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羽近兩日忽然有了腰痠背疼之感。
“天氣越來越冷了。寒氣時常伺機侵入人體內部,尤其是生育過孩子的婦女由於體質虛弱更容易受到寒邪侵害,婦人受寒邪這外感無情侵襲,大半就會產生腰痠背疼之感。”冬清一邊用力爲獨孤皇后按摩背部的督脈一邊爲皇后解說。
“嗯,秋深了。寒露更重了,只怕本宮的痠痛之症會加重,這可如何是好?”獨孤羽擔心自己的身體越發不適,會導致精神氣不足,這樣一來,很多之前必須由她來定奪的事只怕會心有餘而力不足處理不好。
綠茵彷彿是藏身在獨孤羽肚子裡的精靈,馬上猜出了獨孤羽的心事,微笑着對獨孤羽說:“健康的體魄是鬥爭的本錢,寒氣越重,娘娘自要想個法子祛祛寒纔好。宮中不是有專門爲皇后娘娘您看病的御醫嗎?可以讓他針對娘娘的身體的具體狀況來配出良藥,補品。娘娘遵從醫囑就是了。”
“綠茵,依你的意思來做吧。那你就去叫一個能幹點的御醫來吧。就張御醫吧,本宮還是信得過他的,之前本宮哺育小奇奇的時候本宮身體也有諸多不適,後來就是他開了藥方,本宮照方子醫治身體,身體果真有了好轉。這你也知道的。你覺得喊他來如何呢?”
“娘娘,那敢情好。那就喊他來吧。”
一個時辰過後,風華宮的蘊玉堂裡來了一位形態清瘦,個子高挑,頗有仙風道骨氣質的中年男子,這名男子就是綠茵爲治療娘娘的病症而請來的張御醫。
“娘娘身體其實並無大礙,今後只要注意加強身體的保暖即可。”張御醫仔細端祥獨孤皇后的面容氣色之後向坐在廳堂上的獨孤羽稟告道。
“衣物可以多加一件羽絨背心或者皮背心,若是碰上有陽光的日子,記得多曬曬太陽,特別是要多曬曬背部。”見獨孤皇后只是微微頷首,並無言語應答,於是張御醫又加了幾句叮囑。
“張大夫所說甚是。冬清,你去替本宮拿一件羽絨背心過來。就拿那件乳白色的背心吧。”獨孤羽終於發話了,不過不是對張御醫,而是對貼心侍女冬清。
冬清應聲而去。
“剛剛所說只是解決了娘娘背部痠痛問題,腰部問題更加要注意保暖,方法很多,最有效最簡易最容易操作的方法臣以爲是……”張御醫補充道。
“其他問題的解決方案你就寫在紙上吧。本宮現在想問你一個事。你要如實道來。”獨孤羽打斷他的話正色說道。
“不知娘娘所問何事?事關何人?臣若知曉,自會如實稟告。”張御醫緊張得額頭幾乎要冒出汗來。幸虧如今這是大冷天,否則他的汗珠肯定已經冒出了。
他有些捉摸不透獨孤皇后此番召他來風華宮的真
正意圖。
“難道娘娘看病是假,打探消息是實?”他忐忑不安地想。
“本宮聽說珍妃臥病在牀,你可知她病在哪裡?是心病還是身體上的病症?”
張御醫聞聽皇后此言,心中暗道:是了,自己的第六感官的確沒有錯。娘娘果然並不純粹是爲了看她自己的病才把自己叫到這裡來!
“她不幸流產了。流血過多導致身體過分虛弱。此時正在宮中靜臥調養。”
“流產?是劇烈運動的緣故,纔會導致孩子流掉的吧?”
“這個……也不太好說明白。臣私底下想劇烈運動算是她流產的其中一個原因吧。不過,可能還有別的原因吧!”
