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的,夏侯舒就這麼在衆目睽睽窺之下,坐在了地上,仰着頭,開始呼天喊地,臉上完全是一副‘俺活着完全木有意思俺要去死”的表情。
演戲?誰不會啊?
你會裝聖母白蓮花,我就不會裝受害者了?
夏侯舒雙腳在地上猛蹬,兩手握成拳頭不斷朝着自己的胸口猛烈捶打,一副痛心疾首、戀無可戀、絕望至極的模樣:“你們說說啊,爲什麼掉下懸崖不摔死我?爲什麼在那漫無邊際的森林裡不讓野獸吃了我?你們說說啊!我爲什麼要辛辛苦苦逃離那個奇怪的地方,來到這裡被你們欺負?不就過了十天嗎,才這麼眨眼的時間,我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犯人了,竟然一個個對着我舉劍相向,要捅死我!”
夏侯舒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極有做戲的天賦,說着說着,眼淚出來了,鼻涕也出來了……這等入戲的程度把她自個兒也嚇了一大跳,好在她未有表露……下一刻,大手一揮,瀟灑至極的抹了抹眼睛,再抹了抹鼻子,聲嘶力竭:“我不活了!讓我去死,讓我去死!”一邊兒喊着,一邊兒對着陸老七眨了眨眼睛。
這一眨眼睛,可把陸老七弄得一愣一愣的。
自家世子的哭訴之言,那是句句刺心啊,弄得他的心也跟着抽疼……自家世子的確是太不容易了!可是這突然的……這表情啥意思?
好在陸老七的腦袋瓜子也頗爲好使,只愣了半晌就反應了過來,下一刻,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喊自他的嘴裡發出,直衝校場頭頂的天空,餘音嫋嫋,久久不散——
“啊!可憐的世子啊!您可不能去死啊!”
“……”夏侯舒的哭喊聲都爲之一頓,這個陸老七,也太誇張了吧?什麼是演戲的精髓,什麼是感情的投入,他完全不懂!
可此時此刻還正是戲到深處時,夏侯舒很快就繼續帶着感情融入了其中,爬起來就要去拔陸老七腰間的長劍:“老七啊,不要攔着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不要啊!世子啊!俺可憐的世子啊!”
……
寒風吹過,高臺上的夏侯翎都忍不住嘴角一抽,瞧着下方的情景越來越激烈,他終於忍不住擡起手臂,寬大長袖一揮,沉聲道:“夠了!”
這等撇腳的演技,他着實看不下去了,偏生下面兩人還自我感覺良好,他若再不阻止,他們只怕會越演越烈!此等演技……簡直是丟了他的臉!
可這話剛落,身後,遠遠地就傳來了一個急促的男聲:“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夏侯翎皺了皺眉頭,等那男人靠近,行了禮,這才低低道:“你乃夏侯王府的家將,即便沒上過戰場也受過一番專業訓練,怎得如此心浮氣躁?”
“屬下知錯……”男人心中也很是慚愧,可是,這件事他不得不急啊,眼巴巴望着夏侯翎,只等他開口。
“說吧。”
得了許可,那人趕緊稟報:“不好了王爺!聖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