼說過沒錯,但是講拳法不能光靠嘴啊?哪有在馬車裡講拳法的?再說逸興思這個腳它也沒好啊?現在講有什麼用?
“馬上就要到飯點了,再說司徒斯南和嚴霜他們就要回來了,我不能在這裡乾等啊。”
他們回來就更不行了!
逸興思咬着牙,頭腦風暴弄出什麼理由能讓梵音再換件衣裳?或者再穿一件也行?
“下去可以,你扶我一起去。”
梵音:“?”
梵音:“行。”
梵音跳下馬車,正欲接逸興思下來,一件披風先一步落到她身上,緊接着逸興思硬邦邦地聲音從頭頂傳來:“待會可能有大風,我畏冷,你先幫我披着。”
梵音兩眼一黑,但凡有個正常人的思維都說不出來這種話,讓她幫忙拿披風就直接說唄,非要拐彎抹角地墨不墨跡?
“行,都聽你的。”梵音拖着長長的尾音,心想不與小輩計較,不與小輩爭長短。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梵音敏銳地發現,將士們看到他紛紛轉過身,眼神躲避,根本不敢看她,她就換了個衣服回來,怎麼全都變得奇奇怪怪的?集體被下降頭了嗎?還是她臉上有東西?
梵音狠狠搜了把臉,彷彿那不是臉,而是麪糰。
逸興思低頭,見她粉嫩的小臉逐漸變紅,又想起方纔細細的手腕骨,觸感至今尚存,“怎麼了?”
梵音一臉認真的看過來:“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睜着大大的桃花眼,眼底水潤潤的,不解極了。梵音的兩腮和鼻尖都染上一抹霞色,不知是讓她揉搓的,還是滿天的霞光映的,逸興思喉結微滾,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沒有東西。”
梵音還是懷疑:“那他們怎麼都不敢看我呢?我很兇神惡煞嗎?”
平心而論,這樣的容顏,很難與“凶神惡煞”聯繫到一起,不論是陸弦思還是陸相思,她們都是一張溫柔面,讓人看了只想生起保護欲,哪怕梵音梳起高高的馬尾,面上不施粉黛,颯爽中仍然有一絲嬌俏。
逸興思別來眼,有些不敢再看她:“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你說凶神不凶神?惡煞不惡煞?”
梵音神色微變,重生後,頭回在別人耳中聽到“女魔頭”三個字,親切又陌生,她小心翼翼地追問道:“很魔頭嗎?”
逸興思望向天邊的晚霞,長眉舒展,鳳眸輕柔:“光看你這張臉還算溫良,但發起狠來,好像身體裡的靈魂換了個人一樣,不論是眼神還是散發出來的殺氣,都能要了人半條命。”
嚯喲,小子看人還挺準的嗎?不過他一向看人都很準,似乎很會察言觀色,大抵與他年少時便寄人籬下有關。
兩人走近了,見那兩隻忙的不亦樂乎,但嘴上依舊不大和諧。
橘曦掐着腰指揮:“把它埋進去,對對埋進去,小心點別撒了!你怎麼笨手笨腳的!”
林凡嫌她聒噪:“你行你來,別站着說話不腰疼!”
橘曦拍着胸脯,理直氣壯道:“我行我當然自己上了!我不是不行嗎!哎呀你動作要快,不然受熱不均!”
林凡越發炸毛:“我知道了你閉嘴!你要吵死人了!”
橘曦纔不聽他的:“哎對對就那,還有那,那兩隻大腿要常翻啊!唉,古代就這點不好,要啥啥沒有,弄點調味料,都得廢我半天事。”
林凡靠近火堆,耳邊滋啦滋啦的,偶爾聽不清橘曦在說什麼:“你不是齊國的女帝嗎?還能要啥啥沒有?”
橘曦扶額,這對話驢脣不對馬嘴:“還女帝?給我天帝都不好用啊!不如給我來部手機,再來個歪Fai,再來個空調,再來杯大大的西瓜汁!哎呀~想想都美。”
橘曦沉醉得很,渾然沒注意身後站了兩個人。
“手機是什麼?歪發又是什麼?”
橘曦擺擺手:“是Fai啦Fai啦!”猛然間,她回神轉過身,“姐姐……大、大帥哥……”
哦莫,哦莫哦莫哦莫,捏媽,磕拉了,俊男靚女白衣墨衣就是墜吊的!誰懂?誰懂!!
林凡教橘曦拽的不耐:“你一個勁兒拽我做什麼?我看火呢!”
林凡起身,尋思終於到找藉口好好訓斥橘曦幾句,看見梵音和逸興思的那一瞬,整個人呆住了。
“主人……逸公子……”好、好般配啊……好、好好看啊……他們兩人怎麼一起過來了?逸公子的披風還在主人的身上?
橘曦非常理解林凡的心情,苦於這個時代國粹過少,他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想憋了口氣似的,最後憋出個:“天氣、天氣轉涼了哈哈……”
橘曦:哦嘎德,這隻大笨狗。
梵音無語地看了眼他,解下披風丟給逸興思,“別誤會,是你逸公子覺得冷,可不是我。”
逸興思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披風,那頭橘曦已經撲了過去:“啊啊啊姐姐你換衣服啦!!好漂亮啊姐姐!姐姐香香!”
橘曦比梵音矮一點,抱住她的時候,腦袋剛好可以埋在梵音的頸窩,然而這一次,橘曦感覺抱抱的感覺和之前不大一樣,橘曦狐疑地直起身體,直勾勾地盯着梵音的胸,“哦草,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