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湛”嘻嘻一笑,猛然往上走去。
但是“秦楚湛”還沒有接近那個人影,自己的身子便已經被彈出去老遠。
“今天不光光將你請來了,竟然還多出來一個人。”
站在窗前的人慢慢的轉過身來,妖孽一般的容貌,狹長的鳳眸中波光瀲灩,一雙薄脣透露着無止境的冰冷無情。
在他轉過臉來的一刻,溫綠漾便已經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
因爲眼前這個人,她的確是認識的。
不是別人,正是她在孌月宮的主子——月妃娘娘。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完完全全是一身打扮,沒有了女裝時的妖魅惑人,現在的他,是一個漂亮英俊的無雙男子。
只是,爲什麼看到現在的他,她的心會感到這般的疼痛呢?就好像是被人狠狠撕扯着心臟,疼的叫她的心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怪不得月妃可以在宮中瞞過所有人以男人的身份存留在後宮之中,原來他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的,而且很明顯,皇帝是跟他一夥的。但是到底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真相呢?爲什麼他會以這般屈辱的身份存活在後宮之中?
然而已經容不得溫綠漾細想,自己的身邊便已然涌動起一股寒冷的冷風,隨即,自己的脖子便已經被人給狠狠掐住了。
掐住她脖子的人正是一臉陰鶩的淚痕。
“既然你都已經消失了一年,爲什麼又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溫綠漾,你現在立馬就離開這裡,不要再出現——”
“不要……”
溫綠漾被掐得渾身顫抖不堪,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了,只有自己的眼睛還能再轉動一番。她費勁了所有力氣才擠出這麼幾個字來。這個男人竟然也是認識她的嗎?爲什麼不僅僅是那個赫連將軍認識她,就連這個古怪男人,他也是認識她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而且,他們都說她消失了一年又重新回來,難道……
“哼,主上,你就將這個醜女人殺死算了,你不知道啊,今天她這個小宮女可是非常囂張跋扈啊。你知道嗎?她竟然敢罵我,她竟然可以這麼膽大包天的罵我這個皇帝——”
果然,繡花皇帝天星果真是個小人。現在的他竟然又是這般落井下石。
“你……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說我消失了一年,難道我之前……來過這裡嗎……”
淚痕的眼中漸漸充滿着妖嬈危險,掐住溫綠漾的手也在漸漸用力,一副馬上就要將溫綠漾掐死的樣子。
幾乎是一字一句,他狠厲的說道:“你,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給我走,趕緊給我滾開這裡……”
說完這些,淚痕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被撕裂了,明明是那般的想念着她,但是如今西夏國已然處於危機四伏之中,而且他也已經變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他怎麼可以再牽連她呢?怎麼可以——
繡花皇帝“秦楚湛”本來很是一臉得意的樣子,可是眼看着主上變成了一副馬上就要將眼前這個小宮女給掐死的樣子,心底也情不自禁的涌起一絲心虛和忐忑。
他慌忙上前,一把扶住主上的胳膊,眼神中涌動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不安。
“呵呵呵,主上,你不會真的要將這個小宮女給掐死吧?我剛纔也只不過是說着玩而已啊,我只是說着玩的……”
溫綠漾一臉驚恐的看着淚痕那張越發陰森恐怖的面容,此時的他渾身上下就好像遮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一般。他渾然是一副要將自己掐死的樣子。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身邊那個看似一臉擔驚受怕的皇帝。
即使溫綠漾再懂得自保,但是在生死關頭,她終究還是向繡花皇帝投出一抹憎惡的眼神。
在這個陌生的朝代裡,他是高貴的帝王,而她只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他想叫她生她便可以活下去,而他要叫她死,只要稍稍動一動手指頭,他便可以很是順利的做到。
可是憑什麼,他們憑什麼可以這般輕易的奪走一個生命?難道她和祁三天,就是這樣卑賤的任由別人踐踏的人嗎?
