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帝嵐音覺得那個嫌棄的擦手舉動,則是一個不太美妙的誤會。
當時,他喂帝嵐音服下了丹藥,無意中碰到了帝嵐音的脣,緊接着,揮手打消了那突然來襲的攻擊,被那攻擊力夾雜着的毒藥,沾到了手指上,他立即拿過帕子,沾上點解毒的藥物,使勁兒擦了擦手,卻不曾想,帝嵐音一擡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時間過去良久,耳畔的殺伐聲,愈發強烈,楚蒼墨終於停了下來,毫不猶豫的從帝嵐音的身上,直起身來,坐到玉石牀的一旁,而帝嵐音也在結束後,快速回過神,猛地坐了起來,擦了擦紅脣發痛的嘴,惡狠狠地瞪了楚蒼墨一眼,心裡不斷告誡着自己:權當被狗咬了,不要在意,卻還是忍不住在意。
連失了初吻和第二吻,皆是給了一個她不甚喜歡的人,她簡直嘔的要死!
但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打不過?
在這個凡事只論實力的幻天大陸上,打不過楚蒼墨,她就只能忍着,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要是非要計較不可,對她而言,絕無好處。
於是乎,她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楚蒼墨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揮手,打出一道幻力,將楚蒼墨身上的繡花針,全部震掉,讓他可以隨意發揮全部的實力,轉身便跳下了獸車。
帝嵐音知道,以楚蒼墨的實力,之所以沒有理解解決掉對方,就是在等她拔掉繡花針,畢竟他再強大,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中,也不敢一味逞強,如今帝嵐音拔掉了他身上的繡花針,他便可以隨意出手,不再控制着自己的實力。
而且,帝嵐音也給出了他一直想要聽的話,那就是:“你身上的火毒,已經被壓制住了,暫時無礙。”也就是說,現在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被影響到!
這對楚蒼墨來說,簡直是福音,同時也證明了帝嵐音在藥師方面的天賦,楚蒼墨也斷定,帝嵐音的藥師等級不會太低,若是藥師等級太低的話,她也不可能,僅憑几枚繡花針,就壓制住了他體內的火毒。
要知道,火毒之霸道,世上幾乎無藥可解,只能壓制,而能夠壓制火毒的藥師,只怕唯有藥神殿,那幾個長老了……
“這裡的事情,你趕緊解決吧,我先走了。”掃視一圈,發現有一個角落上,並沒有對方的人在攻擊,帝嵐音丟下這麼一句話後,轉身就向那個地方走去。
楚蒼墨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問:“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餘音未落,帝嵐音矯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楚蒼墨的心裡,竟生出了些許的無能爲力和不痛快,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拽過一旁的褻衣穿上,摒除了心中的雜念,他面無表情的,看向對方長箭射來的地方,陡然出手。
一出手,便是一股極爲強大,讓衆人忍不住心驚膽戰的力量,自手掌中迸射而出,直射那長箭襲來的方向。
一掌,樹木摧毀,被連根拔起,山石碎裂,如石雨落下,狠狠地砸向那長箭來襲的地方,一下子就將那一片的樹木,砸的全部化爲了碎屑,緊接着,幾個身影,自樹上掉落,被樹木砸到了地上,噗噗噗……吐出幾口鮮血,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有一點,帝嵐音
猜對了。
那就是,那十幾支長箭,真的不是由同一個人射出來的,不過他們這些人,卻有一個統領,指揮着什麼時候射箭,什麼時候出手,經過這樣長年的鍛鍊,他們幾個人,宛若一體,只要一個眼神,就可心意相通,一同發動攻擊,正是因爲這點,他們發出的長箭,纔會排列有序,如同一個人,射出來的一樣。
楚蒼墨束手而立,穿着一襲褻衣,端坐在玉石牀上,打出了一道幻力,便不再動彈,任由那一道幻力,將對方的人吞噬在吞噬,雖說他只穿着一件褻衣,卻好像穿着一件天底下最華貴的衣服一樣,俊美無儔,讓人看得心驚。
這個世上,有一類人,無論他此時再狼狽,穿的再不堪,再普通,也不會影響他的氣勢和絕美,反而會讓他顯示出,不同於以往的身材,楚蒼墨就是這樣的人。
哪怕他此時坐在一堆碎屑中,穿着一襲褻衣,依舊沒有人覺得,他是狼狽不堪的,衆人還是會以爲,他很美,一襲白色褻衣,沒有讓他變得不能入目,反而讓他變得好像謫仙一般,周身的混亂,也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上古神邸,俯瞰着人世間的紛亂。
望着這樣的楚蒼墨,柳如雪心頭一滯,滿目傾心之色,剛纔的不快,好像已經煙消雲散,楚蒼墨依舊是她癡等多年的表哥,而帝嵐音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所有的一切,都會慢慢的歸爲平靜,她還是那個會陪楚蒼墨到老的人……
思及此,柳如雪臉上帶上了一抹笑,踏着堅定的步伐,一步又一步,走到楚蒼墨的眼前,柔柔地道:“表哥,你沒事了吧?”
