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蛇仙娘娘的往事
“瑜姐姐在瞧什麼？”
聽見身後傳來的嬌柔的女聲，黃瑜不用看也知道是郭敏嬌。
郭敏嬌走上前和黃瑜站在一處，也看見了軒轅辰風和白小月相談甚歡的模樣。因爲她們站的地方比較遠，所以軒轅辰風並沒有發現她們。
郭敏嬌溫柔地笑着，眼裡卻是一片冰冷，“這就讓瑜姐姐難過了？在姐姐來之前，我可是經常見着風哥哥不顧情面地要維護她呢。”
甚至還爲白小月廢了自己的手。郭敏嬌下意識地動了動已經不如從前靈活的右手，每一次想到這裡，她就對白小月更恨一分。
黃瑜沒有接郭敏嬌的話，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不在院子裡裝你的天真少女，來找我做什麼？”
郭敏嬌自從假裝失憶之後就一直假裝溫婉賢良，除非必要，否則不輕易出院子。這時候來後院，只可能是來找她。
“敏兒說過，甘願做瑜姐姐的馬前卒，姐姐身體纔好，不宜過度操勞，還是讓我先替姐姐分憂吧。”郭敏嬌拿着帕子掩脣輕笑，臉上虛假的溫柔要比從前更加真實。
看着這樣的郭敏嬌，黃瑜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你又想出什麼法子了？不過我要先提醒你，無論你想做什麼，最好不要將我拖下水。”
“我自然不會讓瑜姐姐受委屈的，至於我要做什麼，姐姐很快就會知道了。”郭敏嬌知道，黃瑜是個聰明人，今天她來提醒這一句，只是希望黃瑜能在合適的時候配合她一下。
黃瑜低頭不語，輕垂的眼簾遮住了她的眼神，以至於一時之間郭敏嬌也拿不準她的想法。
黃瑜並不是個可靠的盟友，但一定是個可怕的對手，她只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但白小月和軒轅辰風越是親密，越是讓黃瑜心中暗恨。
一開始她出了藏劍山莊來到姚鎮，的確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一是郭敏嬌從小到大都爭不過她，腦子夠聰明，耐心也不好。二來，白小月不過是個白身的小丫鬟，就算軒轅辰風對她有些興趣也不過是看個新鮮而已。
然而現在，黃瑜不能否認地是，白小月確實是個威脅。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恐怕路邊的野草就要搶佔了牡丹和玫瑰的養分，完全將她們蓋過去了。
想到這裡，黃瑜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郭敏嬌，臉上依舊是不可挑剔的笑容，“那我便祝你好運。”
說完她就施施然轉身離開了這裡，姿態高貴優雅，彷彿不落凡塵的仙子。
郭敏嬌臉上除了平靜沒有其他，她看了一眼遠處白小月笑靨如花的模樣，也悄悄地離開了。
白小月許久都都沒有聊得這麼開心了，軒轅辰風無疑是個很擅長聊天的人。只要他想，沒有人會覺得和他說話讓人厭煩。
“月牙，你笑起來真好看。”軒轅辰風情不自禁地說道。
“還有笑起來比我更好看的，只是你沒見過罷了。”聽到軒轅辰風的誇讚，白小月心裡是很甜蜜的，卻也想起了鈴音。
鈴音那樣的美人笑起來纔是真絕色，僅憑她露出來的半張臉，白小月就能肯定，比之黃瑜鈴音也肯定不相上下。
“你在想什麼？”軒轅辰風看見白小月有些出神，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我在想蛇仙娘娘。”白小月被突然問起，好像被嚇着了一般，有些慌亂地支吾道。
她答應了鈴音不能和人說見過她，情急之下只能隨口扯了一個謊。
白小月不擅長撒謊，平時軒轅辰風更是能輕易看破她的謊言。但不知道爲什麼，這次軒轅辰風卻相信了白小月的話。
“月牙，你想聽關於涉嫌娘娘完整的故事嗎？”軒轅辰風臉上露出了謝雪爲難，但他知道，白小月遲早會發現故事的真相的。
“好啊，你快說。”白小月一聽軒轅辰風要告訴她關於那個讓她糾結了好久的故事，連眼神都亮了，把鈴音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軒轅辰風見白小月急切的模樣，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把故事全盤托出。
“月牙，你還記得給我們說書的那個思先生嗎？他就是故事的主角之一。”軒轅辰風問。
“當然記得，難道他就是故事裡的那個書生？”白小月猜想道。
思先生的確符合故事裡的書生形象，雖然眉眼之間不見當年的張揚，也可能是被時間磨平了棱角。
哪知軒轅辰風卻搖了搖頭，“思先生是那個侍讀。”
見自己猜錯了，白小月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呢？”
“那個富家小姐更不是普通人，而是何軒的親生女兒。”軒轅辰風嘆息一聲，對於這個故事，他內心是十分同情的。
“當年何小姐爲了逃避選秀而連夜出逃，被毒蛇咬傷之後遇到了一個書生才得以活命。書生的確是個張揚耀眼的人，但絕不恃才傲物。”
