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予墨竟連九星連轉石的存在都知道,這是帝嵐音始料未及的。
在這個時候,說出九星連轉石,絕對不是偶然,或腦子脫線。
這隻能證明,寄予墨想要用九星連轉石爲藉口,讓她去做什麼。
而想要讓她做的事情,無非就是替他報仇。
結交寄予墨,是想要利用寄予墨不假,但帝嵐音沒想到的是,到頭來,她卻被寄予墨算計了。
這就叫做,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嗎?
“放心,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下一塊九星連轉石在哪裡而已。”寄予墨一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輕輕一眨,彷彿是在說:相信我。
可,被算計到了現在,帝嵐音還百分之百相信他,那就是傻子了。
不過,不相信,卻不代表他們不能合作。
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帝嵐音敲了敲桌面,漫不經心地道:“說吧,用來換下一顆九星連轉石的條件是什麼。”
“魔宗密室裡,有一塊九星連轉石,被那個女人看管甚好,而她好像也在收集九星連轉石,你之前得到的那一塊,就是我從她那裡得來的。”寄予墨沒有回答帝嵐音的話,反而直接將九星連轉石在哪,告訴了帝嵐音。
聞言,帝嵐音勾脣一笑,食指微微停頓了一下,“你把九星連轉石的下落告訴我,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替你滅了魔宗,還是殺了那個女人?”
“兩樣都要。”寄予墨有些蒼白的薄脣,微微輕啓,吐出四個字。
“呵,胃口還挺大的。”帝嵐音一聽,頓時覺得好笑:“用兩樣東西,換一顆九星連轉石,我怎麼都覺得,這買賣,我好像是虧了呢。”
“你不會虧的。只要做完這兩件事,日不落商會就是你的了。”寄予墨拋出了一個讓帝嵐音無法拒絕的條件。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損人一千,自傷八百,這可不是寄予墨的風格。
寄予墨輕輕一笑,並未回答,自顧自的道:“所有商會涉及的勢力,全部聽你的調遣。以日不落商會之力,再加上你的赤焰府,別說整個落日城,就算是直接對上藥神殿,你也一定會贏。”
“你怎麼知道,我要和藥神殿爲敵?”帝嵐音眯了眯眼睛,語氣透着一股別樣的森冷。
“這幾日,你派人不斷前往藥王城打探消息,甚至還在藥王城開了一個藥鋪,讓藥神殿昔日的長老坐陣,不是想對付藥神殿,是什麼?”寄予墨這樣的人,向來將所有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
若無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會選擇現在對帝嵐音和盤托出,說出自己想要的一切。
既然要做,他當然要做的十全十美。
只是,奪舍那樣的事情,太多詭異,他也未曾將她聯繫到藥神殿之前的聖女帝嵐音身上。
雖然不明白帝嵐音爲什麼要和藥神殿爲敵,但對他來說,只要是有仇恨的人,就可以利用,而帝嵐音也不例外。
“少東家,真是好籌謀。”帝嵐音勾脣冷笑,眸子裡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第一次,第一次被人算的那麼慘。
敢情是從他們倆剛見面的時候,寄予墨就開始算計她呀。
竟然連她最近的動向,都在監視着,呵,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寄予墨了。
這樣的手腕,不能與之爲友的話,便只能殺了。
不過,看樣子,他們倆現在貌似是一國的。
“彼此。你一開始接近我,不也是爲了日不落商會的勢力而來嗎?我現在拱手送給你,讓你爲我做兩件事,應該不過分吧?”寄予墨笑道。
帝嵐音一聽,皮笑肉不笑地道:“當然不過分。”
確如他所說,第一次接觸,兩個人都是各懷心思,沒有一個單純的,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若是得了九星連轉石,滅了藥神殿,再得到日不落的勢力,倒也不錯。
想了想,帝嵐音舉起面前那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對寄予墨遙遙一祝,道:“那,我就以茶代酒,祝我們倆合作愉快。”
“當然,也祝你我心想事成。”寄予墨舉起杯子,薄脣微微上揚,似乎對帝嵐音這樣的決定,並不意外。
這樣互惠互利的事情,他從一開始就堅信,帝嵐音一定會答應。
帝嵐音不是傻子,怎麼做對她有利而無害,她肯定明白。
權衡利弊下,自然知道該如何作抉擇,對自己纔有利。
“說吧,你想要什麼時候開始?”帝嵐音一口將茶杯裡的水喝完,將杯子放下,方纔問道。
“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寄予墨將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震得其他杯子都跟着晃了晃。
緊接着,他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一張摺疊好的紙,遞給帝嵐音:“這裡面是魔宗的方位圖,和內部的機關佈置圖,你先拿去,熟悉一下。”
“這麼精細?”將紙張打開一看,帝嵐音嘴角頓時抽了抽,不得不說這圖畫的太精細了,就連哪裡有小道,哪裡有樹木都標示出來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派人打探着魔宗的情況,反覆雕琢下,不精細也精細了。”寄予墨這話雖然有開玩笑的成分,但不否認他真的做足了準備工作。
看來,真的是想要一舉覆滅了魔宗。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帝嵐音不知是在挖苦寄予墨,還是在誇讚寄予墨。
寄予墨倒是絲毫不在意,清淺一笑道:“早點熟悉了這圖紙,今天冬天就可以行動了。”
“爲什麼非要是冬天?”帝嵐音心下詫異,寄予墨這樣的人,不會無端選擇在冬天動手。
畢竟,比凍死人不償命的冬天來說,還是春秋兩個季節比較好。
“因爲,冬天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寄予墨望了望窗外,神色莫名。
雖沒有指名道姓,但帝嵐音知道,他說的就是那個後媽,藍屏之。
“她是身上有疾症,還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冬天是她最虛弱的時候?”
“她服用了一種可以養顏的丹藥,但那丹藥會讓她寒氣侵體,所以一到冬天,她就會虛弱不堪,即使在滿是炭火的房間裡躲着,也會瑟瑟發抖,不敢見人。”
說到這兒,寄予墨眼裡散發了一種譏誚和蔑視的神色。
帝嵐音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那種養顏的丹藥,是你給她的?”
“是,又如何?”寄予墨輕描淡寫地說着。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這樣算計着,甚至連女子愛美這一點都不曾放過,這樣的人,心思未免太深重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