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宮,天陽皇宮之內最豪華的宮殿之一,由連綿的宮殿組成,殿頂爲重檐廡殿式,外樑、楣都是貼金雙龍和璽彩畫,殿檐之下,一根根瀝粉蟠龍金柱,直抵殿頂,上下左右連成一片,金光燦爛,極盡豪華。
從正上空往下看,整座天陽宮呈一“天”字形,象徵着“如天一般的絕對統治,永恆不朽”,氣勢磅礴,霸道無雙。
這,就是天陽皇朝歷代皇帝居住的寢宮。
作爲天陽皇朝最高統治者的寢宮,其戒備自然森嚴無比,統一金色服飾的羽林衛和統一黑色服飾的影衛隊,一明一暗守衛着天陽宮,可謂是高手如雲,便是天玄境這等超級強者想要硬闖,都要飲恨於此,無法踏進天陽宮一步。
此刻,蘭妃就來到了天陽宮。
“娘娘!”明處守衛的羽林衛見到蘭妃,微微頷首,態度不算有多恭敬,卻也不怠慢。
“本宮要見皇上,煩勞通報一下!”蘭妃對這些羽林衛說話還算客氣,即便是皇妃,要見皇上,都必須經由羽林衛通報,得到准許之後,方可入內,否則視爲硬闖,羽林衛有權先斬後奏,將其就地正法。
“不用了,陛下吩咐過,若是娘娘前來,直接進去即可,娘娘這邊請!”羽林衛讓開一條道。
“多謝!”蘭妃美眸一閃,順着道朝着天陽宮內走去,面上溫婉賢淑,心裡卻並不平靜,皇上知道她要來,所以特意吩咐了羽林衛放行,可見他是知道那件事,也知道她的來意的。
但皇上卻讓御前侍衛去了太和殿,阻止她的女官帶走陽炎,這其中又有什麼緣由在內?他又是如何想的?
陽皇的態度,讓久居深宮,自詡心機不弱於他人的蘭妃有些琢磨不透了。
也許,這要等她見到陽皇之後才能明白。
……
皇城西城區,翠瑤居附近依舊繁華一片,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卻沒有人注意到一名長相極爲普通的男子夾雜在過往的人羣中,進了翠瑤居,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密室。
這名男子在密室下面的地下迷宮輾轉了足有一兩個時辰,才走進了一個昏暗幽靜的洞府之中。
洞府中寂靜一片,陰風陣陣,使人不寒而慄,唯有幾處微弱的火焰在“噼裡啪啦”地燃燒着,爲洞府提供微弱的亮光。
“屬下拜見主上!”
男子神情肅穆,雙膝跪地,整個身子前傾,幾乎貼在了地上,額頭觸地,極盡恭敬之意。
“事情辦得如何了?”一道沙啞卻顯得冷漠的聲音憑空在洞府中響起,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但那話語中充斥着的威嚴令人不敢深思。
下意識的,聽到這個聲音,追命身子顫了顫,但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幾乎在聲音落下的瞬間,他便回道:“回稟主上,屬下已經查探清楚了,發佈懸賞令的正是天陽皇朝的五皇子,陽霸天。”
“你確定?”沙啞的聲音又是讓追命一顫,他知道,若是他弄錯了,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下場。
“屬下確定,就是陽霸天無疑。”追命肯定道,甚至沒有解釋爲何如此確定,因爲不需要,如果他還想活,就不會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情況下彙報結果。
“嗯,將此人記下,日後會有用得着的時候。”黑袍人冷冷道。
“是!”追命重重應道,雖然他不認爲一個陽霸天能有什麼用,也不明白主上爲何要留意這麼一個人,但他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執行就行了。
在黑袍人面前,想要活的更久,就該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時候說,什麼時候不能說,而且一定不能問,也不能有半點忤逆之處。
“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報主上。”等了一會還沒聽到黑袍人說話,追命又道。
“說。”
“是!屬下得到消息,七皇子陽炎已於日前回宮了,還與五皇子陽霸天大戰了一場,將其重傷。”追命回道,心裡卻也是有些驚訝的,要知道,在他的消息裡,陽炎只是淬體巔峰而已,那陽霸天卻是煉氣三重,結果他還勝了,這樣的天賦,也難怪陽霸天迫不及待地想要殺死他。
但這些,他沒有多說,無論是陽炎,還是陽霸天,在主上眼裡都是螻蟻,是什麼修爲根本不重要,若非皇子的身份,又與奪魂的失蹤有關,就連他都懶得去查探,何況是主上。
“那奪魂可有消息了?”果然,黑袍人的關注點根本不在兩位皇子身上。
“回主上,還沒有。”提到奪魂,追命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黑袍人不說話了,但追命卻顫抖得厲害,他感覺洞府突然沉寂下來了,流通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下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籠罩着洞府,這裡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萬分。
只是一會,追命渾身就已經溼透,這樣的壓力太可怕了,喚起了他心裡小心壓制着的恐懼,顫顫巍巍地張嘴,卻發現牙齒都都得厲害,說話都不利索了。
“主……主上……息怒,奪……奪魂的……實力,我們都……都清楚,就……就算沒有成功殺……殺死目標,全……全身而退,卻不是問題,現在沒有消息,可能是一時被耽擱了,不會有事的。”
說到後面,追命說話總算正常了一些。
然而,隨着他說下去,黑袍人黑袍下的面孔卻越來越陰沉,在追命說完的瞬間,滔天的威壓陡然大增,壓迫在他身上,不等他反應,一股強大的力量就重重轟在他身上,一口鮮血噴出,頓時他的臉色慘白下來,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呼!