“別的原因?你可以把它說得更明白點。”
“就是……如果她之前有過流產的經歷,那麼接下來她一旦再次懷孕就很容易造成再次流產,情況嚴重的話,甚至導致她終身不孕。”張御醫覺得自己說出來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很艱難,每一字的吐出都壓得他心頭好沉重。
他是心情很沉重,但是他的話在獨孤皇后聽來卻是大好的一個消息。
“你如實把珍妃的事說給本宮聽,本宮覺得你做得很好。”獨孤羽對張御醫的回答表示十分滿意,轉頭面向綠茵,吩咐綠茵道:“拿賞銀給張大夫。”綠茵稱諾,不敢拖延,當即把事先已備辦好的一包銀兩遞給了張御醫。張御醫顫抖着雙手接過。
風華宮的賢德居中。夜色濃濃。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外面漆黑一片,屋內燭光點點。
“娘娘,夜已深了。你還是早早躺下吧。免得着涼。外面風大得很,你看,窗子都已關緊了,但燭光還是搖曳不定。娘娘還是快快躲在暖暖的被褥之中吧。”冬清勸獨孤羽早早睡下。
“本宮今兒沒到書房看看書總歸安不下心來。要不,你幫本宮把放在書桌上的兩份奏摺拿到這兒來吧。本宮要再看一遍,明兒上朝也好做到心中有數。”獨孤羽說道。
冬清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就按照獨孤羽所說去了書房。
回到賢德居之時冬清她幾乎是帶了一身的寒氣與溼氣回來的。她身後還多了一個人出來,是秋禾。秋禾也是一身的寒氣與溼氣。
“娘娘,來泡泡腳吧。按張大夫的方子所說泡腳最能暖身子。說是泡腳能夠打通全身上下衆多的經脈呢,包治百病呢。在腳盆裡放上熱水,再在熱水中加幾片薑片,把腳放入其中泡它一刻鐘,可以起到祛寒去溼的作用呢。”冬清對正坐在桌邊翻看着《左傳》的獨孤羽說道。
獨孤羽這才合上書。秋禾把腳盆移到娘娘跟前,並往盆中加入熱水,放入已切好的薑片,一大片一大片的。
“先放左腳下去,
先試一下水溫,看是否合娘娘的意。再放右腳下去,雙腳一起泡。”冬清又說。
當她把雙腳放入熱水沒過膝蓋的腳盆之時,裡邊的熱水還在冒着熱氣。一開始,她覺得不太能適應這種燙腳的感覺,但過一會兒,她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溫熱,甚至還覺得相當舒暢。
泡完腳後她又堅持看了一會兒奏摺,方纔上牀安然入眠了。
第二天,獨孤羽上朝之時果真比前一日神清氣爽多了。
這一神清氣清,思維也靈活多了,斷起事來也更爲明智果斷了。
早朝完畢,她主動走到毅帝跟前,挑起話題:“皇上,珍妃流產了。臣妾想約請皇上與臣妾一起上彎月宮看望她。不知皇上可否答應臣妾的請求?”
毅帝一聽獨孤羽所說的話,不由地睜大了雙眼,好像不太相信獨孤羽所說的話是真的。
他驚訝地叫了一聲:“前陣子朕去過她那裡一趟,只見她臉上毫無笑容,心裡還以爲她是怠慢朕來着,原來卻是流產了。朕是該去看看她了,既然你打算與朕同去,那朕就與你同去吧。”
當下帝后倆人也並不坐轎,只是並肩行走,走到珍妃的彎月宮中。獨孤羽走得渾身發熱,毅帝的情形更甚於獨孤羽,走到彎月宮門口之時已把身上的夾襖脫下拿在手上。小安子在旁立即把夾襖從毅帝手中拿過。“奴才來拿。”小安子邊拿邊討好地對毅帝說。
就在彎月宮裡的人得知皇上皇后來彎月後的消息要出來迎接帝后兩人之時,獨孤羽做了一個令毅帝沒有想到的動作……她伸出左手拉住站在她身旁的毅帝的右手,然後緊緊地攥住,擔心毅帝會無情地甩開似地緊緊攥住毅帝的手,不肯放開。
然後她臉上洋溢着笑意轉向毅帝說:“一起去看珍妃吧。”
毅帝看她笑得那麼自然,那麼溫情,她的眼睛竟然也透着真誠,讓毅帝完全無法拒絕她的好意。於是毅帝就任由獨孤羽牽着他的手,倆人並排緩步進入彎月宮的扶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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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此時正閉目養神呢。一聽房外的腳步聲,似乎人還不少,她也沒心情閉目養神了,便睜開了眼。
小漠在獨孤羽與毅帝來到扶桑室之前已先行進了扶桑室,向珍妃稟報:“珍妃,皇上與皇后娘娘看您來了。”
珍妃也沒細聽小漠的話,一聽皇上來了,心裡非常高興,便掙着虛弱的身子要直起身子。她還以爲只是皇上一人來看望她呢。
一擡頭,一睜眼,卻看到帝后倆人手牽手來到自己面前。
“秀什麼恩愛呢?要秀恩愛私底下去秀,做什麼在本宮面前做秀?八成是故意做給本宮看的,其實根本的就是有意要氣本宮的!”珍妃心中十分不快,心裡暗自嘀咕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