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是人是鬼
寧姜還是不肯坐,疑惑地看着白小月,“不知道辰王妃找屬下到底爲了何事?若是爲了辰王殿下的事情,那辰王妃找錯人了,因爲我與辰王殿下根本就沒有聯繫。”
白小月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會誤會你跟軒轅辰風的,我這次找你來,與軒轅辰風沒有直接的關係。”
寧姜揚眉,“所以我現在在這裡,與辰王殿下無關了?”
白小月撓撓腦袋,“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
寧姜更加詫異了,不解地望着白小月。
白小月擺擺手,走過去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了,然後便走到裡間,拿了一小包東西出來。
寧姜看她手中拿着個小紙包,面上更是驚異了。
白小月倒是一派平靜,拿了那紙包重新回到寧姜面前,用懇切的語氣道:“寧姜姑娘,我得求你幫我一個忙。”
“到底是什麼事情?辰王妃但說無妨。”
“其實這個事情也簡單,根本不費你什麼力氣的”,白小月說着將手中的紙包打開,然後將裡面的藥粉倒在了寧姜的杯子裡,“只需要你把這杯茶喝了而已。”
她說着將那杯茶推到寧姜面前,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寧姜揚揚眉,“辰王妃這是做什麼?剛剛的藥粉是些什麼東西?”
“蒙汗藥。”
“辰王妃爲何要給我下藥?又爲何當着我的面下藥?”
白小月道:“因爲我要辦一件事情,可是又不想有尾巴跟着,所以便請寧姜姑娘出面了。”
她說的隱晦,寧姜聽不明白了,困惑地皺起眉頭。
“我的尾巴是褚亮。”白小月望着寧姜的眼睛,直接就將褚亮說了出來。
寧姜這纔有點明白了,她看着面前的茶杯,忽然伸手,將那杯茶拿起來喝掉了。
白小月眼中露出欽佩的神色,她早就知道這位寧姜姑娘與常人不同,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這樣慷慨大氣的女子,真是不多見呢。
寧姜將空杯子放回桌子上,擦一擦嘴角,“我很好奇,爲什麼我喝了茶水,就能幫辰王妃拖住尾巴呢?”
白小月衝她眨眨眼睛,“你等會就知道了。”
白小月讓寧姜待在自己的屋子裡,一直到太陽落山了,兩人才出門。臨出門前白小月又讓寧靜喝了些藥水,所以寧姜剛剛出了屋門,便覺得眼前昏花起來。
初春的夜晚來臨地還是很早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寧姜走在辰王府的走廊上,越走越沒力氣,忽然雙腿徹底一軟,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她身子慢慢軟倒下去,再無聲息。過不多久,忽然一抹黑影從房頂躍下,落在寧姜面前。這黑影查看了一下寧姜的情況,然後大驚,抱起她便跑了。
這一幕都落在白小月的眼裡,她看到褚亮抱着寧姜跑走了,然後自己飛快地換了丫頭的衣服,出了王府的大門,徑直朝扈府走去。
她來到扈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扈府門前有不少守衛把守,白小月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琢磨着自己應該怎麼樣進去。
是像上次一樣翻進去呢?還是靠自己的智謀混進去?
上次她能夠翻進去是因爲有黃煌幫了她,扈府的牆這麼高,只憑她自己,只怕是不好翻的。
其實她今天應該帶上黃煌或者是鈴音一起過來,畢竟那兩個女人打架都比她厲害。可是剛剛出門的時候太急了,一時找不到她們,她便只好自己行動了。
正當她在樹後糾結如何進扈府的時候,忽然一輛破舊的板車搖搖晃晃的朝扈府行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街上沒什麼行人了,這個板車上放着許多的蔬菜,還有好幾個大罈子,不知裡面是些什麼東西。白小月眼珠子一轉,猜想這大概是給扈府後廚送採用的板車,所以便留心起來。
果然那板車走到扈府的門口了卻不進去,而是來到了旁邊的一處側門那裡。這側門比起大門來小了許多,隱蔽在一片花牆後面,很不顯眼。
白小月看到拉車馬車的老頭下了車去叩門,她便趁着夜色飛快地跑了過去,然後矮身躲在板車後面。
那個老頭拍了半天門,終於有人來應了。白小月聽他們交談,這老頭果然是給扈府送菜的。那幾個罈子是爲了醃製醬菜用的,所以個子特別大。
白小月聽得心中一動,趁那老頭還在說話,便上了板車,將其中一個罈子的蓋子打開,裡面果然空空如也。
她眼睛一亮,真愁不知道怎麼混進去呢,這下可好了。
耳中聽得側門完全打開,那老頭要回來了,白小月趕忙跳進了大罈子裡,然後將蓋子給放上了。
老頭重新拉起板車,車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自然與剛纔不同。他略愣了愣,不過也沒多想,趕着馬就進了扈府。
白小月躲在罈子裡 ,只覺身上晃來晃去,晃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板車就停下了。
“老馬頭,今兒個的菜怎麼送的這麼晚?”
