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錢就變壞,肖穎真是氣壞了,買酒吧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一份正當產業,可這兩輛車又是怎麼回事?一黑一白,整的跟黑白無常似的,不知道錢難賺屎難吃嗎?車也就算了,車屁股後面的標語又是怎麼回事?
贏胖子和呂不韋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宰相,倆人都是精明人,看到肖穎臉黑了,就主動躲回他們的小屋,省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黃尚臊眉耷眼的坐在沙發上,看狀態似乎是在低頭認錯,還時不時的偷偷瞄兩眼肖穎,看到肖穎瞪眼睛,就立刻低下頭去,兩隻手攪在一起,大拇指交叉轉着圈圈。他現在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在聖景花園花了八十萬買的那套房子也交代了。
“姓黃的。”肖穎氣的不輕,指着黃尚數落道。“你是有錢燒的是吧?你知道養車多貴嗎?你知道汽油什麼價嗎?”
“酒吧的生意還不錯,養兩輛車沒問題的,不信你打電話問猴子。”黃尚小心翼翼的辯解着,底氣顯然不怎麼足。“我這不是想讓你過的好點嘛-----你看你們公司那點小娘們兒,不是甲殼蟲就是本田雅閣,差點的還開個江陵呢,傻子都知道丫們都讓這個總那個總的給包了。”
“關你屁事?”肖穎秀眉一擰,說道。“你知道我們樓下的停車場停車多少錢嗎?一個小時五塊錢,我一天上八小時班就得四十塊,一天的菜錢也就這麼多。”
“媳婦兒,我錯了還不行麼?”黃尚哭喪着臉求饒。他看過不少小說,裡面的男主角在女主角生氣的時候一開始也是好言相勸,可女主角不依不饒,他們就怒了,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然後一通狂罵,接着轉身走人。最後,奇蹟就出現了,女主角被一巴掌打醒,哭着喊着追上男主角抱大腿認錯。
以上只是那些不着調的大男子主義小說劇情,黃尚有心想學一學,也偶爾散發一下他大男子的主義氣息,可無論從哪方面想,他都做不來。
十八歲,黃尚離開孤兒院,跟猴子一起擺過地攤,開過黑車,賣過麻辣燙,而肖穎卻在大學裡努力學習,把每個月得到的獎學金只留下一點夠她吃飯和買衛生巾的,剩下的全都給了兩位難兄難弟。
畢業後,肖穎放棄考驗的機會,並把這幾年半工半讀攢下來的錢全都給了黃尚開了這家旅行社。
往大了說,黃尚承認自己挺混蛋的,但還沒混蛋到忘恩負義的地步。
往小了說,如果有一個女人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還願意跟着你,幫你,不離不棄,他又怎麼捨得對肖穎發火?更別說是動手了。
尋思了半天,黃尚覺得還是全交代了得了,省的肖穎還得生二茬氣。於是,他又摸出了購房合同,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這一天的所作所爲。
“你還買房了?”肖穎水靈靈的大眼睛瞬間睜大,剛要說話,就被黃尚給打斷了。
“媳婦兒,別生氣,千萬別生氣,你聽我說。”黃尚急赤白臉的解釋着。“車你不要我可以退了,可這房子必須得買啊,老住這店裡也不是那麼回事,咱總得有個自己的家吧?”
提到家這個字,肖穎的眉頭就舒展開了,她不生氣,卻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堵着似的,讓她感覺很難受很難受。
家,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從錢,孤兒院就是他們的家,後來,這家旅行社就是他們的家。可是,這始終不是自己的家。
肖穎再也忍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滾落,撲到黃尚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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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的時間,酒吧重新開業,其實停業這幾天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就是重新換了個招牌,名字也改了下,由以前的清湖酒吧改成了現在的夜巴黎。當然,這個咋聽咋像窯子的俗氣名字自然是黃尚起的,他覺得清湖酒吧實在不怎麼好聽-----至少聽上去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你看,夜巴黎這名字多好?高端大欺上檔次,巴黎啊,那是世界公認的最浪漫的城市,雖然你走在大街上得時刻小心着踩到狗屎。什麼?爲什麼叫夜巴黎?
這個問題是猴子問的,也遭到了黃尚嚴重的鄙視。
黃尚鄭重其事的告訴猴子。“子曰,晴巴黎不如雨巴黎,雨巴黎不如夜巴黎,這麼有名的話你都沒聽過嗎?”
猴子出神的問道。“子曰?哪個子曰的?我怎麼沒聽過。”
黃尚:“老子曰的。”
猴子:“老子還說過這話?”
黃尚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曰的!”
酒吧開業了,黃尚也不打算把旅行社再開下去,不過考慮到還有一年多的房租沒到期,閒着也是閒着,甭管生意好不好,先開門營業再說。
肖穎到最後還是接受了那輛車屁股後面貼着“別捅我,老孃有主”的大衆CC,幾天下來倒也讓公司裡那點小娘們兒羨慕了一番。
大街上人來人往,旅行社卻無人光顧,老呂這兩天迷上了麻將,天天跑到附近小區裡的麻將館去修長城,跟贏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兩句,黃尚就心不在焉的打開電腦準備翻翻新聞。世界最近很奇怪,飛機排着隊消失,他都認爲是玉帝那老頭兒請的客人太多,想整幾架飛機去拉人。
哪臺不從二手市場淘來的,不知道是幾手的筆記本吭哧吭哧了快五分鐘纔算開機,沒等黃尚點開瀏覽器,放在旁邊的手機就歡快的跳了起來。
“老牛,是不是又發工資了?”黃尚飛快的接起電話,高興的問道。上次那人蔘果不是蓋的,吃完了變化相當明顯,睡覺香,吃飯香,一口氣上二樓腰不酸腿不疼的,整個人都精神的不得了。
“接客。”電話那邊傳來老道士硬梆梆的聲音,顯然,他對“老牛”這個稱呼覺得很不爽。
“靠,不是吧?這纔不到一個星期啊,怎麼來的這麼快?”黃尚大驚,他現在已經考慮該怎麼跟肖穎說了,二舅都來了,難道這次來的是三舅?
“這是天意。”老道士沉默了半晌,說道。“無關時間的問題,人家搖號搖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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