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當烈火國戰士逃的無影無蹤後,撤退到火焰谷東南角的近六百名火鳳凰成員登時歡騰起來。
以八百人對兩千人,經過艱苦卓絕的激戰,火鳳凰成員以折損了四分之一人數的代價堅持到了首領歐陽七的到來,剛剛他們又親眼目睹了歐陽七等人聯手同力,以狂風摧落葉的威勢將兩千餘敵人打的屁滾尿流,狼狽而逃的情景,自然覺得振奮鼓舞,歡喜雀躍。
數百名成員潮水般涌了過來,將歐陽七、慕嬰寧、玄鳳、仇恨四人圍在中心,衆人用膜拜的神情看着這四位實力強勁的高手,同時把最熱烈的掌聲毫無保留的送給他們。
歐陽七在歡呼和掌聲中陶醉了片刻,這才雙手虛按,向着四方大聲說道:“諸位大伯大娘、大叔大嬸!兄弟們!姐妹們!能容我說兩句話行嗎?”
“首領請說!”衆人正在興奮頭上,聞言紛紛迴應道。
歐陽七見衆人如此推崇自己,心中得意,面上卻一副水波不興之色,用力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驕兵必敗啊!現在烈火國戰士剛剛被擊退,不知道會不會捲土重來,所以現在還不是咱們慶祝的時刻。眼下最要緊的是,咱們先撤到安全地帶,把受了傷的成員醫治好,然後再打算下一步該去哪裡,該幹什麼。嘿嘿,經過咱們這麼一鬧,反正烈火國是呆不安寧不了。”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這才驀然想到還有不少在激戰中受傷的同伴需要醫治,這時實在不應該如此興奮激動,哄哄嚷嚷的場面登時減弱了不少。
歐陽七四下裡掃視了一眼,又道:“哪位兄弟熟悉這一帶的地形?附近有沒有隱蔽的地方可供大家暫時躲躲?”
“有,我知道有個地方。那是個大山洞,可以容納至少六、七百人。”人羣中一人答道。
“遠不遠?路好不好走?”歐陽七問。
“五、六裡的山路,不算太難走。”那人答道。
“好,你來帶路吧,大夥兒地身家全交給你了。”
“放心吧首領。”
於是近二百名傷員被其他成員夾在中間保護着。有的被攙扶、有的被揹着,一同向安全地帶行進。
由於山道很窄,所以數百人的隊伍只得一字排開,這樣綿延了老長的一段路,爲防止途中出現意外或遭受烈火國戰士地襲擊,仇恨和歐陽七兩人在前、玄鳳和慕嬰寧墊後,四個實力最強者分成前後保護着衆人,以確保萬無一失。
黑夜中很少有人說話。大家都在默默前行,期望能早點到達安全地帶,好好的休息一下。之前激戰好久,大家確實是心力交瘁了。
歐陽七心裡正思量着火鳳凰以後的道理該怎麼走,冷不防一隻纖小而溫暖的小手從身側伸了過來,把自己的手拿住握緊。
“依水。怎麼了?”歐陽七側頭見是魚依水,由她握着手,衝她微微一笑。
“沒怎麼啊,我有點害怕天黑。讓我握着你的手,我就不會怕了。”魚依水語氣裡明顯帶着幾分小女孩撤嬌的意味。
歐陽七和魚依水此番重逢,實是個意外的驚喜,想着她年齡還小,從此卻要跟隨着自己這個居無定所地人生活。心裡油然生出一種責任感,愛憐呵護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是一笑。柔聲道:“有小七哥在,什麼都不用怕。來,和我走近一點,緊緊握着我的手!”
依水向他身側靠了靠,小鳥依人的跟隨在他身邊,從兩人的背後看去,就像是一個大人牽着個小女孩地手行路。
“依水,你冷嗎?”不知怎麼的,歐陽七覺得魚依水的身體有些發顫,慌忙問道。
“嗯,有點。”不僅是身體,魚依水的聲音也在輕顫。
眼下地天氣還不算冷,但夜間溫度稍低一些,還是能感覺到些許涼意的,而魚依水跟着仇恨從臨湖村過來,一路上經歷不少艱險磨難,穿的依然還是那件小獸衣,況且她弱小嬌嫩的身體也不像經過修煉的戰士那樣能夠抵風禦寒。
歐陽七還真怕凍住了她,於是手臂一伸,將她拉到身邊,一隻胳膊無所顧忌地摟住了她,道:“我這身獸皮衣是用靈狼狼皮剛剛縫製好的,皮上的毛又長又柔軟,很暖和地。”
魚依水用臉在他獸衣上輕蹭了幾下,道:“是啊,很柔軟很暖和的,真是件好衣服!小七哥,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和後面那兩位姐姐是一樣的喲,你們男人是不會
服的,你這身衣服是不是她們幫你縫製的?”
