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看着華霓裳就這麼消失了,有些不可思議道:“洛水河圖居然可以容納活人?”
“正是。”冰若言螓首輕點,說道:“有了它,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只要躲進裡面,就算尊者也無法傷害到你。”
陽炎沒想到洛水河圖如此強大,這相當於多了一道強力的保命符,面對血皇也多了幾分底氣。
不過他不會因此得意忘形,冰若言說的是尊者也無法傷害到他,但如果他躲進洛水河圖,被敵人將洛水河圖控制住,他豈不是要永遠被困在裡面?
陽炎想到一個問題:“剛纔師尊把洛水河圖貼到華前輩身上纔將她收進裡面,可我接觸到它卻沒有任何反應,我要如何才能進入?”
冰若言輕聲道:“就和你用須彌戒收納東西一樣,你再試試。”
陽炎明白了,之前他並不知道洛水河圖可以收納活人,自然不會想着把自己當成物品收進裡面去。
想到就做,陽炎心念一動:“收!”
下一刻,陽炎出現在了洛水河圖的混沌空間。
這片空間他並不陌生,只不過上次是意念,依靠着戰魂支撐才進來,而且感受到無處不在的壓力,很快就被震出去了,現在進來的是他整個人,反而沒有任何壓力,就和在外界沒有兩樣,可謂神奇。
“你……來……了……此……爲……何……地?”正茫然打量四周的華霓裳看到他,開口問道。
陽炎說道:“這兩個月就委屈前輩暫時住在這裡了,有需要在下會主動聯繫,你再出來。”
華霓裳理解地點了點頭,又疑惑道:“我……要……怎……麼……出……去?”
陽炎一愣,他只問了師尊怎麼進來,還沒問怎麼出去的問題。
就在這時,冰若言也出現在了混沌空間裡面,對着他和華霓裳道:“你們心想出去,自然就能出去了。”
說完,她牽過陽炎的手,兩人一同回到了外界,淡淡道:“有人下來了。”
“師尊,進入洛水河圖的人都可以隨意出來麼?”陽炎問道。
冰若言淡淡道:“當然不行,必須經過你這位主人的同意,如果你有意阻攔就可以將對方困住,不過僅限於修爲不會高出你太多的人,那個華霓裳你困不住她。”
“原來如此。”陽炎點了點頭,這倒是在意料之中。
……
“咳咳咳!”義陽公主咳着血曲腿坐了起來,灰頭土臉,她身上的衣衫也變得破爛不堪,遮掩不住曼妙的嬌軀,許多白皙嬌嫩的肌膚裸露在外。
一眼看去,方圓數十里都被夷爲了平地,只有那片血湖還依然存在。
“會滬王叔!”她看到不遠處一位趴在地上的血人,驚呼了一聲,撲到了他面前。
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他就是會滬王不不假!
絕境之時,若非他將自己推開,並用身體擋在了前面,她恐怕現在已經死了。
然而,會滬王卻要長眠於此,她悲從心來。
曾幾何時,她還懷疑會滬王叔也是月無辰一派的,可沒想到現在卻……
黯然神傷了片刻,她強打起精神,環視四周想要找到其他的人,卻只看到渾身赤裸的高陽公主,血肉模糊,比她悽慘多了,生死未僕。
其他人只怕都已經隕落在之前那恐怖的能量光柱中,灰飛煙滅,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雖然和高陽公主多有不和,義陽公主還是去看了她的情況,好在還有氣。
給她和自己塞下了療傷丹藥,義陽公主調息片刻,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對了……彥揚和若冰被拖進了湖底,不知道怎樣了?”義陽公主站起身,走到血湖邊,目光閃爍。
剛纔那恐怖的能量光柱,極有可能就是夷夫說的湖底那個白髮女子搞出來的,這隻血煞惡靈絕非她能對付得了的。
彥揚和若冰又如何能夠活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輕咬了下脣瓣,“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下潛到了湖底,居然都沒有一點危險出現,也沒有看見夷夫說的白髮女子。
難道她已經離開這裡了?
義陽公主不敢放鬆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在湖底搜索起來。
讓她有種驚喜的是,一番搜尋後,終於讓她找到了陽炎和冰若言。
陽炎趴在冰若言身上,兩人都陷入了昏迷。
義陽公主將二人救了上去,她目光微異,現在她才思考爲什麼白髮女子將他們拖進了湖底卻不予加害?
是不屑,還是要他們自生自滅,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具體答案,要等他們醒來問了才知道。
沒有讓她等太久,陽炎和冰若言就相繼醒了過來,捂着腦袋,眼神茫然:“我們這是在哪裡?”
