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幾天,天氣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似乎馬上就有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這天晚上,已經挺晚的了,莊曉萌都洗完了腳,準備和女兒休息了,院子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起初,她以爲是敲別人家的,就沒有在意。可是,這敲門聲音響了很久以後,又伴隨着“夢蘭”,“夢蘭”的一陣呼喊。
莊曉萌這才意識到,原來敲了這麼久的門,竟然是敲了自己家的!聽那聲音也是特別熟悉,好像是夢蘭奶奶——也就是自己婆婆的聲音!
這個老東西來幹嘛?
自從她們婆媳關係破裂以後,婆婆很少主動來自己家,更何況是在這三更半夜的晚上?
不管怎樣,她終究還是自己孩子的奶奶!於是乎,莊曉萌趕緊披了衣服,來到門口,爲她開了門。
開門以後,她才知道,來的不光有婆婆,還有夢蘭的爺爺——也就是她的公公!
“這麼晚了,你們來這裡幹嘛?”莊曉萌沒好氣的問着。
婆婆揚起手中拎着的半斤薑糖果子,厚顏無恥的笑了笑說道:“我們倆來,是想看看我們的孫女夢蘭。”
看夢蘭?
大白天的不來,爲什麼會選擇了這個時間來,莊曉萌真的有一些醉了。
還有婆婆手中只提着的那半斤薑糖果子,真是小氣到家了,你以爲咱們家就缺那一點點薑糖果子嗎?
莊曉萌沒好氣的想着,咣噹一聲,敞開了大門,或多或少的向他們發泄着自己不滿!
兩個老人走進了院子,婆婆倒是直接跟着她回到了正屋,而夢蘭的爺爺則是在院子裡,一個勁的探頭探腦,似乎在搜尋着什麼一樣!
這倒也沒什麼,畢竟是她的公公嘛,進入到兒媳婦的地盤,縮手縮腳的也情有可原。
而有一些反常的是,婆婆來到正屋以後,也是四處張望,好像怕自己兒媳婦屋裡藏着什麼人一樣!
婆婆一貫都這樣賊眉鼠目的,莊曉萌習慣了,倒也沒怎麼介意。
一進臥室,兩個人更是緊張的四處端詳,就差一點沒趴在地上,看看牀底下有沒有人了!
莊曉萌這才警覺起來,她忍不住問:“你們看什麼看?這屋裡又沒別人……”
兩人這才收住了眼神,婆婆更是裝腔作勢的喊着自己的孫女:“夢蘭,你看我們是誰?還認識我們嗎?”
……
親奶奶唯恐自己家裡的親孫女認不出自己來,除了她也是沒有誰了!
夢蘭自然認得,只是沒有那麼多的親熱而已。
夢蘭點了點頭,表示了認識,卻不開金口,半句“爺爺奶奶”都不肯叫!
莊曉萌冷眼旁觀着,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督促自己的孩子,去喊他們一聲“爺爺奶奶”,因爲她覺得,老人們沒有付出,又怎麼可能想得到他們想要的收穫呢?
公公婆婆自然也覺得有一些尷尬,他們只好換了一種方式。婆婆從手中袋子裡,摸出幾根薑糖果子,在夢蘭的眼前晃來晃去,問道:“夢蘭,這個是薑糖果子,很甜的,想不想吃?”
……
夢蘭搖了搖頭。
莊曉萌看的實在忍不住,便開了腔:“夢蘭她奶奶,你不用拿這個討好她,她不缺這個,以後要想讓孩子記住你,麻煩你們換一點更好吃的東西過來。”
公公婆婆頓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半天,莊曉萌纔開口道:“我看你們也沒什麼別的事,就先回吧,我和夢蘭該休息了。”
公公婆婆點了點頭,放下了那半斤薑糖果子,後撤着步子,離開了房間。
送走了他們,莊曉萌越想越不對勁,這老兩口大半夜的來,好像並不是看什麼他們的孫女,倒是像來監視她一樣!
這真的有一些反常和奇怪,以前的他們在她面前都是趾高氣昂,可從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來過!
正想着,牀頭櫃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大半夜的,不知道會是誰?
她拿起了電話,電話那邊卻傳來了李新學的聲音:“聽我媽說,全村人都在傳你懷孕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去,這是誰散播出去的消息啊?仲續玲?不會吧,她都讓她不要到處亂說了!
“你咋知道的?”莊曉萌問。
“別問我這個,我還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要把他打掉呢……”李新學那邊說着。
“是啊,怎麼了?”莊曉萌又問。
“你當然得把他打掉了,這孩子還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嘞……”李文學那邊說話已經近似於咆哮!
“尼瑪,你說什麼?孩子是你的,你不知道嗎?過年的時候我去你那裡……”李新學要是在她面前,她真的想好好扇他一耳光。
“我們就那麼一次,還馬馬虎虎的,能懷上嗎?你就是騙人的,說不定你早懷上了,來我這裡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李新學在那邊瘋狂的臆想着。
臆想多了,其實就是一種病!
“畜牲!麻了隔壁的……”莊曉萌不知道該如何罵他纔好,最後的最後,她一跺腳,乾脆做了一個她都不想下的決定,“李新學,你給我聽着,你要這麼說,我還乾脆就生下來了,我就要看看這孩子到底像哪一個畜牲!一生下來,尼瑪的就跟你做親子鑑定去,要是你們老李家的孩子,你TM就不是人養的,你就是青樓裡面養出來的……”
……
電話那邊李新學還想說什麼,莊曉萌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莊曉萌委屈的流下了淚,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因爲丈夫的話而流淚。
丈夫纔出去短短的幾個月,怎麼會變化那麼大?
從以前對她的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到現在的強硬,多疑,和沒有底線的亂說亂畫!
這還是她以前深愛的丈夫嗎?她自己有點不敢相信!
還有,今天晚上公公婆婆奇怪的出現,不會也是她的這個丈夫所安排的吧?
沒有信任,那以後的生活怎麼可能會幸福呢?
她不想管這些,她只想,無論如何,她都要生下這個孩子,她要拿肚子裡的孩子來證明,自己今天的清白!
到時候,誰是畜牲誰是人,纔會一清二楚!
想到這裡,她笑了起來,雖然笑裡夾着淚,她還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