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的滿頭是汗,手不由自主的打哆嗦的,聽着那一階一階急促靠近的腳步聲,只感覺心跳都快要停下來了!
如果被漢林發現,那麼事情將再也沒有轉機了!
我在心裡不停的求神拜佛,但是牀單怎麼鋪都鋪不好,就在那腳步聲到達門口的瞬間,我終於把被子蓋好!
吱呀--一聲,我和漢林同時推開了門。
當她怒着一錢臉看向我的時候,我正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一臉無知的看向她:";乾媽,你回來了?家裡的馬桶壞了,用了一下你和爸房間的,聽徐管家危言聳聽的,好像你好小氣似的,就用了一下衛生間,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漢林狐疑的看着我,臉上的表情特別不悅,抓着門把手的手使勁的攥在了一起,看起來像是恨不得把我當做門把給掐死。
她向上挑起的眼睛把狹小的房間四處巡了巡,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端,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我笑着說:";上個衛生間而已,有什麼好介意的,你一個姑娘家,又沒有什麼病,你說是不是?";
她故意挖苦我,我不想理她,便笑着沒有往下接話。
然後她又說:";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這麼巧,所有的馬桶都給堵了,就我房間裡的這個沒有堵。";
";我也覺得有點巧了,可能是因爲爸爸給你們房間安了個好馬桶吧。";我說,然後朝她走了過去,說:";對了,乾媽,廁所沒有廁紙了。";
自從那天漢林假裝夢遊刺殺我沒有成功之後,她就老實多了,第二天在餐桌上,還偷偷的打量我的臉色,我就故意裝作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低頭繼續吃我的飯,估計是因爲她做賊心虛,所以今天也沒有爲難我,嗯了一聲,然後和我的身子側開,先放我下去了。
門剛一關上,我就聽到她在房屋裡面四處走動的聲音,大概是在檢查哪個地方出了問題,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發現裡面早已經是一大片的冷汗。
真險!
我長吁一口氣,徐管家拍着自己的胸脯,被漢林給嚇唬的到現在都沒有緩的過來勁。
我對他眨眨眼,笑着說:";徐叔叔,你看吧,我說過了,太太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不會計較的。";
我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面卻特別的清楚,漢林過會在我走之後,一定會把徐管家給整死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陰沉的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鐵皮,我把手掌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然後打了電話給劉姿琳。
她接通電話的速度格外的迅速,一接通,就說:";晶晶,我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
";什麼?!";
";小馬知道我們兩個認識,所以一早就在這裡等着你了,等你去救大東哥。";
";姿琳姐,你也同意我去救他?";
劉姿琳沒有立刻往下說話,而是先下了車,估計走到的了小馬聽不見的距離之後纔對我說:";這事不是我同不同意就能決定的,但是,如果能救,你必須去救,不爲了別的,就爲了你以後能睡個安穩覺,如果凌風真的有三長兩短,你確定自己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任何的折磨與後悔麼。";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但我想,我這是默認了。
";當然,還有一個聽起來不那麼光彩的原因,如果你這次能救了他,那麼他就欠了你一個人情,你可以利用這個人情,通過凌風,從趙優那裡得到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聽完她的話之後,有些許的懷疑自己。
";你覺得,我有那個能力救他麼?";
";當然有,否則,你不會打這個電話,晶晶,無論是你,還是凌風,或者說是我們,都不該被別人給擺佈!";
劉姿琳的語氣說的十分的強硬,我句句都聽進了耳朵裡,是的,我們這羣人,已經四分五裂了,不能再分裂了,如果我此舉能夠救他一條命,那我務必不會含糊,但是,如果我失敗了呢,我將會失去我好不容易經營的一切,被徹底的打回原型,和薛軒逸,也再無未來可言了!