黑袍殘影閃過,在追命撞上洞府內壁之前,黑袍人一把扣住追命的咽喉,如提小雞一般將他提起來,然後緩緩收緊。
“呃……”追命咽喉被扣住,頓時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恐懼被無限放大來,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
以他這個角度,雖然依舊看不清黑袍人的面貌,卻能看到一雙冰冷至極,透着殺意的目光,讓他如墜冰窖,甚至心裡生出了絕望,如果主上真要殺他,自己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不會有事?你這一身修爲都練到狗身上去了,奪魂最擅長的就是追蹤和隱匿,殺一個淬體境的小子需要這麼久麼?現在陽炎都回到宮裡了,奪魂卻不見蹤影,這意味着什麼,還需要本座提醒你麼?”黑袍人似是沒注意到追命的情況,冷冷道。
上次發現奪魂未歸,他就猜到可能出事了,之前聽到陽炎已經回宮,黑袍人就知道,奪魂已經消失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可笑追命還口口聲聲說,奪魂沒事,睜着眼睛說瞎話,讓他怎能不怒。
“廢物!”
一直到追命身體開始軟下來,眼翻白眼,黑袍人才收回了手,隨手將他一扔。
“咳咳!”終於得到解放,追命咳嗽幾聲,拼命呼吸着洞府的空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不會太依賴外界的空氣了,但黑袍人扣住他咽喉的同時,也控住了他體內的靈元,現在才漸漸恢復,呼吸外界的空氣也就有必要了。
“屬下知錯!”追命稍稍恢復了一下,就跪到黑袍人腳下,埋頭道。
“知錯有何用?本座不稀罕!”黑袍人冷冷道:“查!是誰殺了奪魂,把他的人頭帶回來!”
“是!”追命心頭一顫,心下苦澀,他與奪魂是同一個級別,比奪魂強不了多少,能殺了奪魂的人,想要殺了他,談何容易?
何況是誰殺了奪魂都還不知道,天下這麼大,想要將他找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唯一的線索,可能就是那位天陽皇朝的七皇子陽炎了,此人可能與他有某種關係,否則爲什麼奪魂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追殺陽炎時出了事?
當然,仇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奪魂結下的仇怨可是多得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有人向他復仇也是很正常的。
但,即便只是可能,追命也不打算放過這條唯一的線索,這是作爲一名殺手必備的品質。
“另外,奪魂沒有完成的任務就由你來接手。”黑袍人又道。
話音落下,追命頓時一驚,奪魂沒有完成的任務不就是……追命有些遲疑道:“那天陽皇朝?”
“嗯?”黑袍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還要本座教你怎麼做麼?”
“不敢!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絕不會讓天陽皇朝查到半點蛛絲馬跡!”追命連忙道,雖然主上什麼都沒說,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做得乾淨利落就行。
“最好如此,否則你知道下場!”黑袍人冷道。
“是,是!”
“事情沒完成之前就不用回來了,滾吧!”黑袍人將追命趕了出去,心中的殺意再無掩飾,殺氣漫天,充斥着整個洞府,連尚未走遠的追命都感覺到身體一陣發悸,加快了離去的腳步。
“天陽皇朝!你又欠了本座一筆債,新仇舊恨,本座早晚要你百倍償還!啊!”黑袍人仰天長嘯,震得洞府顫動不已,甚至有碎石落下,卻是沒有砸到他。
雖然不能證明奪魂是因爲陽炎而死,但黑袍人還是將帳算到了天陽皇朝頭上,顯然是因爲他口中的“舊恨”。
本來,只是犧牲一名手下,黑袍人犯不着如此,但,奪魂,可不只是他的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