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我……”
白小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有點鬱悶了。她可是連荷包都沒有的人,哪裡來的錢呢?
之前出門要麼有小丫頭跟着,要麼就是褚亮直接把錢拿出來了,她從來都沒有自己付過錢。如今要住店,她要從哪裡拿錢出來?
在客棧老闆瞪視的目光之下,白小月尷尬地笑一笑,擡手將自己頭上的玉簪子拔了下來,“我今天出門忘帶錢了,就用這個先抵一抵吧?”
那個玉簪子可是個好東西,老闆的眼睛一亮,趕忙將簪子給接住了。
“姑娘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只要有這簪子在,不拿錢來也沒關係!”老闆笑得嘴巴都合不住了,衝白小月不停地點頭哈腰。
軒轅辰風在一旁閒閒地道:“老闆,這簪子你可拿不得。你仔細看看那簪子,那可是宮裡的東西,這簪子你要是拿了,那官府的人就要上門了。”
老闆聽了這個話嚇一跳,趕忙仔細地查看玉簪子。果然,在簪子的背面,有一個非常細小的標記,正是宮中的東西。
老闆嚇得手一抖,趕忙將那簪子還給了白小月,“姑娘,這宮中的東西我們可要不得,姑娘還是收好吧。”
白小月咬牙望着軒轅辰風,真想拿着玉簪子將這人給扎死!
她想了想,又從手腕上將一個鐲子褪了下來,遞給那個老闆。老闆已經不敢接她的任何東西了,只苦兮兮地望着她,“姑娘,你的東西我可不敢要了。你若實在是沒銀子,就暫且先住下吧,以後再拿錢來也是一樣。”
可以輕輕鬆鬆地將宮裡的東西拿出來,身份定然不一般。這老闆已經看出來兩人身份不凡,哪裡還敢要銀子?
白小月聽了這話很是高興,向老闆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錢的。”
她說完,轉身便上樓了,去找自己的房間。軒轅辰風跟在她的身後,像影子一樣甩都甩不掉。
白小月來到二樓,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發現軒轅辰風還是跟在她的身後,便不耐煩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很討厭?”
軒轅辰風站在那裡靜靜看着她,“你應該回王府住,不應該隨便住在這客棧裡。”
“爲什麼?”
“因爲這樣很危險。”
白小月哼了一聲,“你也知道很危險?既然這麼危險,那你爲什麼不竭盡全力地將那晚上的黑衣女人給找出來?既然你有心放你姨母一馬,就別在這裡假惺惺地關心我了。”
軒轅辰風有些頭疼,怎麼不管他說什麼話,這個女人都能扯到扈夫人身上去?
看着白小月倔強的小臉,他只好嘆一口氣,“小月,我說的危險,不單指那個黑衣女人。”
“還有什麼人?”白小月仰臉望着他,“以前的那些南疆人已經很久都不來找我了。”
“現在你的身份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你隨便住在外面,我真的很不放心。你若實在是不肯跟我回王府,那不如還是進宮吧,起碼宮中的守衛我還是放心的。”
“我纔不呢!”白小月衝他擺擺手,“我可不想繼續讓軒轅辰凌討厭了。行了你別那麼多廢話了,我要進去睡覺了。你要是敢跟進來,我就把你的腿給打斷。”
白小月說完就進了自己的屋子,雖然她的話說得霸氣十足,可是軒轅辰風若是真的跟進來,她可沒那個本事將人家的腿給打斷。
不過軒轅辰風也沒有跟進去,他進了白小月旁邊的房間,與她的只有一牆之隔。
這家客棧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白小月站在牆邊側耳聽着,那邊的軒轅辰風將隨身的劍放在桌子上,然後喚小二叫來了熱水,洗過之後,便上牀休息了,此外再無其他聲響。
她站得腿都麻了,撇撇嘴,也沒心思去洗了,直接一頭撲倒在了牀上。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天空陰沉沉一片,滅了燈之後,屋子裡一片漆黑。
突然睡在一個陌生的黑屋子裡,白小月其實是有些害怕的。她抱緊身上的被子,鬱悶地思念起了隔壁的男人。
這個客棧熄燈之後怎麼這麼黑?軒轅辰風那邊熄燈之後也是這麼黑嗎?他爲什麼不來陪着自己?難道他不知道女孩子都是怕黑的嗎?
就這樣在無限怨念之中,白小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後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場景實在是太不美好了。她夢到自己又與黃煌一起去了扈府,看到了扈府裡的人殺人埋屍,而且這次更加喪心病狂,因爲那些人埋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人。
整整一個院子的屍體,堆疊在那裡,血腥味撲鼻。
兩個人在那裡挖坑,怎麼挖都挖不好,白小月都有些着急了,忽然一個陰冷的女聲道:“你們這羣笨蛋,連個屍坑都挖不好,養你們純粹是浪費米!”
