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臉怎麼紅了
白小月不去看軒轅辰風的眼睛,而是低頭在地上找大金,“咦?大金哪裡去了?”
“被秦老給嚇跑了”,軒轅辰風說着,又撫上她蒼白的臉頰,“聽到我剛纔說什麼了嗎?”
“我家大金那麼乖巧,秦老爲什麼要嚇唬它?”白小月還在糾纏大金的問題,一面說一面嘟嘴,“我這個師父真是太不像話了,一把年紀了欺負一條蛇。”
她故意避開軒轅辰風的目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會,忽然便要鑽進被子裡睡覺。
這女人醒來之後狀態實在是太奇怪,軒轅辰風不放心,輕輕地捏着她瘦弱的肩頭,“小月,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有”,白小月點點頭,“哪裡都很不舒服……”
她沒有在說謊,此刻的她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只覺得這具身體虛弱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全身無力,連擡一擡胳膊都極爲費力。
並且身上的刀口好痛,胳膊上,腰背上,大腿上都是很嚴重的刀傷。
隨着自己的意識逐漸清醒,傷口的痛感也越來越劇烈了。白小月真的有些佩服自己了,昨天的她竟然會那麼勇敢,做出如此大無畏的事情。
“小月……”
軒轅辰風想要跟她好好說說話,可是白小月卻始終躲着他的目光,一副極彆扭的模樣。
他微微皺眉,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擡頭直視自己的眼睛,“你怎麼了,不敢看我嗎?”
“笑話,我又沒有做虧心事,爲什麼不敢看你?”
白小月下意識地就頂了一句,然後硬着頭皮看了軒轅辰風一眼。
只一眼,她的心裡就是重重一跳。
這男人目光深邃,定定地望着自己,深湛的目光如幽潭,逼得人無法直視。
她只看了一眼便又垂下了腦袋,軒轅辰風不依,眉頭挑一挑,“小月,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誰躲了?”白小月被說中了心事,有些惱怒,皺眉瞪了他一眼,“我現在虛弱得很,你別找打。”
“剛好,我也虛弱得很,說不定你還能打得過我呢。”軒轅辰風衝她眨眨眼睛。
白小月看這人好端端地拉着自己說話,臉色狀態都無礙,心裡終於放了心。
這人活着就好,活着,她的犧牲纔有價值。
“我困了,要睡一會,你走吧。”
她說着便要鑽進被子裡去,軒轅辰風看她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來,便笑着道:“你救了我,怎麼反倒又害羞起來了?”
“誰害羞了?我說了我是困了。”
“你不是餓了嗎?睡着了還怎麼吃飯?”軒轅辰風好心提醒她。
白小月一想,的確是這樣。她這會裝睡着了,等會付長蔚把飯菜端來了,她還怎麼吃?所以思前想後,此刻還不能睡。
她心裡極爲鬱悶,怎麼軒轅辰風一醒來就跟自己作對呢?難道他沒看出來其實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
“我說……”
眼看軒轅辰風又起了話頭,白小月脖子一縮,小腦袋一下子鑽進了被子裡。
“……”
軒轅辰風很是無語,她剛醒來氣還沒喘勻呢,就悶在被子裡,真是任性。
“小月,行了你出來吧,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軒轅辰風說着便開始拽被子,白小月卻越發不敢面對他了,死命地拉着被子,就是不肯把腦袋伸出來。
“軒轅辰風!”忽然門口傳來黃瑜的聲音,“月牙纔剛醒,你就開始欺負她了?你這個人真的很差勁!”
她說着幾步跑過來,一掌拍在軒轅辰風的後背上,好巧不巧地剛好就打在他的刀口上,軒轅辰風一聲悶哼,變了臉色。
白小月趕忙從被子裡鑽了出來,看到軒轅辰風身上滲出的血,一下子急了,“煌兒你也太魯莽了,他那裡正是刀口!”
“哎呀……”黃煌剛纔情急,忘記了軒轅辰風今時不同往日,看到他身上出了血也慌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去給你拿止血藥!”
白小月說着就要掀開被子下牀,被軒轅辰風一把給按住了,“你還不能下牀,好好躺着吧。放心,我這點血不礙的。”
“躺着!”
