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兒蹲下身,撕下了那個女人的人皮面具。
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林馨兒又在那個女人身上搜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這並不奇怪,爲了防止被西門靖軒識破,她會很小心,不會把令人起疑的東西帶在身上。
現在這具屍體已經沒什麼用了,但是要弄出軒王府還有些費事。林馨兒決定先把屍體藏起來,等天黑了再辦事。
就在林馨兒準備把屍體拖回到牀下時,覺察到了外面有異樣的動靜。
眸中光芒一閃,林馨兒順手抓向那個女人的臉,手移開,那張臉已經扭曲的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林馨兒起身,擡腳在那具屍體的雙膝跺了兩腳,然後把屍體踢到了牀下。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悄無聲息的從窗子翻了進來。
不是水月宮的人,林馨兒暗暗沉下微動的心,“你可真膽大,竟敢明目張膽的闖進來。”
無疑,這個人如此直接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定是把她當作了那個冒充她的女人,前來接頭。
“你們這對夫妻還真是特別,一個天還沒大亮就離開了王府,一個早早就穿戴整齊,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那個男人說着瞟向了牀榻,露出一絲賤笑,“看來你的好事也成了。”
“我出馬不會失手。”林馨兒模仿着那個女人的口氣,冷冷的道。
“好,希望我們能夠通力合作完成主子交給的任務,立個大功。”那個男人道,“林馨兒呢?”
“有我就沒有她。”林馨兒說着,瞟了眼牀下,向那個男人輕微示意。
那個男人走到牀邊,撩起了垂下的牀帳,彎腰望去,看見了一具面目不清的女屍。
“你下手可真夠狠的,死了還要毀了容。”那個男人直起身道。
“要是你辦事不利,被人看到林馨兒的臉不就壞事了?”林馨兒道,從這個男人詢問林馨兒的去向上判斷,這個男人及時出現就是爲了替那個女人掃掉尾巴,幫助她處理林馨兒的,所以她才故意這麼說。
“你能順利的留在西門靖軒身邊,我辦事也不會出差錯。”被林馨兒懷疑了自己的能力,那個男人有些不快。
“好啊,那你就趕快把屍體拖弄走,免得壞了我的事。”林馨兒故意挑釁的口吻道。
“死女人,別以爲現在你受主子的器重,是這件任務的主使就覺得了不起,你要把事情辦砸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個不得好死。”男人恨恨的道。
然後彎腰從牀下把屍體拖出來,又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的大口袋,把屍體裝了進去,背在肩上。
“不服氣又怎樣?你不還得聽我的?”林馨兒挑挑眉,得意的道。
她就是要從跟這個男人的對話中猜測二人的身份,現在她已經肯定那個女人的地位不低,手下還使喚着一批人,只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主子是誰?潛入軒王府究竟想做什麼?
也不能怪那個主子有眼無珠,派了個出師不利的女人,只能說她林馨兒掩藏的極深,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反手一擊,取而代之。就連現在,這個男人對林馨兒冒充了他的同謀的身份也毫不懷疑。
“你別得意!”那個男人冷哼一聲,揹着大口袋掠出窗子。
他是盯着西門靖軒離開王府後才潛進來的,也得趁西門靖軒還沒回來趕緊溜走,免得發生意外。
林馨兒倚窗望去,天已經開亮,全無任何異樣的蹤影。
那個男人能揹着屍體從軒王府出入,若不是他掌握着什麼秘密通道,就是對軒王府極爲熟悉,從他自身的武功上判斷,算不得奇高,應該跟星瑤月瑤持平。
由於自己栽在了西門靖軒手裡,所以林馨兒遣走了依瑤之後,讓星瑤月瑤也倍加小心,儘量少出現在軒王府,將接頭的地點安排在了王府之外。
現在,冒用了那個神秘女人的身份,林馨兒想到了一個保護水月宮的主意,暫且撇開水月宮,利用這股神秘的力量辦她需要做的事。
林馨兒正在琢磨着她的計劃,響起了敲門聲,還有煙兒的聲音,“小姐,你起來了嗎?”
林馨兒連忙關住窗子,脫去自己身上的喜服,把頭髮打亂,裝成剛睡醒的樣子,躺在牀-上。
“煙兒,進來吧,門沒鎖。”林馨兒懶洋洋的迴應。
煙兒推門而入,一邊走向林馨兒一邊道,“王爺就那麼忙嗎?一大早就離開王府了,這可是新婚呢!”
“王爺出去了?”林馨兒坐起身問,剛纔那個男人也說西門靖軒出去了,所以她並不是真的訝異。
“是啊,我聽到王爺讓人備馬。”煙兒剛回答,目光就落在了牀-上,眼睛眨了眨,掩嘴笑了。
林馨兒知道煙兒笑什麼,起身下牀,揪起了身下的單子。
“這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煙兒一把躲過牀單,“這可是小姐受王爺寵幸的證據,你還故意給塗了粉遮住,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煙兒不知道那些粉末是瓷瓶化碎的,只以爲是林馨兒故意撒了粉。
昨夜,煙兒一宿沒睡着,就替林馨兒擔心,雖然住在偏房,但是怕被人發現怪罪也沒敢去偷窺,天還沒亮又聽到西門靖軒離開的聲音,讓她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的,就怕洞房夜有什麼問題,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她家小姐美着呢!
“好了,不跟你爭了,幫我打水洗臉吧。”林馨兒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煙兒笑呵呵的拿着那條染了印記的牀單走了。
很快煙兒端着一盆水回來,林馨兒洗漱一番,換了一身粉紅色衣衫替代了喜服的嬌豔,在煙兒的百般懇求下,依舊維持習慣性的素面朝天,拋棄了出嫁時的明豔妝容。
這是她娘留給她的最真實的模樣,就算做了王妃,她也要如此。
煙兒幫林馨兒梳好頭後道,“小姐,夫人給準備的嫁妝都放在喜堂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奴婢去幫着取來,昨日你也沒看看夫人都給準備了些什麼,讓奴婢幫着給你挑一件相稱的頭飾吧。”
“隨你了,有什麼喜歡的自己就拿去,不要跟我客氣。”林馨兒毫不在意的道,嫁妝無非就是那些庸俗的飾品脂膏之類,她都不感興趣。
這邊煙兒還沒來得及回話,屋外突然想起了一聲慘叫,淒厲的讓人聽來能起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