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徹按照跟依瑤合作的親信傳去的消息,趕到落日嶺跟依瑤會面。
此時,他的那幾個被林馨兒選定的人都跟依瑤在一起,落日嶺的一側有條通往京城外的小路,他們準備在此出發。
“依瑤,你就打算這麼離開?”西門徹問。
“是,少宮主說此事耽擱不得。”依瑤道。
“馨兒在哪裡?”西門徹問。
“我不知道,但是她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依瑤不打算將林馨兒所在告訴西門徹,免得給林馨兒召去麻煩,“我現在該做的就是遵守少宮主的命令,儘快組建起我們的可用之人。”
“你們水月宮的人就是這樣辦事的麼?”西門徹對依瑤的回答明顯不滿意。主子下落不明,他們還能夠安心的照計劃做事?
“我們有人尋找少宮主,我也是在遵命行事,等少宮主回來,我必然要給她一個交代。”依瑤道。
西門徹想想也是,畢竟水月宮那麼大,依瑤只是其中一個奉命行事的人,她這麼加緊行事也沒有錯。
依瑤跨上馬,率先向遠方奔去。
“一路小心。”西門徹望着依瑤的背影,不覺脫口而出。
那個背影,似乎讓他看到了在錦華苑居住的馨兒,那樣的背朝着他行去的身影,恍惚間很是熟悉。
西門徹的聲音飄進依瑤的耳中,雖然她已策馬遠去,但是依舊聽的真切,握着馬繮的手暗自緊了緊。
她想回頭,但是制止了自己,心底有個聲音警告她,這個頭是回不得的。
目送一干人離開之後,西門徹返回到了宮中。
已經幾天,太師府出事他不管,可是沒有林馨兒的消息卻讓他坐立難安。
他也讓人去尋找,但是沒有任何線索,而軒王府那邊,似乎也沒有找到人。
踏在宮中的青石路上,腳步聲令西門徹有些煩躁。
他此時不知道急切的想要尋到林馨兒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擔心的是自己失去了用林馨兒維繫水月宮的線,失去了跟軒王府做抗的資本,這跟他一開始對林馨兒的擔心已經截然不同。
林馨兒已經不是他心目中的林馨兒,他對她的感覺也在一點點發生改變。
雖然林馨兒還是那樣的面容,令他看到便會心動,可是想到她並非真的那麼柔弱的需要保護,甚至她還強過了自己,西門徹便生出一種壓迫感。
那種感覺從知道林馨兒的真正身份後,一點點的提升。
一樣的面容,她已經不是那個飄落凡間的花仙,而更像是衆仙之首,掌管着更多的東西,不只是一片花叢,令他有些生畏。
令他驚鴻一瞥便喜歡上的人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離他遠去,他所愛的並非這種強於人的感覺,對林馨兒,他有些無力抓住,而更想抓住的還是她背後的力量,那道力量令他癡迷,這種癡迷代替了對林馨兒本人的癡迷,是他對於權勢突然醒悟之後的殷切向往。
重重的踩踏着青石路,西門徹很快就到了錦陽宮前,仰頭看看那座輝煌的宮殿,腦海中似乎還晃過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擁有林馨兒的面孔,但是又不是林馨兒。
她是誰?現在在哪裡?她究竟長的什麼模樣,是不是會記着他的擁抱,他的吻?
“太子殿下。”
剛到錦陽宮門口,西門徹就被小桂子攔下。
“怎麼?”西門徹停下腳步,對西門靖烈的這位貼身小太監,他也懂得給一份面子。
“皇上正在發怒,太子還是先不要進去了。”小桂子瞟了眼身後,低聲道。
“父皇因何事生氣?”西門徹問。
“還不是因爲軒王。”小桂子小心的查看四周,生怕有軒王的耳線,將聲音放的極低,“林馨兒半路被劫,軒王到現在都沒有進宮親自面見皇上,起初說是去查太師府的事兒,現在太師府那邊有顧大人去查,皇上親自讓人宣軒王進宮,軒王只說一句暫時繁忙沒有時間就把人頂了回來,這哪裡是在頂奴才,分明就是頂的皇上。”
“之前都是我們輕信了軒王,看吧,現在他的真面目才一點點露出來。”西門徹憤憤的道,“父皇此時怎樣?”
“唉!”小桂子嘆了口氣,“還能怎樣,沒有辦法,皇上只能生悶氣了,說起來這些年軒王真是被慣壞了。”
“本太子去看看父皇。”西門徹想進錦陽宮跟西門靖烈商量。
“太子殿下,依奴才看,還是先不要進去面見皇上了,”小桂子連忙阻攔,“皇上想要的也就是一個應對之策,眼下太子殿下也沒有,去詢問皇上只能讓皇上更加煩悶不快,奴才也是爲太子着想,殿下也不想惹皇上不快遭責不是?”
“這倒是。”西門徹止住腳步,若是見了父皇,沒有應對之策,必然會令氣頭上的父皇更加生嫌不討好。
“你有什麼主意?”西門徹問,這個小桂子深得父皇之心,作爲皇上的近身太監,必有他的可取之處。
“哎呦,奴才能有什麼主意,實不敢當。”小桂子誠惶誠恐。
“那你就隨便說說自己的意思。”西門徹道。
“恕奴才斗膽。”小桂子道,“奴才認爲此時若是太子能夠先找到林馨兒,必然能討得龍顏大悅。”
“林馨兒?”西門徹自己此時何嘗不想找到林馨兒。
“奴才以爲,皇上此時極其牽掛林馨兒。”小桂子走近一步,靠近西門徹低聲道。
“什麼意思?”西門徹神情微變,他能聽出小桂子口中所說的牽掛別有意味。
“那日太子殿下離開錦陽宮後,皇上曾跟林太師密談,沒人知道二人談論了什麼,但是後來一天夜裡,奴才被皇上的夢語驚到,奴才清楚的聽到皇上叫出‘馨兒’二字,皇上驚醒後見奴才守在一邊,還詢問奴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奴才只敢回答聽到皇上叫了聲什麼的,但是沒有聽清。”小桂子道。
“父皇夢到了林馨兒,還失口叫出她的名字?”西門徹細細咀嚼着小桂子的話。
“是,按說皇上就算夢到也應該叫‘林馨兒’這個全名,可是卻只叫她的名字。”小桂子道。
“這件事你還跟誰提過?”西門徹問。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道理他也懂,只是小桂子這麼說,好像父皇有旁人不知道的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