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景苑那驕傲上揚的脣角,司瑞寒眼底也溢出了微微不同的神色,剛纔的眼底冰寒也被他深深的隱藏。
知道前世又能如何,司瑞寒早就明白,與蕭景苑僵持到最後,依舊是自己的潰敗,不爲別的,只因爲自己有在乎的東西,僅此一條他就落入了下乘。
他可以對蕭景苑冷如冰霜,可說到頭自己頂着君後的名聲,便不能夠真的抗拒,不說蕭景苑如今沒有步步緊逼,即便他真的要自己與他行雲雨之事,司瑞寒也沒自信可以反抗。
司家全族的性命,以及周家滿門都是他的軟肋,從前他並沒有見過周家人,如今卻陰差陽錯的相遇,這無疑增加了司瑞寒的牽絆。
這當真是天道輪迴了,自己前世的死竟然能夠讓蕭景苑夢到,或許,如今在蕭景苑心裡,對自己多了些許愧疚吧,大概這也是他爲何會與前一世不同的原由吧。
畢竟他很瞭解蕭景苑,自己在他心底到底如何,也就只有自己身死魂滅,對方纔能真的明白,蕭景苑得到和珍藏的太過輕鬆,失去就會格外痛苦。
“這字體看起來雖說是小女子的樣式,卻在筆鋒間不經意的流露出了鋒芒,倒像是男人的用法。”蕭景苑淡淡的說着。
司瑞寒輕眨了眨眼,按下了心底翻騰的思緒,清了清嗓子,“今日初見,蕭語嫣倒是個練過武的,雖然她極力隱藏,但從她的步伐到身形來看,練武大概也有幾年了。”
蕭景苑看着信,皺眉想了想,“你覺的是她寫的,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我並不認爲是她寫的,我只是在告訴你,在鎮南王府上,就沒有一個是可以簡單對付的,要小心爲上,不可輕敵。”司瑞寒嘆了口氣說道。
蕭景苑扭頭轉向了他,“我雖然是皇帝,但也是個榆木腦袋,你是我的君後,聰穎清慧,咱倆倒是登對。”
“蕭語嫣對我存了心思,之前又表現的那麼直白,以至於在這裡家家戶戶都知曉,所以,無論是誰,這個送信之人定然不會就此放棄,這樣的信只會增加,不會減少,直到他說出最終的目的。”
司瑞寒淺淺的說着,自發自覺的忽略了蕭景苑說的那番話,不過蕭景苑也毫不在意,飯總要一口口的吃,追自己的君後,也要一點點的來。
司瑞寒伸手推了推蕭景苑,蕭景苑回頭就看到司瑞寒向前微微擡了擡下巴,蕭景苑一愣然後不情不願的起身。
他坐在司瑞寒的身邊,側頭看着他,“今天,定然會有人來刺探,你……可否陪我演出戲。”
司瑞寒自然知道蕭景苑所說的演戲是什麼意思,這麼久了,蕭景苑的保證不知道做了多少了,司瑞寒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似乎是認命了,也似乎是釋然了,他微微側身擡手去解蕭景苑的衣服釦子,蕭景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入手依舊冰冷。
“既然是演戲,便做不得真,我也曾說過,絕不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說完,蕭景苑就自顧自的脫着鞋襪。
司瑞寒盯着他看着,秀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直到蕭景苑爬上了牀他纔回過神來,看着對方朝自己點頭,他便也脫了鞋襪上了牀。
蕭景苑看着他笑了笑,紅鸞疊帳下,蕭景苑將司瑞寒困在身下,盯着他的眉眼看着,隨即笑了笑,“你確定不配合,我不傷害你,但戲總歸要做足了。”
說着,他還自顧自的動了兩下,雖然兩人沒有接觸,但從外看起來到真的很像是那麼回事,一絲可疑的紅暈爬上了司瑞寒的耳朵。
司瑞寒擡手蓋住了臉,耳邊是蕭景苑刻意弄出來的動靜,過了許久,實在忍無可忍的他,擡手蓋在了蕭景苑的嘴邊。
他的這個舉動讓蕭景苑感到好笑,又很想調戲一下對方,便鬼使神差的伸着舌頭舔了一下對方的手心,這讓司瑞寒猛然收回了手,瞪着眼看着他。
蕭景苑覺的自己很無辜,吃不到葡萄還要被嫌棄,便乾脆湊到司瑞寒面前,有些無辜的說道,“我在這裡勞心費神,君後總該給個反映,讓我開心一下吧。”
司瑞寒盯着蕭景苑那個賤兮兮的表情,突然冷聲笑了笑,“皇上要開心,出了鎮南王府往北走走便是這裡最大的妓院,裡面要什麼有什麼,總該比在這裡好得多。”
蕭景苑快速的眨了眨眼,實在不知道自己方纔那句話說錯了,居然惹怒了司瑞寒,他剛準備張嘴說話,就見司瑞寒一把推開自己,翻身下了牀。
蕭景苑不再言語,仔細一聽便聽到了幾聲極爲細小的敲擊聲,他知道那是暗衛在打暗號,告訴他們盯着的人已經走了。
