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救命
郭敏嬌問話的時候,芽兒已經疼得有些神志不清。至於爲什麼還沒有昏過去,全靠她還有信念,強撐着一口氣罷了。
芽兒努力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是個很擅長忍耐的人,忍受折磨,忍受痛苦,卻還不夠聰明。
如果她夠聰明細心,就不會在偷藥的時候被郭敏嬌抓住了。她要偷的,就是之前郭敏嬌給瘋丫鬟喂下的藥。
芽兒費力地擠出自己的聲音,“奴婢只是……傷的狠了,想找些藥而已,求小姐饒過我……奴婢下次不敢了……”
郭敏嬌輕笑一聲,但這笑意是絕沒有達到眼底的,“芽兒,我再給你個機會說實話。”
芽兒疼得腦袋發漲,但她就是咬死了這個藉口。
шωш◆ ttκǎ n◆ c o
郭敏嬌難得聰明瞭一回,她心裡跟明鏡一樣,知道芽兒已經搭上了別人,她甚至不用去猜就知道是誰。
整個辰府,站在她對立面還能幫芽兒的,只有一個人。
白小月!
郭敏嬌端着茶杯的手驟然握緊,恨不得手中的杯子就是白小月,讓她活生生的掐死,方解心頭之恨。
郭敏嬌冷着臉,手又不由自主地摸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小皮鞭,“芽兒,你知道的,不管你招不招,我要打殺一個丫鬟是沒有人會追究的。”
芽兒心裡發緊,她也知道郭敏嬌這句話說的沒錯。
她抱緊了自己的胳膊,也不敢擡頭看郭敏嬌,“小姐,奴婢沒有撒謊。”
郭敏嬌握緊了鞭子,冷笑一聲揚手抽鞭,室內再次傳來了芽兒忍痛的嗚咽聲。
荷香本想去郭敏嬌的院子找芽兒,但還沒走近就老遠地瞧見了黃瑜。她本想避開,卻被黃瑜喊住了。
黃瑜問,“你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荷香低着頭,聲音蒼老嘶啞,“老奴是個粗使婆子,小姐這樣金貴的人,自然是不曾見過的,怕污了小姐的眼睛。”
黃瑜向來敏銳,她一開始就發覺這個人有些奇怪,躲躲閃閃地往郭敏嬌那湊,這纔多問了幾句。
這一問讓她本來懷疑這個婆子是郭敏嬌的人,變成了懷疑她是別人派來的。
真是郭敏嬌的粗使婆子,必然不會躲閃她。
黃瑜瞥了一眼郭敏嬌的院子,眼裡有了幾分譏諷。心想,郭敏嬌這個不成器的蠢人,現在還沒到她敗落的時候,姑且幫上一幫。
“原來是敏兒的下人,我院子裡還缺一個灑掃的婆子,不如由你來吧,敏兒那裡自然有我去說。”
荷香一聽心裡叫糟,但她現在的身份容不得她去拒絕,只能小心地說,“還是由老奴去跟小姐說吧,老奴只是個……”
“放肆!不過是個粗使婆子,也敢這樣推脫,主子使喚不動你了嗎?”黃瑜身邊的丫鬟怒斥道,她也是七竅玲瓏的人,黃瑜想做什麼即使猜不出來,順着她絕對是沒錯的。
黃瑜嘴角微揚,淡淡地看了一眼荷香,對身邊的丫鬟說,“你先帶她回去,我去找敏兒。”
丫鬟應下了,荷香無奈只能先跟這她走。
黃瑜準備進郭敏嬌的院子的時候,還被人攔下了,說是小姐身體抱恙,已經歇下了。
黃瑜冷笑一聲,“敏兒抱恙,我前來探望有什麼不對,憑你們也敢攔我?”
守門的下人不敢應聲,黃瑜甩袖就進去。敲門的時候着實嚇了郭敏嬌一跳。
郭敏嬌開了個門縫讓黃瑜進來,一進屋就是淡淡的血腥氣。
黃瑜看了一眼芽兒,雖然芽兒模樣可憐,卻激不起她的同情。
郭敏嬌笑吟吟地問,“姐姐怎麼有空來找我?”
黃瑜冷冷地看着郭敏嬌,“別人的手都快伸進你的院子裡了,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
郭敏嬌臉色微變,握緊了鞭子,“姐姐何出此言?”
黃瑜將來時遇見的事情簡單跟郭敏嬌說了,郭敏嬌越聽越是憤怒芽兒的背叛。
郭敏嬌輕聲道,“多謝姐姐的提醒,敏兒心裡已經有分寸了。”
黃瑜厭惡地看了一眼芽兒,心裡對郭敏嬌的這個喜好實在是看不上。這樣樂於折磨還有血腥,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氣度。
“我多次提醒你要小心行事,此事敗露,你也沒有臉面在再留在這裡了,輕則被送到扈夫人身邊嚴加管教,重則送到宗廟苦修,甚至還有可能丟了性命。”
黃瑜淡淡地看了一眼郭敏嬌,就是這樣雲淡風輕的眼神,卻讓郭敏嬌感受到了危機,“這件事若是被揭露,不要怪我不曾幫過你。如果到時候你下拉我下水,我可不會讓你得逞的。”
郭敏嬌暗暗咬牙,但臉上的笑還是溫婉的,“姐姐說哪裡的話,我的這點小愛好和姐姐有什麼關係?”
