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興思不時常刺激她兩句他大概是不舒服的,梵音白他一眼,幽幽道:“你要是不服也行,打過我啊。”
司徒斯南嗆了口水,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自從他知道了兩人的身份,他就莫名覺得奇怪,但他也不好過問兩人的往事,只好把八卦之心壓下去。
梵音掃到司徒斯南的神情,不置一詞,掏出懷裡的幾張圖紙,遞到司徒斯南跟前,“這是幾個新兵器的圖紙,你找時間讓人打出來吧。”
司徒斯南一怔,打開圖紙看了看,登時僵住了下巴。
“這、這是?”
“既然天將軍有悍刀還強弩,那咱們也要有,我雖然不知他們的兵器長什麼樣,但用這張設計圖紙上的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強弩的設計圖紙梵音在麒麟書閣看見過,悍刀的她是從裴蘇御那把瓊英刀改良過來的。
“我們的弓箭也不合適,太輕了,沒有份量,拉弓的設計也不好,還有那些長柄刀和長矛,紅纓槍和長劍,都需要改,尤其需要儘早配置投石器和炮火。”說到這,梵音停頓了下,她想起赤焱山莊那些火藥,不知教商棲遲弄去了何處,是不是也由席斯幽接管了,要是也能弄來就好了。
梵音陷入某種沉思,司徒斯南這邊渾然未覺,他滿身心都教那幾張圖紙吸引着,心臟砰砰跳。兵器,是一支軍隊最基本的保障,若兵器強勁,後備力量充實,無異於錦上添花。嚴霜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看着那些圖紙,驚喜地說不出話。
逸興思輕輕咳嗽,拉回兩人的思緒,他代替梵音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驃騎軍的整體素質也急需提高,面對商棲遲精心培養的軍隊,驃騎軍自身還存在很大的不足,我們急需填補這部分空缺。”
司徒斯南和嚴霜不約而同地向沉思中的梵音看去,見梵音沒工夫搭理他們,就齊刷刷盯着逸興思。逸興思教兩個五大三粗的武將盯着,分毫不怯:“這裡面有幾套拳法和槍法,還有長柄刀長矛長劍等等的招式,都是你們大將軍這幾日繪出來的,今後就按着這個練。”
司徒斯南被一波接着一波的驚喜炸彈驚到了,機械地接了手,嚴霜又迫不及待地去看,越看眼珠子瞪得越大,再看梵音的眼神好像在看神仙一樣了。
逸興思只消一個眼神便知,梵音又在腦子裡畫地圖、排兵佈陣呢,他索性把接下里梵音要說的話全說了:“宣州城已插上梵軍的旗幟,城中百姓雖略顯躁動,但已得到安撫,眼下我們往春水瑤的方向去,渡太湖,先佔潛淵。”
見他對行軍路線瞭如指掌,司徒兩人既意外,又不意外,潛淵是塊風水寶地,又值大梁南北交界處,更是樑齊要塞,且距離胡部也已不遠,的確是諸方爭先想要的位置。
橘曦端上最後一盤小事,笑眯眯地擦擦手:“怎麼還不吃呀?鍋都開啦!快下肉下肉。”
衆人擡眼望了下,梵音也回了神,笑道:“先吃飯,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嚴霜看着肉蔬,食指大動,他見橘曦有模有樣地下肉,本想問問這是什麼,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急報:“報!!宣州城有席軍埋伏!已衝過來了!”
衆人立刻起身,橘曦打翻了手裡的盤子,臉色瞬間變得青白。
遠方亮起成片的明火,雨點般的燃着明火的長箭射過來,打驃騎軍哥措手不及。
司徒斯南立刻道:“守衛!防護!保護大將軍!”
嚴霜上馬亦道:“弓箭手準備!”
馬蹄重重地落到地上,嚴霜已率領一衆士兵衝了出去,梵音拎起驚寂槍,丟下一句“保護好他們”便策馬而去,長風烈烈,墨色的身影逐漸變小。
“主人!”林凡大吼一聲,逸興思已扔了把彎刀給他,“橘曦交給我,你快去!”
橘曦立馬躲到逸興思身後,鄭重地向林凡點頭,林凡咬牙道:“等我回來!”
逸興思對橘曦道:“躲進馬車裡,不要出來!”
橘曦腦袋清靈得很,她知道自己一點武功不會,站在外面只會給他們添麻煩,便一句話也沒有推脫,立刻跳上馬車,逸興思則緊跟着她跳上踏板,直躍上馬車車頂。
橘曦撩開車簾往上望:“怎麼樣?什麼情況?他們的人多嗎?先前不是偵查過,怎麼還有席軍?”
逸興思熟悉宣州這一帶,瞬間就反應過來,沉聲道:“應該是躲到宣州城西北方向的環山裡了。弓箭手!”
梵音策馬奔馳,烏泱泱的士兵和耳邊排山倒海般的呼嘯聲無一不讓她興奮,驚寂槍重歸於手,更讓她沉寂已久的血液沸騰。
“嚴霜!你帶一路人馬,從側面突進!”
“是!”
席斯祁騎在馬上,那殺人於無形的墨色身影一下子就引起他的注意,他高高地揚起聲音:“陸容華!好久不見了!”
梵音這頭專心禦敵,那頭粗聲道:“席二公子!別來無恙啊!”
梵音手腕和頸後的暗器忽然向席斯祁射去,席斯祁頓時臉色鐵青,駕馬提劍刺過來。
在梵音眼裡,席斯祁和那些三腳貓功夫的士兵沒什麼分明,她正感嘆商棲遲精心培養的兵也不怎麼樣,那頭席斯祁就衝了過來。
“將軍!”司徒斯南脫困騎過來,結果還不等司徒斯南出手,梵音的槍尖已對準席斯祁的喉嚨。
“什麼?”
“什麼什麼?”
梵音輕佻地笑了聲,還不等席斯祁看清她怎麼動作的,人已教他打下了馬背,驃騎軍瞬間圍上了,禁錮他的四肢和頭顱,教他半點動彈不得。
梵音咧了咧嘴,居高臨下道:“自己送上門,還問我什麼?”
“陸弦思!”梵音的話音剛落,前方傳來一聲嬌喝,細聽之下,還有些扭曲,“你放開他!”
看見來人是席斯幽,馬背上還打扮得花枝招展,梵音不由得笑了出了聲:“席淑儀,你沒開玩笑吧?這裡可是戰場,我擒了你的人,你讓我放開就放開?”
席斯幽貌似是氣着了,整張臉都是紅的,“陸弦思!你不要太過分!你快放了他!”
梵音覺得席斯幽定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纔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與此同時,她心底也升起一抹異樣,沉默一息後,梵音忽然故作驚恐道:“席斯幽!你後面站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