義陽公主說道:“你們之前被血煞惡靈拖進了湖底,是我把你們救了上來。”
陽炎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還以爲死定了。”
冰若言激動地緊緊抓住他的手:“太好了彥郎!我們都還活着!我還以爲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是啊!太好了!”陽炎心有餘悸地感慨道。
“彥郎!”冰若言情不自禁地撲進他懷裡,泣聲道:“不管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分離!”
陽炎也將她用力抱住,彷彿要把她融入身體裡一樣,重重說道:“生死也休想將我們分開!”
義陽公主看着這對劫後餘生的道侶旁若無人地訴說衷腸,你儂我儂起來,心裡甚是煩躁,不由出聲打斷道:“你們在湖底都經歷了什麼?那白髮女子爲什麼會放過你們?”
陽炎和冰若言這才依依不捨地分了開來,陽炎一臉茫然道:“什麼白髮女子?什麼放過我們?不是公主救的我們麼?”
義陽公主蹙眉道:“你都不記得了?”
陽炎搖了搖頭:“我就記得好像被什麼捆住拖進了湖裡,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冰若言點頭道:“我也是,還好我和彥郎都大難不死。”
義陽公主只好作罷了,起碼現在的結果是好的。
陽炎緩過了神,才發現附近一片狼藉,山峰化爲廢墟,會滬王和高陽公主都滿身是血地躺着,頓時驚訝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義陽公主神色悽然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陽炎震撼不已道:“怎麼會這樣!”
他想到了什麼,抓住義陽公主的雙肩,激動地問道:“我表妹呢?她人呢?”
義陽公主柳眉輕蹙道:“你抓疼我了!”
“抱歉。”陽炎連忙鬆開手,急切道:“公主快說我表妹怎麼樣了?”
義陽公主看他關心則亂的樣子,咬着下脣,難以啓齒道:“那道能量光柱十分恐怖,方圓數十里都夷爲平地,以王姑娘的修爲,只怕是……屍骨無存了。”
“什麼?!”陽炎目光一呆,如遭晴天霹靂一般。
義陽公主不忍心看他,扭過頭道:“逝者已矣,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都要振作起來。”
陽炎臉頰抽動,閉目說道:“在下明白。”
“彥郎,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雙柔軟清涼的玉手包裹住他的手掌,冰若言柔情似水地安慰道。
陽炎不由握緊了她的手,感受到絲絲溫暖。
冰若言知道他的悲傷不完全是做給義陽公主看的,也許曾經以冷漠看待一切的陽炎,對於牽連他人會無動於衷,但現在的他卻無法鐵石心腸地將王婷之死當作無關緊要。
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她撲在懷中哭泣着說自己是她唯一的親人,要保重自己,也不要拋棄她,她不想再孤單一個人時的場景,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一個好姑娘,卻因爲他的出現而遭此無妄之災。
而他即便重新再選擇一次,依舊不會動搖決心,哪怕明知會有無辜之人爲此犧牲。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的武道之路註定不會平坦光明的。
早有預料,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當日,他並沒有答應下來。
義陽公主傳訊給其他小隊約定了匯合地點,說道:“我們走吧,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必須抓緊了。”
陽炎指了指高陽公主:“不管她?”
義陽公主淡淡道:“我已經探查過她的傷勢,死不了,也喂她吃了丹藥,仁至義盡了。”
三人趕到匯合地點,其他小隊幾乎都已經到齊,然而人數銳減了近三分之一,只剩下了六十多人。
義陽公主沉聲問道:“怎麼少了這麼多人?滄溟呢?”
一名強者回道:“滄溟小隊中了十三王子的圈套,全軍覆沒了,此外還有好幾支小隊都遭遇了伏擊,都有人員折損。”
“月無辰!”義陽公主捏緊了粉拳,冷聲道:“他現在何處?”
那名強者道:“據說他用西城公主的肉身在亂石林佈下了血月滅生大陣,想把血煞惡靈、大王子、三王子、五王子和八王子都一網打盡,沒想到一個變故破壞了陣法,功敗垂成,現在十三王子正被幾位王子的人追殺,下落不明。”
義陽公主聽完氣得渾身發顫,陽炎神色古怪,這月無辰怕不是瘋了,亦或者他其實是其他勢力早就埋下的暗子。
不過很快他就拋掉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單從月無辰是和義陽公主一母同胞的鬼嬰來看,他就不可能是血月皇朝的奸細,他這麼做一定有不爲人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