“沒事。”本不想理會柳如雪,但想到了自己的孃親,楚蒼墨還是低聲應了一句。
一旁,昏暗的密林中,一棵高大的樹上,一抹黑色的嬌小身影,潛伏於樹枝上,看到楚蒼墨的危機化解,她正打算走人,卻看到柳如雪走到了楚蒼墨的面前,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麼,她只看得到,柳如雪臉上的笑意,卻由於距離較遠,沒有聽到他們倆在說什麼。
而這個身影,便是本打算離去,卻又打了個回馬槍的帝嵐音。
看到楚蒼墨和柳如雪說話的身影,帝嵐音驀然想起,她和楚蒼墨兩人之間,不算吻的兩個吻,自嘲的苦笑一聲,轉身離去。
直到這時,帝嵐音才承認,她對楚蒼墨真的有了點好感。
但這些好感,還未成爲喜歡,就被她扼殺在搖籃裡了。
在帝嵐音看來,明知道不可能,卻還要以身犯險,不如提前了斷,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總好過最後才幡然醒悟,到那時,就太晚了。
帝嵐音走後,整個死亡山脈外圍,都進入了一場絞殺中,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所有來刺殺楚蒼墨的人,皆被楚蒼墨一人,一掌全部打死,一個不留,鮮血流淌成河,屍骨遍地成山,樹木碎屑亂飛,山石積壓成堆,如此的一幕幕,就好像是真正的九重煉獄,到處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整個死亡山脈外圍中,所有的魔獸、鳥兒,全部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向安全地方轉移,一時間,外圍變得空空蕩蕩,草木不生,如同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惡戰似的。
在這一次許久之後,有人踏
入外圍,看到這樣一片草木不生的地方,都忍不住懷疑,是否有什麼大事,曾經在這裡發生,而他們卻不知道。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一戰中,楚蒼墨也並非將對方之人全部殺死,他也留了一個活口。
楚河將活口,押到了他面前,恭敬地道:“爺,這是唯一活下來的人,他想要吞毒自殺,被屬下攔了下來,不知爺是否有什麼要詢問的。”
‘爺’,是楚河對楚蒼墨的特殊稱呼,除非在外人眼前,他會稱楚蒼墨爲王爺或主子,其他時候,在熟人面前,他都會稱楚蒼墨爲‘爺’。
“嗯。”楚蒼墨應了一聲,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是那人派你來的?”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那人穿着一襲黑色練功服,純黑的布料,沒有半點花紋、雜質,他被迫跪在地上,臉上的黑紗,早已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滿是疤痕,醜陋不堪的臉,他一擡頭回話,那樣一張臉,立即落在了衆人眼裡。
“啊!”柳如雪被嚇得臉色一陣蒼白,捂着嘴別過頭,躲在了自己單獨乘坐的獸車旁,大吐特吐起來,足見這人的臉,到底有多麼醜陋。
就連楚河,看到了那人的臉,神色也有些古怪,似乎在忍耐什麼。
而楚蒼墨看到之後,根本沒有反應,淡漠地說:“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不是那人派你來的?”
“不要跟我們說,你不知道那人是誰。我提醒你一次,你的主子是誰,我們都知道,倘若你再不說實話,待王爺一聲令下,你就腦袋可就要搬家了。”看到那人張了張嘴,好像還不打算說實話,楚河開口提醒了一遍。
那人看了楚河一眼,咬了咬牙,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只要我不願意說,你們即使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既然你想死,那本王成全你。”話音未落,楚蒼墨的手,微微擡起,一道寒光,如同匕首一般,自那人的脖子上滑過,鮮血立即噴涌而出,那人瞪大了雙眼,筆直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從一開始,楚蒼墨就沒有打算,從這個人的嘴裡,套出什麼話來,因爲他知道,他那個好哥哥做事,一定不會留下半點蛛絲馬跡,既然他敢派這些人來殺他,就一定有萬全之策,所以他根本沒有打算留什麼活口,也沒有打算,靠着證人和證據,指證他的好哥哥。
“爺,如今這人都死了,我們該怎麼辦?”楚河看也沒看那地上躺着的人,拱手作揖,語氣恭敬地問道。
“回帝都。”沒有任何遲疑,楚蒼墨淡淡地道。
“是,屬下這就讓人去找獸車!”楚河應了一聲,帶上了幾個人,快步離開。
不多時,楚河便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輛獸車,與楚蒼墨之前乘坐的獸車一模一樣,楚蒼墨也沒有挑剔,坐在了新的獸車上,一隊人正式出發,向天承國所在的方向走去。
原本以爲,可以和楚蒼墨坐在同一輛獸車上的柳如雪,看到新獸車出現的那一剎那,想要殺了楚河的心都有,可是也只能在心裡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上了自己的獸車,跟在大部隊的後面,向天承國帝都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