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優。";我叫住了她的名字,打斷了她的話,喉頭再次哽咽起來:";我什麼都沒有想,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我們兩個真沒有……";
";夠了!";
";晶晶你原諒我。";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將薛軒逸的身子抱了起來,放到了我的腿上,然後再把他的手拉了起來,放到了他的胸膛上,淡淡的對她說:";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說了,我跟凌風已經沒有關係了,我不可能還去要求他,你沒有對不起我。";
";趙優,你說過,你什麼都可以和我分享,唯獨愛情不能和我分享,現在,你不用難做了,希望你和凌風能幸福。";
";桑……";
";真的。";我再一次打斷了她,將薛軒逸臉上的雨水抹掉,我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期望了,有些感情,只能掩於歲月,否則,它只會在一次一次的傷害中,變得醜陋不堪。
你懂我的感受嗎,我只想,留住最初的美好。
她不再說話,余光中,我看到她爲難的眼淚,是的,只要我放手,我來當那個壞人,一切,就沒那麼爲難了。
是吧,傻子薛軒逸?
我看着他,心酸的笑,捂住他血流不止的傷口,手掌刺刺的疼。
文叔的車子不一會兒便趕了過來,然後有人下來駝薛軒逸,我讓他們小心一點,不要把薛軒逸的傷口給弄爛了,薛軒逸下意識的抓住我的手,死活不放開。
趙優直直的站在雨裡,保持着舉着傘的動作,手臂像是僵硬了一樣,然後我轉身,問她:";剛剛我睡覺的時候,你問我了一個什麼問題?我沒有聽清?";
她頓了一下,臉色刷白:";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在門口……";
";沒事的。";我笑了一下,反握住薛軒逸的手:";無所謂了。";
薛軒逸躺在椅子搭平的牀上,我一直緊握着他的手,眼淚虛虛的往下淌,回憶起凌風的那個背影,我驀然明白過來,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或許分別的這一段日子裡,我們對彼此,都存在着某種執念,然而現實早已物是人非,我們之間那脆弱的感情,終究抵不住這樣的突變。
斷了,連執念,也斷了。
文叔用簡易的工具給薛軒逸處理傷口,我哽咽着問他薛軒逸會不會有事,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嚴肅,沒有回答我,我便咬住嘴巴保持沉默,渾身都扭曲的疼。
這一天,過的令人好漫長,雨拍溼了玻璃窗,拍的我的心臟,都跟着輕顫。
我又何嘗不,讓薛軒逸難受呢。
一路顛簸,我們來到了文叔的小醫館,白白的牀單,看起來刺眼又令人膽寒,我渾身的冷汗直流,臉上的皮膚鬆垮的像是熬了幾天幾夜一樣的老態龍鍾。
薛軒逸,千萬別有事,否則我饒不了你……
文叔對我說:";先出去吧,別看了,太難受。";
";文叔,我想陪他一起。";這話我說的十分的堅定,我的手幾乎被薛軒逸攥的血液不流通,但我卻絲毫沒有想要拿下來的意思。
文叔沉聲說薛軒逸失血過多,但是沒有血袋了,我立馬伸出了細白的胳膊,對他堅定的說:";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沒有病。";
他不敢抽多,只抽了,我有些暈針,想吐,頭昏的想倒,但是我一直咬牙堅持,怕文叔發現了之後,就不抽了。
他給薛軒逸把血輸了進去,然後用剪子剪掉他的衣服,再用工具撐開薛軒逸的傷口,檢查一下里面有沒有異物殘留。
薛軒逸疼的滿頭都是汗,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我用紗布給他擦去汗水,他驀地一下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球上像是蒙了一層灰色的霧氣,卻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終於塵埃落定,然後重新蓋起了眼皮。
手術結束後,文叔擦了擦腦門的汗,然後在助手的幫助下,給薛軒逸掛上了點滴,整個手術過程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所有人都有些撐不住了,尤其是文叔,年紀大了,經不起這番的折騰。
他坐到了座位上,喝了一杯熱茶,這才緩和一些,說,幸好只是一刀,口子割的大,但是不深,腹腔裡有些積血,再來幾刀,就完了。
文叔催促我把葡萄糖水喝下,我們怕打擾薛軒逸的休息,便走了出去,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時候,薛軒逸疼的嗷嗷大叫,但現在,他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氣潮溼,菸草不好點着,我伸出手,爲文叔擋風,他才終於點着,抽了兩口,嘴巴險些包裹不住菸嘴。
文叔打了一通電話,向薛軒逸身邊的人詢問了一下大致的情況,問完後,臉色更是差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