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黯然說道:“阿洛一直都是這樣,如今瞧起來也和健康的人一樣了,只是爲什麼一直昏睡不醒?老天是不是在懲罰我……是不是我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不報應在我身上,卻報應在我的親人上呢?”
“大殿下,你別想太多。那壞小子死不了的,你下一次來說不定他就醒着。”屋子裡傳出了藥老人的話。尋常的一句,沒有半點着急。
慕容景黯然神傷。
“阿洛有勞您照顧了。我尚有些事情要處理,先離開了。”
“嗯,小心些。”藥老人脫口就提醒着。
“會的。”慕容景應允。
他代替着司馬洛活了這麼久,方知道在南蠻的他有多麼的危險。
三天兩頭就會有刺客上門,而且是那一種死士,經常用的都同歸於盡的刺殺。
藥老人剛纔的一句關切的提醒,純屬個人的習慣,因爲以前,他就是這樣提醒阿洛,每一次都會說一句。特別是阿洛每一次到這裡,總會有着大大小小的傷。
據說好幾次,若非藥老人的醫術高明,恐怕他早已經見不到現在的阿洛了。最早的一次就是他和阿洛認識的時候,那時,阿洛才八歲。那一年他一個人給人拐走,遭遇暗算,差點死去……
慕容景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也越難過,越內疚越是恨自己。
放任着自己的弟弟在這裡受苦,身爲哥哥卻什麼也沒有爲他做。
如今,他毫不留情的手段,已經將這一份情緒轉到了復仇之上。他將曾經欺負過阿洛的人全部弄得身敗名裂,死得死,傷的傷,流放的流放。
“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自己親人的不忠。”慕容景牢記着這一句話。因爲——最終受到傷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親人。若當初不是他對肖家的一念不仁,會讓阿洛變成今天這樣嗎?不會!
慕容景將阿洛身上的氈子拉上了一些,深深凝視了一眼,即轉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