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算犧牲的犧牲,能換來妘家的百年安穩,能換來姓雲那些人毫無出頭之地,還能換來自己從此不一般的人生,爲何不去做?
“與其將來娶個什麼商賈之女,倒不如去做那天潢貴胄的寵。”他慘淡地笑着,“我這身份做不得她皇女的駙馬,但做她的東宮面首還綽綽有餘!楚湘王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甚至可能是未來的女帝,雲家那些混賬靠着一個小小親王算得了什麼!”
“弟弟……”妘宏緊緊握着他的手,眼眶微紅,“苦了你了。”
“弟弟心甘情願!”妘凡緊咬着牙,眼底悄無聲息地劃過一絲扭曲的快意。
天下人皆道嫡公主是淫君,東宮裡豢養着幾個面首,他生得這般出色她豈會捨得拒他?所以他們此計必定百分百勝利!
而這邊,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計的玉珥,已經被塞着吃了幾個生海鮮,起初還沒感覺有什麼,到了這會腹部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臉色也是微微白了一些,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腹部。
身側的孟楚淵注意到他的異常,低頭問:“姐姐,哪裡不舒服嗎?”
“沒什麼,可能是水土不服,第一次吃這裡的海鮮肚子有些受不了,腸胃有些不舒服。”玉珥雖然有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身側的妘老還是聽到了,立即說:“那殿下就到後堂去歇息吧,草民立馬去請大夫。”
玉珥推脫道:“無妨。”
“殿下身子要緊,草民後院乾淨的房間有很多,如不嫌棄今晚便在草民宅子裡歇息一夜。”妘老很是熱情。
席白川在那邊聽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起身走到玉珥身邊,扶住腳步踉蹌的玉珥,瞧着她的臉色白裡透紅,忍不住低聲責備道:“我纔沒看住你一會兒,你怎麼就喝那麼多酒?”
“我才喝了兩杯。”玉珥頭疼腹痛,但還是本能地頂嘴,席白川看她這個樣子真是扛不住了,從這裡回刺史府還有段距離,也就只能在這裡暫時歇下,要是等會能好點就等會再離開,要是沒能好點,在這都妘府住一晚也沒什麼。
這樣想着,席白川便對妘老說:“那就打擾了。”
妘老聽到他們願意留宿,不禁喜上眉梢,連忙安排人給他們帶路。
玉珥腳步搖搖晃晃,在長廊走時好幾次都險些撞到廊住,席白川想幹脆把她抱起來,但孟楚淵卻搶在他動作之前將玉珥接了過去,低聲說:“皇叔,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郎中。”所以根本沒資格這樣和玉珥親近。
席白川瞥了一眼別有深意的孟楚淵,無聲地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麼。
孟楚淵如願以償接到了玉珥,攙扶着她往客房而去。
身後有人喊住了席白川,他轉身一見是一個小丫鬟,她說道:“吳郎中,請跟我們到藥方爲殿下取解酒藥,府裡的大夫有事不在,我們都不懂藥。”
席白川看了一眼走遠幾步的孟楚淵和玉珥,回頭對小丫鬟微微頷首:“好。”
玉珥走這一條平路,卻覺得自己在一條小船上,小船被風浪推得搖搖晃晃,而小船上的她也被晃得難受,她忍不住白了臉色,推開孟楚淵,撲倒了圍欄上,吐了出來。
那些生海鮮真是劇毒啊……
才吃了一點,居然就把她的肚子攪成這個樣子。
玉珥把從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腹部才感覺舒服一些,只是把衣服都給弄髒。
一旁的丫鬟一邊把她攙扶起來,一邊說:“奴婢打水讓殿下沐浴更衣吧。”
玉珥也不喜歡渾身髒兮兮的,就含糊地點頭答應了。
玉珥這邊要沐浴更衣,孟楚淵自然不能再跟下去,只好在房門口停步,看着門關上纔跟另一個丫鬟去自己的客房。
熱水注入木桶氤氳了光線,整個房間都是霧濛濛的,玉珥站在木桶邊,看着在加花瓣的丫鬟,用自己謹慎的三分理智說:“我沐浴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你們把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丫鬟找來伺候我就好。”玉珥有點奇怪,平時湯圓都是緊跟着自己的,怎麼這次都不見她來伺候的。
“哦,殿下說的是那位姐姐啊,奴婢剛纔好像看到她跟府裡的丫鬟們去找吃的了。”
原來是去找吃的了。
玉珥失笑,但也沒追究什麼,扶着木桶說:“那就算了吧,你們都下去,我自己洗就好。”
丫鬟們都恭敬地退下,還幫她把門給帶上。
以此同時,席白川正拿着解酒藥快步朝着客房走,走到了他和玉珥他們分開的地方,腳步一頓,纔想起自己並不知道玉珥在那間房間,而這周遭並沒有一個能打聽的丫鬟,有些頭疼地往前走了幾步,心想貿然去推開人家的門萬一裡面有人在那就太實力了,想到這裡,他便想回去找個丫鬟來問問。
就在此時,他對面走來兩道身影,一個是妘宏,另一個披着黑斗篷,從頭到尾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出來對方是什麼人,兩人走到最尾的一間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裡頭就鬼鬼祟祟走出一個丫鬟,三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隨後那穿着黑斗篷的男子便進了房門,妘宏和丫鬟都離去了。
席白川看得莫名其妙,心想在自家府邸還需要這般鬼鬼祟祟嗎?如果不是他急着給玉珥送藥,還真是有些好奇想要看看這是一出什麼戲。
轉身,離開小院,席白川打算走回前院去找人問問。
而玉珥泡在木桶裡好幾刻鐘,渾身筋骨都輕鬆了不少,腹部也舒服許多,就是那梨花白的酒勁上來,弄得她有些昏昏沉沉,撐着木桶邊緣起身,匆匆穿上內衣中單,準備上牀去歇息。
大概是清醒了一些,她心裡隱隱感覺有些奇怪,心想自己的酒量的確不怎麼樣,但也絕對不至於差勁到這個地步,才喝了兩杯酒就暈成這樣,只是奇怪是奇怪,她最後也只當成是此地的酒太烈。
一邊胡思亂想着,她掀開紗幔往裡面鑽,還沒看清楚牀上有什麼東西,就忽然有人撲上來抱住了她的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