原來方纔,司瑞寒還真的是看自己演戲了,只要一結束,便不要自己了,蕭景苑一邊感嘆自己怎麼這麼失敗,一邊心裡如同明鏡一般,只怕自己一頓剖心至腹,也無法讓對方信服。
推開蕭景苑的司瑞寒,並不比蕭景苑好受很多,方纔的折騰讓司瑞寒不得不承認,如果蕭景苑不是在演戲,自己能抵抗到什麼地步。
說到底,自己對蕭景苑從來都談不上恨吧,即便前一世,自己也終是不甘取代了恨,畢竟,對方曾是自己捨命也要護着的人。
蕭語嫣從司瑞寒所暫住的院子裡走了出來,安排了隨行的侍從去給他們準備了熱水,她一邊走腦海裡一邊回憶着方纔司瑞寒的一舉一動。
從他的步伐舉動,到他的一言一行,在到他的清秀眉目,一切的一切都讓蕭語嫣內心激動不已,之前她也只是在跟隨他父親到京城去的時候,匆匆見過一眼,只那一次就讓她芳心暗許。
在回來之後,她便求過自己的父親去詢問有關司瑞寒的事情,得到的都是那人是丞相的長孫,老丞相是固守派,不可能讓自己的孫子娶鎮南王府的女子,而鎮南王府也決計不可能送一個人到京城的。
那個時候蕭語嫣才知道他的父親這麼多年來一直存了不臣之心,可她對司瑞寒始終念念不忘,他的父親只好時常派人打聽關於司瑞寒的消息回來,直到一年前,一道聖旨,司瑞寒入宮做了君後,蕭語嫣才驚覺自己的夢破滅了。
如今她認命的聽從父親的安排,比武招親,可她沒想到自己還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司瑞寒,能跟對方說上話。
即便多年不見,司瑞寒給她的感覺更加的吸人眼球,更加的氣質如蘭,甚至歲月都似乎格外厚待這個人,讓他看起來絲毫沒有隨着時光而老去。
蕭語嫣發現自己在一次愛上了這個叫做司瑞寒的男子,她想要讓這個人徹底的屬於自己,做自己的夫婿,即便自己給不了他君後的位置,但也可以在篡位成功之後,給他榮華富貴的。
蕭語嫣對於自己父親篡位之事十分有把握,這幾年她也多多少少聽了些關於蕭景苑的傳聞,知道對方不過是個毫無建樹的草包皇帝罷了。
對於這樣的人,蕭語嫣本就不放在眼裡,今日一見,她更加確定了心裡的想法,蕭景苑和司瑞寒站在一起是那樣的刺眼,蕭景苑根本就配不上名滿京城的風玉公子。
不知不覺間,蕭語嫣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亮月,脣角微微翹起,彷彿一切都變的那樣的美好。
與此同時,到司瑞寒院子裡打探的人也來到了蕭穆山的院子裡,蕭穆山此時正坐在書房裡翻看着今日比武招親的消息。
他需要在衆多參加招親的人中選出背景勢力和自身實力都襯得起鎮南王府的,這樣纔有可能達成所願。
“王爺。”探子單膝跪地,開口說道。
“如何?”蕭穆山放下了手裡的冊子,不鹹不淡的說道。
“今日,皇上與君後在房中行了雲雨之事。”探子毫無波瀾的說着。
“呵。”蕭穆山冷笑一聲,“咱們這個皇上倒是好興致,居然這麼放心的在我這裡翻雲覆雨。”
聽到這話,一旁的老管家便上前倒了一杯熱茶,“奴才提前賀喜王爺,王爺定能心想事成的。”
蕭穆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爲何就不覺的這是皇上給我下的迷糊藥呢,裝出一副昏庸的樣子給本王看看,也好讓本王早日露出馬腳。”
老管家彎腰湊近了說道,“都說風玉公子玉樹臨風,是一個謙謙公子,試想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在他人的居所做出這樣不合禮數的事情,除非……”
剩下的話,老管家沒說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若非蕭景苑的強迫,這事便是怎麼也不可能發生的,蕭穆山冷冷一笑。
“傳聞風玉公子才華出衆,今日初見倒是有幾分老丞相的樣子,看似文弱實則狡詐凌厲,本以爲是個不好對付的,現在看起來,倒也不過如此。”蕭穆山眯着眼說道。
“王爺說的是,即便是君後,也不過是一個在蕭景苑身下承歡的,與那些青樓妓子小館又有何區別,只是可惜了,大小姐白白愛慕一場。”老管家嘆了口氣說道。
蕭穆山扭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一個眼神讓老管家連忙跪地,“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出口,現如今他便住在這裡,隔牆有耳,你也不怕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