“雖然書生一直恪守君子之道，並不與何小姐多親近，但何小姐還是漸漸被書生吸引，開始想侍讀打聽關於書生的一切。”
“侍讀，也就是思先生，卻在照顧何小姐的過程中漸漸喜歡上了她。侍讀也知道，書生其實是對何小姐有好感，但又不敢隨意親近。”
“當何小姐知道，書生是要上進趕考的時候，不顧自己可能被何軒捉回去的危險，執意要一起走。可何軒爲了逃避皇上的責罰，竟然已經對外謊稱何小姐已經暴斃而亡。如果何小姐再次出現在京城，那他的謊言被戳破就是欺君之罪。”
軒轅辰風突然停下了，他講故事說得口乾。白小月見了，連忙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軒轅辰風讓他喝下。
白小月專注地看着軒轅辰風問道，“後來呢？毒蛇襲擊村民的事情不會是何軒安排吧。虎毒還不食子呢，他這樣做未免也太惡毒了。”
說到這裡，白小月皺着眉握緊了拳頭，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軒轅辰風點點頭，他放下茶杯又繼續說道，“何軒本來只是想把何小姐帶回去軟禁，卻沒想到書生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幾次三番下來，何軒沒了耐心，又因爲想在姚鎮爲謀反做準備，就想出了這個陰損的法子把何小姐逼死，利用何小姐的死，讓村民心生敬畏，不敢隨意靠近明月灣。”
“那思先生呢？”白小月突然問道。
“思先生就是壓垮何小姐的最後一根稻草。”軒轅辰風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當時何小姐已經和書生成親，並且生下了一個孩子。而思先生卻偷偷將孩子抱走了，何小姐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又因爲妖女之說盛行，就投湖自盡了。”
聽到這裡，白小月驚訝地睜大了眼，怎麼會有人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思先生不是喜歡何小姐嗎？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軒轅辰風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小月，“嫉妒會使人發狂。”
白小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有些冷了，所以喝進去有明顯的苦澀感，但白小月的心裡更苦。
她明白軒轅辰風的意思，因爲她就體驗過嫉妒的感覺。她嫉妒黃瑜之前與軒轅辰風的親近，也嫉妒黃瑜的完美。雖然沒有到發狂的地步，但心裡極其難受是真的。
“後來呢？那個孩子怎麼樣了？書生又去哪兒了？”白小月啞着嗓子問道，這個故事是在是太悲傷了。何軒那樣殘忍的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這麼算計。
軒轅辰風見到白小月難過的模樣有些不忍，但他還是選擇將這個故事說下去。“孩子被書生找到了，但書生和侍讀的主僕情分在這件事之後完全斷絕。”
白小月長嘆一聲，“好在孩子沒事。沒想到思先生那種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人，竟然做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錯，哪怕是以愛的名義，我們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傷害別人。”軒轅辰風十分贊同白小月的話。
見白小月因爲聽了故事而無精打采的模樣，軒轅辰風拈了一塊糕點送到白小月嘴邊，“故事既然說到這裡，你不妨猜猜看，那個書生是誰？”
白小月接過糕點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說道，“這我怎麼猜得到，不會是哪個我認識的人吧。”
軒轅辰風讚賞地點點頭，“那書生姓秦，你可想到什麼人了？”
“秦老！”白小月驚訝地連糕點也忘了吃。
“沒錯。”軒轅辰風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卻沒有讓白小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這時候白小月腦海中思緒翻滾，無數細碎的信息和畫面想走馬燈一樣串聯起來。
何小姐的畫像，自己與何小姐相似的容貌，還有秦老對她特殊的態度，關於故事的某個猜想，白小月幾乎要脫口而出。但在最後，她還是冷靜了下來。
白小月想說，自己會不會就是那個孩子，但很快她就否定了。
白小月從小就跟在爹孃身邊長大，雖然自己笨了點，在學醫上不如姐姐有天分，但她的長相可是實實在在的白家人，像極了自己的親孃。
她絕不會是秦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