“嗨,別提了,你要最大號的醬菜罈子,我找了半條街纔給你找到。”
“這麼大老遠地送過來,累了吧?來來,進屋喝口茶歇歇再走。”
兩個人的腳步聲遠去,白小月等了等,然後偷偷地將蓋子頂開,確認了沒人在旁邊之後,便從罈子裡跳了出來。
這裡是扈府的後廚,上次她和黃煌一起潛進來的時候也到過這兒。白小月已經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她極快地從後廚溜了出來,徑直朝舞兒的房間走去。
舞兒如今瘋傻了,不能從她口中聽出來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她便想着去她原來的房間看一看。
今天晚上扈府裡面的巡邏侍衛似乎沒有上次那麼多,白小月從後廚到內眷的院落,一路都沒巡邏侍衛。倒是有幾個丫頭結伴走過,說說笑笑的,也沒注意到躲在石頭後的白小月。
白小月趁着夜色潛到舞兒的房間門口,先在外面靜等了一等,確認周邊無人,裡面也沒什麼動靜之後,這纔將門輕輕地推開,然後悄悄地走了進去。
剛進去的時候裡面暗黑一片,半點聲響也沒有,寂靜得有幾分嚇人。不過白小月因爲是醫者,所以膽子也不小。等眼睛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她便開始在屋中翻找起來。
先從外面的梳妝檯櫃子開始,每一個抽屜都拉開來,仔細地查看。一般情況下,如果女子有了心愛的人,那麼兩人之間一定會有定情信物什麼的,或者是一些書信往來。白小月此番查看抽屜和衣櫃,就是想要看看有沒有這些東西。
她耐着性子一個一個抽屜拉出來看,又將舞兒的衣櫃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卻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外面找不到,就只好去內室了。白小月走進內室,裡面也有幾個櫃子,她翻了翻,依然沒有特別的東西。
真是讓人喪氣啊。
她無奈地嘆口氣,今天晚上看來是白忙活一場了。她潛進扈府來就是爲了看一看舞兒的房間,至於扈夫人那裡,她是萬萬不敢過去的。如今舞兒這裡什麼都沒有,那今晚就等於是白來了。
她越想越是鬱悶,垂着頭走到牀邊,悶悶地坐了下去。
誰知道牀上卻有人。
只聽“哎喲!”一聲,一個男人叫起來,“你幹什麼呢你!”
白小月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猛地從牀上彈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跑。
真是見鬼了!扈府裡面有鬼!這個屋子裡鬧鬼了!
她嚇得不輕,心臟狂跳,一口氣跑到門口,剛要拉開門出去,忽然就頓住了。
等一下!剛剛那個說話的聲音似乎是一個男人?她今天晚上來舞兒的房間,不就是爲了查出來她的情夫是誰嗎?
白小月一個激靈,站住了。難不成牀上的不是鬼,而是舞兒的情夫?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便忍不住又往回走。她實在是太好奇了,舞兒的情夫究竟是誰呢?
等她炸着膽子走回內室的時候,牀上卻已經空空如也了。
什麼都沒有,別說是人了,連半個鬼影都沒。白小月揉了揉眼睛,鬱悶地想,難道剛剛是她出現了幻覺?
可是不應該啊,剛剛那個男人的說話聲似乎還響在耳邊呢,不應該只是幻覺啊。
她走到牀邊,伸手在牀上摸了摸,觸手是溫熱的。
剛剛牀上一定有人。
可是那個人卻已經跑走了。
白小月頓時一陣懊惱,若是她剛剛沒有嚇得跑掉,而是轉身一把將那個人給抓住,那現在說不定一切謎團就解開了!
她氣憤地狠狠捶了幾下牀,又不甘心就這樣走掉,所以便在房間裡四處尋找起來。可是哪裡都沒有,牀底下,櫃子裡,書架後面,哪裡都是空的。
白小月找了一頭的汗,到最後終於放棄了,站在屋子裡深深嘆氣。
時不我濟,命途多舛。
實在是太失敗了,她怎麼能這麼失敗呢?剛剛若是不嚇得跑掉就好了!
正當她站在那裡嗟嘆不已無限懊惱的時候,忽然頭頂上方微有響動。
一個聲音幽幽地從房樑上飄了下來:“姑娘,你是在找我嗎?”
白小月嚇得一個吸氣,立馬擡頭朝上望。只見她的頭頂上方居然坐着一個人,那人閒適異常,歪在房樑上,正中她嘻嘻地笑着。
白小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耶律……耶律泓,原來你就是舞兒的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