越想越是感到羞辱,溫綠漾睜大了雙眸,滿眼都是眼淚。但是那眼神之中的不屈,卻着實叫所有人都深深的震撼了。
“你們……憑什麼這樣輕易的便想要剝奪我的生命,你們憑什麼?只有你們身份高貴的人才可以在這個世上獨活嗎?我偏不相信,即使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屈服……”
說着,溫綠漾原本耷拉在身側的手臂漸漸擡起,巴掌大的小臉高高的昂起,像是一隻兇猛的小豹子一般。
不僅僅是繡花皇帝,就連一臉陰鶩的淚痕都驚呆了。他們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不屈驕傲的女子。
淚痕掐住溫綠漾脖子的手也緩緩的放了下來,很是無力的垂在了身體兩側。
終於獲救的溫綠漾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眼中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落。
“大事不好了,主子——”
就在空氣眼看就要凍結的時候,耳際卻突然傳來一聲踹門的聲音,接着,一個身着藍色布衫的男子便已然破門而入。
“究竟所爲何事,爲何如此慌里慌張?”
淚痕不悅的看着跪倒在自己眼前的男子,眼眸中又再次盛滿了陰鶩冰冷。
“回……回主子……赫連訣領着大批禁衛軍趕到了青樓,說是要搜查朝廷通緝的要犯,如果主子被他發現了,那麼後果可真是……”
淚痕聽了,對此嗤之以鼻。
“這赫連訣的消息還真是夠靈光,我纔在這裡出現,他便來搜查要犯了。什麼搜查罪犯,分明是想要將我的真正面目搜查出來罷了……”
“那……那可怎麼辦……主上,您還是從窗子那裡跳出去逃走吧,要是被他發現了你,可真是要麻煩了……該死的,真是陰魂不散……在宮裡的時候天星我就假裝對他言聽計從的樣子,哼,看着他那個可憎的樣子,我便感到噁心。”
“秦楚湛”,哦,不,應該稱之爲天星猜對。他一臉無措的揮舞着手臂,臉上滿是憤恨的表情。
“現在想要逃跑,已經晚了。咱們就只能安安靜靜的坐着見機行事,否則衝出去後,便會立刻被抓住……”
淚痕重新坐回軟臥上,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驚慌的表情。相反的,反倒是一臉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這個赫連訣究竟想要怎樣將我給揪出來……”
“主上,唉,你這是叫我怎麼辦啊,不行……我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否則目標太大,他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又會糾纏上你了……我先去別的屋子了,你要萬分小心纔是啊……”
天星這樣說着,擡腳便想要往外面走。可是在踏出去的一剎那,他突然將視線投向了趴在地上的溫綠漾,小小的腦袋靈光一閃,一個計謀便已經計上心來。
“主上,我知道逃脫的辦法了,我知道了……哈哈哈……”
一向都是單純如同白癡的天星平時就是鬼點子衆多,現在看到趴在地上的溫綠漾,一個很是大膽的計謀便已經計上心來。
他輕輕的擡着步子,慢慢接近溫綠漾,低下身去,忽然附耳對溫綠漾說道。
“醜女人,今天如果你救了主上,我就讓你當我的貼身宮女,哈哈哈,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哦……只要你到時候這麼辦……”
他都已經16歲了,雖然假裝皇帝一段日子了,但是身邊還從來都沒有過一個貼身宮女伺候,身邊總是包圍着衆多太監,如果將這個女人充入自己的身邊,那可真是太好了。他還有好多好多關於女人的問題要問她呢——
夜色如汁,不知不覺便已然是深夜了。
可是牡丹閣之中卻比之前還要熱鬧上幾分,但是僅限於站在道路兩旁的禁衛軍。
因爲牡丹閣已經被朝廷的禁衛軍統領,大批青樓女子和男人都被阻隔在了花道兩旁。個個都是膽戰心驚。唯有這牡丹閣的媽媽還保留着那麼一點的冷靜。
一向都有鐵血將軍之稱的當朝將軍赫連訣突然駕臨牡丹閣,這無疑便是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委實叫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難以自持。
所有人都開始似有似無的猜測着,是不是這牡丹閣的某個人犯了什麼大罪,以至於都可以叫鐵血將軍親自出馬。
赫連訣一身黑色錦袍,袖口繡着金絲翔龍,俊挺的鼻,薄薄的薄脣,足可以魅惑衆人的狹長鳳眸,無疑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但是那雙眸子中透露而出的,卻是冰寒的森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