白小月覺得這黑衣女人說得對啊,於是便出聲附和,“就是就是!”
“誰在那裡?!”黑衣女人一聲厲喝,猛地便朝她撲了過來。
被發現了!
白小月“啊”地叫了一嗓子,一頭冷汗地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她睜着眼睛大口喘氣,屋子裡黑魆魆的,有寒冷的風從窗子外面透進來。
望着陌生的客棧房間,她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夢啊。
她擡手擦頭上的冷汗,擦着擦着,覺出了不對勁。
她睡覺之前明明將門窗都關好了的,爲什麼此刻會有風吹進來呢?
擦汗的動作一頓,她慢慢地扭頭朝屋子中央望過去。
誰知那裡竟然真的站了個黑影子……
白小月的心猛地一跳,忍不住罵出聲來,“軒轅辰風你要死啊!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裝鬼嚇唬我?”
那個黑影沒有動,站在那裡靜靜望着她。
她覺得奇怪,軒轅辰風爲什麼不說話?難道是夢遊?可是那個傢伙從來都不夢遊的啊。
她從牀上坐了起來,揉一揉眼睛,定睛又朝那黑影望過去,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不是軒轅辰風!他的氣息太過冷冽,目光太過陌生,軒轅辰風絕對不會這樣看着她!
“你是誰?!”
“辰王妃真是好狠的心,這麼快就把我給忘記了?”
那人拖着柔媚的腔調應了白小月一句,然後擡步朝她牀前走來。
白小月聽到這個聲音一凜,腦中白光一閃,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耶律泓?!”
“對啊,我就是紅紅。”
“你……你……”白小月太過震驚,所以結巴了。
耶律泓已經走到了她牀前,伸手想要摸她的臉,“我來是想問辰王妃,上次我的提議,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提議?白小月凝眉一想,想起來了。這人上次說讓她踹了軒轅辰風跟他回西戎誒,這個瘋子。
她猛地一拍牀,大喝一聲,“耶律泓!你也太小看人了,我白小月怎麼會是那種忘情負義之人?!”
“哈哈,說得好,我真是越來越欣賞辰王妃了呢!”
耶律泓笑聲剛落,忽然外面傳來軒轅辰風的聲音,“小月,你怎麼了?”
白小月立馬捶牀大叫,“軒轅辰風快點來抓耶律泓!他又來騷擾我了!”
耶律泓聽到軒轅辰風的聲音,拂袖便要走,白小月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撲出去抓住了耶律泓的袖子。
耶律泓甩了兩下,甩不開,不好將衣袖震破,飛速地從窗口逃走了。
就在他躍出窗子的同一瞬間,軒轅辰風破門而入。
“他跑了!”白小月揮舞着衣袖指着大開的窗戶。
軒轅辰風沒有第一時間去追耶律泓,而是走過來看着趴在地上的白小月,“你怎麼趴地上了?”
白小月左右看了看,“哦”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剛纔太着急抓他,從牀上跌下來了。”
軒轅辰風看她穿的單薄,便將她推回牀上,蓋好了被子,然後抽走了她手中的衣袖。
白小月回想了一下剛纔的場景,真的有點嚇人。如果軒轅辰風不及時進來的話,她是不是就要被耶律泓給擄走了?被擄去西戎當世子妃?
她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應該謝謝軒轅辰風,可是她這幾天正在生他的氣呢,這個“謝”字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只見她對着軒轅辰風欲言又止,表情很是糾結。
軒轅辰風將那一片衣袖扔到地上,好奇地看着他,“小月,你剛纔沒有受傷吧?怎麼這會呲牙咧嘴的?”
“誰呲牙咧嘴了?”白小月摸了摸自己的臉,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我說,你怎麼不去追耶律泓?不是說在對他全城搜捕呢?現在他好不容易自己冒出來了,你居然放着這麼好的機會不去追?”
軒轅辰風在椅子上坐下,“我若去追了,那你這裡再出事情怎麼辦?他再重要,也沒我的王妃重要。”
白小月聽了這個話很受用,彎了彎嘴角。
“再說,我早就佈置好了,褚亮他們已經去追了。”
“你什麼時候佈置好了?”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進了屋子就睡下了,什麼時候喊的褚亮他們?”
軒轅辰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月,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知道我昨晚一進屋子就睡了啊……”
白小月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負氣躺在牀上,蓋上了被子,悶悶地道:“我剛纔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