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深知暗部的重要性,也知道暗部之人的厲害,用來保護帝嵐音,那效果肯定好。
有暗部的人存在,阮家也不能傷帝嵐音分毫,只是……
正是因爲暗部太過重要,所以纔不能離開夜修羅。
要知道,早些年上古神界被封印時,夜修羅就已經中了寒毒,而在逃脫掉一絲元魂後,再無精力壓制那抹寒毒,只能使用火毒,以毒攻毒。
這樣的辦法,帶來的效果並不好,會導致時不時毒發。
這些日子裡,無剎找了不少辦法,勉強穩定住了他的情況,但每個月圓之夜,夜修羅必定毒發!
如今,距離夜修羅月圓毒發,不過半月,若是碰上毒發之期,遇到什麼危險,暗部又不在身邊,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嗎?
“無需多言,就按照本尊說的去辦。”夜修羅知道楚河在擔心什麼,可語氣依舊強硬。
他想要做的事,以前不曾做不到,現在也不會無能爲力!
即使暫時殺不了阮家的人,即使短時間內,沒辦法恢復所有的力量,那他就來曲線救國!
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不在乎多走兩步路,更不在乎將暗部的人支出來給帝嵐音。
看到夜修羅心意已決,楚河知道所說無益,便只能應承下來,着手去安排暗部的人,留下來保護帝嵐音。
楚河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能護帝嵐音周全,別說是小小的暗部了,就算是他家主子的性子,一直以來的辦事風格,他都能放下。
有些時候,楚河甚至覺得,若是說要換帝嵐音的命,需要夜修羅以命換命,夜修羅都會眼也不眨的答應下來。
夜裡,屋裡燈火如豆,隱隱綽綽。
帝嵐音緩緩睜開眼,撐着幾欲爆炸的腦袋,眸子四下流轉,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催寧宮。
“醒了?”低沉略微沙啞的嗓音,從右邊傳來,雖然輕柔,卻帶着不容忽視的氣息。
眸子往右手邊一轉,帝嵐音便看到,一直坐在她身旁椅子上的夜修羅。
夜修羅身上披着隨意地披着黑色大氅,雖然大氅肥大,卻絲毫不掩他那風采,反而將他的身子顯得愈發修長。
“嗯。”帝嵐音輕輕應了一聲,作勢便要坐起。
見狀,夜修羅伸出大掌,托住她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
“你帶我回來的?”靠在他懷裡,帝嵐音揉了揉犯迷糊的腦袋,聲音略啞的道。
帝嵐音隱隱約約的記得,好像自己昏迷前,嗅到了夜修羅的氣息,然後就昏了過去。
“喝點水。”夜修羅的右手,在虛空裡一抓,桌子上茶杯和茶壺,立即飛了過來,他穩穩的接住,倒了一杯水,送至帝嵐音的脣邊。
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在無聲中照顧着她。
帝嵐音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有了茶水的滋潤,嗓子舒服許多,她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的事情,藥宗是怎麼解決的?秋無痕在哪裡,他怎麼樣了?”
“沒怎麼解決。”夜修羅薄脣輕啓,冷漠的吐出幾個字。
“夜修羅,你堂堂的冥尊,該不會是在亂吃飛醋吧
?”眼見着他故意跳開秋無痕不說,語氣裡也帶着不悅,帝嵐音輕笑了一聲,調笑道。
“你才知道?”夜修羅也不覺尷尬,避也不避的看着帝嵐音,“本尊還以爲,你早就該知道,本尊不喜歡那個傢伙,卻沒曾想,竟是個遲鈍的。”
噗……
冥尊大人,您自己吃醋就算了,還把罪名冠到她頭上,這是幾個意思?
帝嵐音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我沒功夫和你在這閒扯,你快告訴我,秋無痕怎麼樣了,是回秋家了,還是留在了藥宗?”
“小傢伙,沒人告訴你,在一個男人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這是很不好的習慣嗎?”微微擡起了帝嵐音的下巴,夜修羅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興味濃濃地問。
一把拍掉了夜修羅的手掌,帝嵐音小臉一板,咕噥道:“有什麼不好的!”不管怎麼說,秋無痕對她有恩,她卻殺了秋無痕的表妹,也算是對不住他了。
都這樣了,還不能讓她問一問嗎?這男人,怎麼這麼事多啊!
快要變成千年醋罈子了!
“好不好?本尊教教你。”夜修羅勾脣一笑,薄脣忽地落了下來,印在帝嵐音的脣瓣上。
轟地一下,帝嵐音的腦袋裡彷彿開放了煙花似的,緊接着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身體透支的厲害,導致各個感官變得異常敏銳和脆弱的原因,還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的吻,帶給帝嵐音的感覺,不同於以往,好像參雜了更濃烈的感情,讓人爲之沉迷。
輾轉廝磨,良久之後,夜修羅這才放開了幾盡窒息的帝嵐音。
大掌撫過她殷紅微腫的脣瓣,夜修羅勾起脣角,幽深如古潭的眼眸,愈發妖孽邪魅:“怎麼樣,可知道錯了?”