她在那邊沉默了片刻,說了一句:";桑姐,我們就在路口。";
她這一句桑姐,叫的我不由得渾身狠狠一凜,因爲這個稱呼太陌生了,一瞬間就讓我感覺到,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我走出了顏家大院,走了幾步之後,看到了劉姿琳和小馬的車,兩個人默契的一同繃着一錢撲克臉,像是要奔赴一場巨大的使命一般。
小馬看到我之後,立馬下了車,噗通一聲跪倒在我的面前:";周小姐,謝謝你肯出手救大東哥,我小馬人微言輕,只有以跪言謝!";
我扶起了小馬,心裡面有些沉重的看着他說:";小馬,你不要對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或許我,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我知道。";小馬說着,忽的哽咽了,擡起頭看向我的那一瞬間,眼睛裡面帶着淚,鼻孔下方,還帶着一串因爲哭泣而流出來的瑩亮的鼻涕:";只要您肯現身,即便是失敗,我相信我們大東哥也會笑着下黃泉。";
黃泉……
這兩個字,猶如重錘,敲打着我的腦殼,好像死神之手,已經抓住了凌風的衣服一般。
";別再耽擱了,我們出發!";
我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小馬快速的發動了車子,劉姿琳坐在車的後座陪着我,她的手和我緊緊的牽在一起,我們兩個手掌間,已經不知道是誰流的汗水了。
";晶晶,你怕不怕?";
";怕,可我必須告訴自己我不怕。";沒想到,我沒有想到,趙優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的動靜,還是說,蘇馬力根本不會幫他救凌風,因爲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那……要不要打電話告訴薛軒逸?或許,他也可以幫的上忙。";
我扭頭看向劉姿琳的臉,表情有些許的呆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的作答,薛軒逸的態度很明顯,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無異於火上澆油,說不定會把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劉姿琳苦笑一下,說:";你瞧我,說什麼傻話,哪有人心眼這麼大。";
我笑不出來。
直到小馬的車在一處機構門前停下來的時候,我的整個臉都是僵硬的,天空依舊陰沉的像塊鐵皮,時不時有巨大的雷聲響在頭頂,像是某種警告一般。
我看向院子裡的國旗,不禁膽寒的眯了眯眼睛,那紅,真刺眼。
或許,一切都還來的及!
我提腳,走了進去,門口的保安要攔我,我看着他,沒有說話,然後給顏雄打了電話,他先是掛掉了,我又給他打了一通,他這纔回電話給我,說,他在忙。
";我知道您在忙,也知道你在忙什麼,但我想,或許你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我這麼說之後,顏雄在那邊突然沒有了聲音,我這才復又對他說道:";我現在就在樓下,保安攔着我,說我沒有磁卡不讓進,還請爸爸打點一下。";
顏雄頓了頓,這才說道:";你把電話給他。";
我聽話的把電話交到了保安的手裡,他一邊接聽着電話,一邊對着電話那頭看不見人的顏雄點頭哈腰。
到最後,我不僅可以進去了,還有一個漂亮的女秘書專門來接我,過來帶路。
他們興許是真的沒有足夠的證據,又或者是,現在只剩下凌風招供,招供的方法有很多,最簡單有效並且常用的方法就是屈打成招。
顏雄剛好趁着出去喘口氣的功夫,和我碰面。
他看着我,表情上沒有半點的笑意,他對我說:";這種地方是你來的地方嗎,雖然爸爸疼你,但是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失了分寸,如果我沒有接你的電話,你硬闖,到時候自己的身份一暴露,對我的影響將有多惡劣,你明白這種不經思考的行爲,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嗎?";
";我知道。";我笑着看向顏雄,說:";所以我才先給爸爸打了電話,雖然我知道會哭的孩子纔會有糖吃,但我還是選擇好好聽話。";
顏雄聽着我的話,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要往下說什麼,奸詐如他,一定意識到我今天之所以會來找到這裡,根本不是和他討論聽話不聽話的問題,所以也就壓着脾氣沒有發作。
我一臉天真的看向他,說:";爸,你難道不好奇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裡,又是過來幹什麼的嗎?";
他冷冰冰的凝視着我,一錢老態龍鍾的臉上,再無半點的溫情可言,當初他把我接到顏家的那些好,不過是因爲想要彌補,一時的新鮮感,和對好爸爸癡情男這個角色自以爲很好的扮演罷了。
時間久了,誰都裝不下去,就連狐狸,都會露出狐狸尾巴。
半晌後,他開口了:";晶晶,我再說最後一次,別胡鬧!";
他的語氣嚴厲了下來,像在教訓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