秦老從外面大步跨進來,中氣十足地吼,“蠢丫頭,你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了,還心疼別人呢……我這裡有止血的藥,你過來,我幫你塗,省得這丫頭再操心。”
軒轅辰風依言走了過去讓秦老給自己塗藥,他身上有好幾處刀傷,都是昨夜血浴的時候割開的。白小月身上也有刀傷,兩個人這次真的是同病相憐了。
付長蔚領着婢女端來飯菜,一看屋內的情況,便皺眉,“辰風,你這是……”
“都怪我不好,看到軒轅辰風欺負月牙,就上去打他,結果一掌打在了他的刀口上。”黃煌一臉的慚愧。
付長蔚聞言便輕斥道:“煌兒,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做事也該長點心了。”
付長蔚平日總是溫文爾雅的,哪怕是對下人,也很少動怒。此時卻沉了聲音教訓黃煌,黃煌覺得委屈,想要申辯幾句,可是看到他的臉色,到底還是閉了嘴,怏怏地伺候白小月吃飯。
白小月看看黃煌又看看付長蔚,兩個人都沉着一張臉,不禁很是愁悶。
一扭頭卻又看到軒轅辰風正盯着自己看,眸光燦燦,不覺心跳加速,趕快低頭喝湯。
吃完了飯,秦老又細細地爲她檢查了一番,臉上現出喜色。
“真是奇了怪了,你這丫頭這次恢復得竟然如此之快,這簡直有違醫理。”
白小月很是得意,“會不會是因爲我是醫學世家的傳人,所以有得天獨厚的能力?”
秦老緩緩搖頭,“不管是什麼傳人,按說體質都還是正常人,不應該有如此大的變化。你這情況,真是得好好研究研究。”
白小月聽了這話有點發憷了,“師父……你要怎麼研究我?”
“這個嘛……”秦老走到牀邊,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一敲,“我其實對你的腦袋挺好奇的,你說它到底是個什麼構造才能蠢到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別人?”
秦老的話讓白小月極爲尷尬,尤其現在軒轅辰風也在這裡,她簡直有點無地自容了。
“月牙,你的臉怎麼紅了?難道發燒了?”
黃煌驚奇地看着白小月,上來就要探她額頭的溫度。白小月的臉紅的更厲害了,真想一腳把這丫頭踹出門去。
秦老剛纔不過是逗着她玩,此刻看她害羞,便也一笑而過。
軒轅辰風剛把傷口處理完,他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不時看一眼牀上的女人,眼神溫柔又篤定。
付長蔚則深深地看着白小月,若有所思。
黃煌發現付長蔚看白小月的眼神,臉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
“徒兒啊,你那條蛇到底是什麼來頭?”秦老對大金頗有興趣。
“我不太清楚……它從小就跟着我的。”
“那它到底是個什麼品種?”
“這個……我也不知道……”
秦老重重地嘆一口氣,“罷了,問你等於白問,我還是把它抓回來自己研究吧。”
白小月聽了這個話有點擔心,“師父,大金膽子小,你可別嚇着它。”
“我得能嚇着它呢!那條蛇跟你一樣鬼靈精,我剛說要研究它,它就跑得沒影了,我剛纔跟煌兒丫頭出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是啊,別看大金那麼胖,真的逃起來那叫一個迅速。”黃煌附和地點點頭。
“秦老,小月的身體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危險?”軒轅辰風不關心大金,他只關心白小月一人。
“這丫頭命是保住了,不過這次損耗太大,至少得好好養上一年才能恢復元氣。將來有什麼後遺症,就再說吧……”
軒轅辰風聽說還會有後遺症,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小月……”
白小月怕他當衆說出什麼令人難爲情的話,馬上道:“那個……其實我救你是有私心的,你畢竟是喝了我做的湯才中的毒,如果你因此死掉了,我肯定會內疚一輩子的。所以我救你純粹是因爲我自己,不是因爲你。”
白小月覺得自己說得很對,所以說完之後還點點頭。
軒轅辰風只是輕輕笑了一下,“是嗎?”
爲什麼這個男人一臉什麼都不信的樣子?
白小月皺了眉,難道她剛纔的話沒有道理嗎?
“黃瑜是不是還沒找到?”付長蔚轉頭看着軒轅辰風,語氣沉肅,“那女人在我們這裡也知道了不少線索,你說她會不會破壞我們查案的計劃?”
軒轅辰風捏了捏眉心,“我們要儘快抓到黃瑜,我有種預感,她肯定會壞事的。”
白小月之前暈迷,並不知道黃瑜殺了侍衛逃跑一事。此時聽到他們這樣說,便疑惑道:“黃瑜……她怎麼了?”
“月牙,我姐姐她……她殺了人逃走了。這次的彼岸草毒很可能就是她下的,我真的對她太失望了,她進宮這麼多年,已經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了……”
黃煌坐在白小月身邊,神色很是傷感。
白小月之前也懷疑毒是黃瑜下的,可是她並沒有證據。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此時想來,仍然覺得心驚與不解。
“那碗湯是我親手做的,又親手端給了軒轅辰風,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碰到,她是如何在湯裡面下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