“你!”錯了?她哪裡錯了?
帝嵐音咬牙,恨不得咬他一口,可她知道,但凡她敢再說一個不字,這男人絕對會用剛纔的辦法,再懲罰她一次!
憤憤的擦了擦嘴巴,帝嵐音氣得瞪了他半天,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夜修羅,你不是人!”
靠,早知道這男人這麼無恥,她就該原諒他,讓他哪裡涼快哪裡呆着去,省得再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說對了,本尊本來就不是人,本尊是狼,至於狼的本性,你要試一試嗎?”夜修羅邪魅地一笑,故意這麼說。
其實,他半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動帝嵐音。
雖然想吃了帝嵐音,已經想了很久,但他還沒有獸性到這個地步,連一個受傷之人都不放過。
在帝嵐音昏迷的時候,他雖然替帝嵐音療傷了許久,但傷及本源,怎麼可能這麼快速的恢復過來?
所以,他也只能想想。
“你!”帝嵐音小臉一紅,啐了一句:“不要臉!”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這男人誰要的話,誰拿去好了!
“行了,不逗你了。”夜修羅見好就收,掛了下她小巧的鼻子,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你放心好了,秋無痕沒事,他尚且還在藥宗內,明日一早離開。”
聞言,帝嵐音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她真怕秋無痕爲了這件事恨極了她,可就算真是如此,她也沒有辦法去挽回什麼,因爲做了就是做了,世上沒有什麼後悔藥!
可就算是有,讓她回到之前還沒發生一切的時候,只要阮青玉先對她下了死手,她就不可能讓阮青玉活下去!
“你很擔心他?”夜修羅眉梢一挑,看不出什麼情緒。
帝嵐音瞥了他一眼,無聲無息地向牀裡挪動了兩步,才說道:“難道我不應該擔心他嗎?我剛剛殺了他表妹唉!”
“你也殺了本尊的表妹啊。”男子涼涼地道。
噗……
“你表妹?”帝嵐音差點吐血,她承認柳如雪也是死在她和阮文祥的對抗中,但那是因爲他把柳如雪推了出來好嗎?
當初做這一切的時候,怎麼沒想着,柳如雪是他表妹啊,現在倒知道來怪她,還有沒有天理了?
“難道不是?”男人眉梢一挑,薄冷的脣邊滑過一絲邪魅的冷笑,慵懶中帶着幾分冷魅。
“我懶得搭理你。”帝嵐音翻了翻白眼,果斷不再和他糾結這個話題,因爲她知道,再糾結下去,吃虧的人,一定是她。
“無礙,本尊喜歡與你說話就成。”夜修羅半點窘迫也無,得了帝嵐音的冷臉也不覺得有什麼。
帝嵐音嘴角狂抽,扶額興嘆:“行了,不想和你再說廢話了。我問你,藥宗對今日之事,有什麼說法?”
“沒。”
“沒有?”帝嵐音蹙眉,不太可能啊,她殺了阮青玉,放走了阮文祥,將來阮家一定會殺上門來的,藥宗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夜修羅的薄脣勾起一抹誘惑的弧度,聲音輕淡如春日融化的雪水,沁人心脾:“那老匹夫死了。”
“死了?”驀然怔了怔,帝嵐音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幾乎不用多想,便知道,夜修羅說的那人是誰:“怎麼會,他不是走了嗎?”
“你覺得,在本尊的眼皮子底下,他走的掉?”夜修羅睨了帝嵐音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也太小看本尊了。
帝嵐音木然,她怎麼忘夜修羅呢。
有夜修羅在,別說一個阮文祥,就是十個百個,也絕對不可能在夜修羅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憤憤地舉起小拳頭,在他胸口上砸了一拳,帝嵐音咬牙,惡狠狠地道:“你這麼臭屁,你家裡人知道嘛?”
“本尊家裡人,就你一個,你問問你自己,知不知道。”雖然不懂帝嵐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夜修羅卻依舊漫不經心地反擊。
聞言,帝嵐音一噎,眸光如刀。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都是前世時,從藥神殿學來的。
好像是被記載在一本起居注上,而這本起居注,寫的便是第一任聖女兼藥王。
後來,覺得這是一句排擠人的話,便記在了心裡,但這些都是不外傳的東西,帝嵐音說起來,倒也沒有人能夠接過茬。
唯有夜修羅這麼個奇葩,竟然一本正經的反擊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會心一擊嗎?
帝嵐音衝着牀頂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道:“我不是你家人,不知道你這麼變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