黃瑜冷笑一聲,也不多說,就直接離開了。然而當她在回去了路上,見到被打暈的侍女,心裡一緊,就知道這件事郭敏嬌怕是逃不掉了。
荷香打暈了那個侍女,急匆匆地挑了小路準備去霽風院。郭敏嬌那邊她是進不去了,現在只能去找白小月,還要換下這身僞裝。
白小月見到荷香的時候,頗爲驚訝,“這麼快就回來了?如何?見到芽兒了嗎?”
荷香搖了搖頭,兩手在臉上輕輕一揭就把僞裝的面具拿了下來,她先看了一眼黃煌才說,“我在路上遇見了黃瑜,被攔下了,我打暈了她的侍女才跑了過來。”
黃煌此刻也在霽風院,聽見荷香這樣說,臉色更加難看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真的和郭敏嬌站在了一處。
“我替姐姐向你們道歉。”黃煌失落地說道,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幾乎要皺成一團。
白小月本想安慰,卻被荷香急急打斷,“眼下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懷疑芽兒已經被困住了。”
白小月一聽也急了,“你怎麼知道?”
荷香冷靜地說道,“方纔我見郭敏嬌的院子守備森嚴,輕易不讓人進去,與我往日去她那裡的時候大相徑庭。”
說道這裡,荷香的聲音裡也帶上了幾分焦急,“郭敏嬌喜凌虐之事,以往我也撞見過幾次,她能將那個瘋丫鬟折磨成那樣,也不知芽兒如何了。”
尤其是今日,她一靠近那個小院就感到心慌意亂,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聽到荷香這樣說,黃煌也重視了起來,“那要如何是好?我們也不能直接闖進去救人吧?救下來還好,若是被郭敏嬌糊弄過去了,那芽兒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白小月這時候心裡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她堅定地說道,“有何不可。”
荷香和黃煌具是一驚,安靜地聽着白小月說下去。
“再多的盤算也抵不上一條人命,郭敏嬌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芽兒的命只有一條。”白小月當機立斷,“我們現在就去找郭敏嬌,不管情況如何,芽兒必須要由我們帶走!”
荷香心裡感動,無數的情緒涌上來,堵在喉頭,“月牙,不管芽兒是不是桂香,我都要佩服你。”
白小月笑了笑,“我們走吧,這件事耽擱不起。我是醫者,自然看不慣有人受傷甚至是喪命。”
那個可憐的瘋丫鬟,她實在是不想見到第二個受害者了。
三個人急匆匆地趕到郭敏嬌的院子的時候,不出意料地被人攔下了。
黃煌擺足了架勢,“我有事要找你們小姐,憑你們幾個下人也敢攔我!”
守門的下人暗暗叫苦,心想,這兩個藏劍山莊的小姐真是不好伺候,半點也得罪不來。
偏偏他們也都知道,黃煌與黃瑜不同,自家小姐是半點不待見的。
黃煌見着他們不讓,心裡更急,直接將人打開了,而白小月和荷香也趁着這個機會進了院子。
這樣鬧得一團糟,郭敏嬌哪裡發現不了。等到白小月他們趕到的時候,郭敏嬌正冷着臉在門前等着。
郭敏嬌憤怒道,柔嫩的臉上因爲憤怒出現了紅暈,好一副受了欺負的柔弱小白花的模樣,“兩位姐姐這是做什麼?在我院子裡這樣大喊大叫。”
白小月向前一步,“聽說敏兒身體不舒服,我們要進來看看,這幾個不長眼的下人非要攔我們,這才鬧成了這樣。”
.黃煌和荷香都自在不留痕跡地打量這裡屋,發現哪裡都沒有芽兒的蹤跡,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
郭敏嬌哪裡不知道她們的打算,故意咳了幾聲,“敏兒的確是不舒服,不能招待兩位姐姐了,還請姐姐們回去吧。”
黃煌收回目光,“既然生病了,怎麼不見身邊有人伺候?”
白小月立馬接話,“不如我們留下照顧敏兒。”
郭敏嬌虛弱地笑道,“芽兒替我拿藥去了,很快就回來,姐姐不用擔心。”
荷香握緊了拳頭,眼下的情況她只能乾着急。就在幾人僵持的時候,屋內突然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
荷香心裡一急,連忙閃身進了屋子,郭敏嬌下意識地就要攔住她,卻還是撲了個空。
“出來!”郭敏嬌怒喝道。
白小月和黃煌也趕忙湊過去,卻被屋內的情況嚇了一跳。
幾人具是怒火中燒,白小月更是憤怒地看向郭敏嬌。
白小月怒道,“敏兒不是說,芽兒替你拿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