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雄一擊得勝,不給秦王喘息之機,腳掌一踏地面,騰空而起,空氣中劍風呼嘯。
猛然一劍揮砍而下,重劍無鋒,也斬出銳利劍芒,彷彿要將大地都給劈開兩半。
秦王捏碎一枚遁符,雖然上風雲臺要籤生死狀,但並非一定要決出生死,若是能夠離開風雲臺,勝者不得追擊。
然而,沒想到的是,風雲臺不知何時升起了一道無形屏障,將他瞬移般的身形阻攔下來,撞在上面,傷上加傷。
而此時,沈雄的劍已經落下,整個風雲臺都是可怕的重劍之威,勢不可擋!
他的臉上浮現出快意的笑容,陽炎,你在九州會晤的站臺上讓我顏面盡失,就用你大哥的命來償吧!
這一劍,就是衝着要秦王的命去的。
生死之際,秦王臉色平淡,腳步往前一踏,威嚴睥睨的皇氣掃蕩開來。
彷彿這一刻,他就是人間帝王!
“隻手遮天!”煌煌之音自他口中吐出,似有驚天偉力,天地大勢爲他所用。
秦王單手舉起,彷彿撐起一片青天,劍威寸寸湮滅,在沈雄難以置信的愕然目光之下,揮落的重劍之芒轟然破碎掉來。
浩瀚皇威勢不可擋,摧枯拉朽,重重轟擊在沈雄身上。
唰!
陡然一道光芒綻放,轉瞬破滅,沈雄慘叫一聲,渾身衣服炸裂,肉身血肉模糊,狂吐鮮血,飛上高空又墜落下來。
秦王身影一閃,出現在沈雄上空,一腳踩下。
砰!
一道貫虹如同炮彈一樣重重砸落在風雲臺上,“嗡嗡嗡”的響聲裡,一道道陣紋亮起,守護陣法光罩閃爍飄忽,幾乎不堪重負。
“噗嗤!”沈雄口中噴出血箭,秦王的腳踩在他胸膛,肋骨全碎,體內五臟六腑都彷彿破裂,烈火焚燒一般的劇痛讓他彎成了小蝦米,怒目圓睜,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門主留給他的保命之物,能擋天玄境巔峰一擊的護盾竟然不堪一擊。
這個人,絕不是他自己,到底是誰?
“住手!”熟悉的一聲雷霆大喝震顫空間,然而,這一次秦王不僅毫無反應,而且擡起腳踩下,彷彿要碾死一隻螻蟻。
“找死!”大喝之人見狀神色一冷,飛身掠上風雲臺,一掌拍向秦王的天靈蓋。
天威滾滾!
赫然是,天玄境巔峰強者!
“哼!”秦王鼻腔發出一聲霸氣凜然的冷哼。
聲音不大,卻震耳欲聾,那浩蕩天威頃刻間瓦解冰消,那人悶哼一聲,七竅流血,身形連連暴退出去。
譁!
人羣震動譁然,一切發生得太快,很多人才反應過來。
兩個靈元境巔峰的青年天驕爭鋒,竟然會發展到如此驚心動魄的局面。
風雲臺決戰是不允許旁人插手的,後果很嚴重。
秦王步步爲營,將要獲勝之時,有人干預戰鬥,致使他被沈雄重創,甚至沈雄下殺手,他要用遁符逃走時,也被突然開啓的風雲臺屏障阻擾,陷入死地。
千鈞一髮之際,他卻突然爆發極強的力量,將沈雄踩在腳下,這時剛纔沈雄一方干預的人再次出手,也被他一聲冷哼震退。
電光火石之間,情況變化莫測,但人們知道,事情鬧大了!
大秦帝國的王法可不是擺設,要不然也無法統治神都中州浩瀚疆域。
沈雄一方干預風雲臺戰鬥自不必多說,秦王突然實力爆發也很詭異,說不定有強者暗中相助,都破壞了規則。
主持裁判的官員站了起來,不容置疑地道:“通通住手!都跟本官去衙門!”
“呵呵。”一聲冷笑不合時宜地響起,異常突兀。
官員臉色一沉,目光冷冷看着虛空飛掠而下的兩道身影,“你們是何人?笑什麼?”
“笑你枉爲父母官,藐視大秦王法,徇私偏袒不法惡徒,你該當何罪?”陽炎淡淡道。
人羣睜大眼睛,此人是誰,竟然敢如此對彬州上官說話,不要命了麼?
官員臉色陰沉:“休得胡言,本官公正清廉,豈容宵小之輩污衊,你們也隨本官去衙門。”
“是麼?”陽炎淡淡道:“剛纔此人干預戰鬥,致使一方陷入死境,你是死了麼?他使用遁符離開時,爲何風雲臺會突然開啓屏障,你當天下人的眼睛是瞎的麼?還有,剛纔那人再次出手干預戰鬥,你依舊一聲未吭,現在那人打不過了,你喊住手,豈非可笑?”
官員怒喝道:“好個無知小子,公然忤逆朝廷,本官定要拿你治罪,來人!”