歐陽七回頭看了看,見水柔柔和胡凝韻就在身後不遠處,啞然失笑道:“火焰城裡有專門縫製獸衣的師傅,我們都是讓那些人做的。她們兩個別看年齡不大,也是打打殺殺的人。”
見魚依水那雙大而明亮的眸子中閃爍着羨慕之色,嘆道:“你放心,等有了時間,我會給你弄幾件獸皮衣換穿,保證比我身上的要好很多。唉,你以前的日子很清苦,好多女孩享受過的你卻沒有,你跟着小七哥,小七哥決不會再讓你受一點苦了。”
“小七哥對依水好,所以跟着小七哥再苦再累再貧窮依水也樂意啊!”魚依水的這句話令歐陽七着實感動無語了好一陣子。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前面領路的那名火鳳凰成員大聲道:“到了,山洞到了。大夥兒快跟我進去吧!”
衆人點亮火把隨着他入洞,開始還覺得有些窄了,但越向裡走,空間就越寬闊,後來豁然開朗,一個巨型的空場地出現在眼前。
歐陽七安排了一部分成員輪流守候在洞口,進洞後讓其餘成員各找地方休息,自己帶着魚依水先找到仇恨,又並同仇恨找到了玄鳳和慕嬰寧。
“屬下仇恨拜見玄右使。”仇恨遠遠就看到了玄鳳,大步走到玄鳳面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他在火焰谷中時就已認出了玄鳳,只是忙來忙去,一直沒有顧得上見面行禮,這時纔有機會參見比自己高了一個等級的聖族右使。
玄鳳當然也早就認出了他,看着這位昔日聖族的十大終極戰士之一如今明顯蒼老了許多,她胸中感慨萬千,也激動萬分,雙手虛託了一下,皺眉道:“仇恨?你怎麼改了這個名字?”
仇恨聽她提到這事,起身後臉上帶着深深的羞愧自責之色,嘆道:“我……我……唉,當年要不是我受那魔族魔女誘惑,情迷心竅之下泄露了聖主閉關修煉的地點,或許聖主就不會遭受魔君、血皇等魔、血族高手的圍攻,或許聖殿一戰咱們就不會敗的那麼慘烈!”
他仰首看向洞頂,臉上肌肉輕微的顫抖了一陣,接着又道:“二十年來,我每一天都在爲擊敗魔血聯軍而努力,每一天都在爲聖族的復興而奮鬥。我不求有功,但想求能在有生之年爲聖族多做點事情,就算能彌補自己犯下過錯的萬分之一也值得了。我改名叫仇恨,就是想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次血的教訓和咱們聖族的大仇。”
玄鳳點點頭,喃喃道:“仇恨……這名字改的好!魔血聯軍殺我同胞性命,毀我百姓家園,佔我聖洲大陸,這個仇是我們共同的仇,需要我們大家聯手去報。”
仇恨苦苦一笑,道:“當年咱們聖殿戰士爲保聖殿聖主而傷亡殆盡,能活到現在的應該寥寥無幾了吧,這些人心裡一定都恨透了我。玄右使,你兼顧執法本族戰士的懲獎罰賞,如果你要殺我,我毫無怨言。但我懇求你能手下留情,讓我可以用這點微末之功去多殺幾個魔血聯軍戰士!”
他此言一出,歐陽七、魚依水、慕嬰寧三人的目光同時轉向玄鳳,脫口齊聲道:“不要殺!”
歐陽七和魚依水與仇恨關係頗好,自然而然的替他求情,而慕嬰寧身爲聖族聖女,此生以擊敗魔血聯軍、復興聖族爲目標,她想無論仇恨當年犯過怎樣的過錯,在現今魔血聯軍最強盛、而其他各族都陷於衰落的時期,都不應該再去過份追究他的責任,畢竟這是本族的終極戰士,僅他一個人的力量就足以抵得上之前的半個巾幗傭兵組合。
玄鳳凝視着這個當初和自己並肩守護玉山聖殿的終極戰士,眼中的神色悲憫而又無奈,她止不住也是一聲長嘆,說道:“仇如……哦,既然你已改名,那我以後還是叫你仇恨吧。仇恨啊,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其實當年聖主遭到魔、血兩族戰士偷襲戰死,並非全是因爲你的泄密所致……”
“啊?!”仇恨整個人呆住了。
對於聖主之死,仇恨一直認爲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二十年來他都是在痛苦自責中度過的,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出“聖主之死並非全是因爲自己泄密所致”的話,而且說出這話的人竟還是本族中權威極大的玄鳳右使,不由他不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