數名捕快拔刀出鞘,踏步而出,陽炎淡漠的目光一掃:“爾等也要藐視王法麼?”
不知爲何,這名少年的目光給予他們極大的壓力,而且口口聲聲王法掛在嘴邊,不會是上面微服私訪的大人吧?
捕快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收刀入鞘,迴歸原位。
“你們……”那官員大怒,這是要反了?
其中一名捕快開口道:“確實是主簿大人有失公允,我等可以不從命。”
官員氣得吹鬍子瞪眼,可又無可奈何。
與一般皇朝政權不同,大秦帝國,捕快直屬中央管轄,若是地方官員有違朝廷律法,他們有權抗令,甚至可以反將違法官員緝拿歸案。
彬州主簿哼聲道:“本官只是沒有反應過來,何來偏袒?”
“是麼?”陽炎突然一指點出,一道劍光殺向沈雄,卻被中途一掌拍碎。
“你竟敢當着本官的面行兇!”彬州主簿冷聲道。
陽炎淡笑道:“好個沒有反應過來。”
彬州主簿臉色微僵,好陰險的小子!
他反應極快,冷笑道:“你當着本官面行兇,本官當然要制止,維護朝廷律法!”
陽炎雙眸陡然銳利起來:“你要狡辯嗎?今日本宮就看看這彬州官府是出了蛀蟲,還是爛了根了!這事本宮管了,誰敢插手與此人同罪!”
本宮?
彬州主簿和捕快們臉色一變,這位不會是當朝皇子吧?
這神態、這語氣、這氣度、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爲,真有可能!
捕快們迅速堅定立場,不做不錯,此事與他們無關!
水念予心頭暗笑,誰能想到大秦帝國有人敢冒充皇子,而且他本來就是皇子,還是太子,只不過是天陽皇朝的,根本不需要僞裝就惟妙惟肖。
而且陽炎也沒有自稱大秦皇子,是他們自己誤會了,怎麼能說是冒充呢?
震懾住衙門衆人,陽炎冷眼看向沈雄和那人,漠然道:“汝二人藐視王法,就地格殺!”
“你敢!”那人冰冷道,“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
“本宮需要知道麼?”陽炎目空一切地傲然開口,更加讓人覺得他就是大秦皇子。
那人說道:“你自稱本宮,有何憑證證明你是大秦皇子?若你是假的,呵呵,冒充皇子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彬州主簿彷彿找到了翻身的機會,開口道:“閣下若是我大秦皇子,還請出示令牌。”
陽炎淡淡道:“本宮爲何要證明?”
瞥了彬州主簿一眼:“想死的話,儘管動手試試。”
彬州主簿呼吸一滯,臉色陰晴不定,大秦皇子何等人物,自然不需向他區區一名主簿證明身份,但沒有證明,就可能是假的,那他就有翻身的機會。
但若是搞錯了,他是真的,那就不是簡單革職查辦那麼簡單的下場了。
“那你就是假的,好大的膽子!本座就替主簿大人收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人冷笑出聲,他當然不會承認陽炎是大秦皇子的身份,就是真的也要說成是假的,何況他沒有拿出證明來。
話音落下,他擡手一擊轟向陽炎,來個死無對證。
陽炎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直面天玄境巔峰強者的攻擊,不閃不避。
彷彿篤定對方殺不死他,或是不敢殺他。
秦王眉梢微動,正欲出手,一股強大的波動搶先一步轟擊在那人的攻擊上,地動山搖的撞擊聲中,那人被轟得連連後退。
“主簿大人,你這是作甚?”那人目光責問地看向彬州主簿。
我做甚?
你動手就動手,扯上本官,萬一他真是大秦皇子,本官九族的性命還要不要?
彬州主簿沉聲道:“彬州還輪不到你放肆!”
“好!好得很!一個假皇子唬得你們一愣一愣的!”那人氣極反笑。
“今天我們算是栽了,主簿大人,你想好怎麼和我師兄交代了麼?我們走!”
彬州主簿臉色陰沉地看着他,這傢伙腦袋盡塞棉花了吧?
感受到陽炎似笑非笑的目光,他猛然大喝出聲:“站住!觸犯王法就想這麼走麼?”
那人腳步停了下來,不是因爲他的大喝,而是秦王依舊踩着沈雄的胸膛。
“有種,你就殺了他,相信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好啊,那我就殺給你看。”陽炎淡淡道。
那人目光一凝,彬州主簿也忙道:“且慢,此人殺不得,他們都是天劍宗的人。”
原來是和百皇門第有關係,陽炎並不意外,更沒有因此而忌憚,反正他易了容,打着大秦皇子旗號殺的,和他陽炎有什麼關係?
“天劍宗若敢過問,就從百皇門第除名。”陽炎霸氣凜然地說道,讓得彬州主簿和那人色變。
知道天劍宗是百皇門第之一,還能鎮定自若,這位怕不是真的大秦皇子。
陽炎心念一動,手上浮現出縮小的逍遙塔,對準沈雄,輕聲道:“收。”
秦王腳下一空,那沈雄已驚駭欲絕地被收進了逍遙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