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頂級勢力到齊,人們都明白,試煉之地要開啓了。
卻見這時,天元宗那位強者對着其他頂級勢力的最強者點了點頭,腳步輕輕一跨,身影扶搖直上,傲立虛空,眼神睥睨。
“十年一屆的試煉之地即將開啓,所有被選中的天才都能進入,所得之物皆爲爾等所有,當然,生死也都由爾等自己負責。”
天元宗強者話語淡漠,又道:“現在,所有人出示名額令牌,十息之內沒有令牌之人自覺離去,本座不予追究,十息之後若是發現沒有令牌卻妄想混水摸魚者,殺!”
話音落下,頓時人羣心中一凜,好狠,沒有名額令牌十息之內必須離開,否則殺。
然而那些大勢力強者卻是面無表情,覺得理所應當,雖然入選試煉的天才都是經過仔細挑選的,但卻不排除有人混水摸魚的可能,以前就發生過幾次這樣的案例,自以爲人多察覺不了自己,心存僥倖沒有自覺離去,下場可想而知,直接被斬殺當場,連試煉之地的入口都沒有看到。
十息時間很快過去,人羣不敢怠慢,都自覺地取出了自己的名額令牌,攤在手心。
陽炎他們也一樣,將名額令牌展示人前。
天雲宗強者看着下方人羣,微微點頭,在他強大的意念之下,那巴掌大小的一枚枚令牌清晰地收入眼底。
“嗯?”
然而卻在這時,他的眉頭微微一蹙,不怒自威,目光鎖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挺直地站立在人羣之中,極爲鎮定自然,然而他眼底的一絲忐忑卻是出賣了他,感受道一道凌厲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身上,頓時心神一顫,被發現了?
他站的位置很巧妙,手放在旁邊一人的手掌下方一個微妙的距離,從上方往下看過去,他就是拿着令牌的,然而這一切在天雲宗強者的意念之下卻是無所遁行。
這種小伎倆也想瞞過本座?天雲宗強者心中冷笑,淡漠道:“本座給了你機會,你卻不懂得珍惜,既然你這麼不想活,那本座就成全你。”
“等等!我……我有話說!”在天雲宗強者強大的威壓和冰冷的話語之下,那人頓時慌了,再也不敢心存僥倖,急忙道。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天雲宗強者淡漠道,倒也不急着殺他。
“我……我有令牌的。”那人打了個結巴,顫顫巍巍說道。
“令牌何在?剛纔爲何不出示?”天雲宗強者心裡冷笑,垂死掙扎麼?
那人嚥了口唾沫,張了幾次嘴巴,羞愧地說道:“被……被人搶走了。”
“搶走了?”
“是……是的。”
“那就是說,你還是拿不出令牌?”天雲宗強者淡漠道。
“不是!”那人急忙否認,然而在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卻是不由得低下了頭,他現在確實拿不出令牌來。
一時間,他心裡焦急不已,他真沒有說謊,他原來是有令牌的,但是就在來的路上卻忽然被人搶走了,事情發生得太快,他甚至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令牌就被搶走了,甚至連那人的樣貌都沒有看清楚,然而要他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卻是不甘心,便有了如此一幕。
“別說本座不給你機會,距離入口開啓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在此之前你可以找到那人,將令牌搶回來,否則……”天雲宗強者淡漠道,他沒有說否則怎麼樣,但誰都是明白搶不回來令牌會是什麼後果。
那人心神一顫,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且不說他跟本不清楚搶他令牌的人是誰,只是隱隱記得一絲他的氣息,要在這麼多人中將其找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那人既然能那般輕易地搶走自己的令牌,實力之強不言而喻,想要搶回來幾乎沒有可能。
而如果搶不回來令牌,那他的下場……
十息之後沒有令牌卻妄想混水摸魚者,殺!
殺!
天雲宗強者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迴盪着,心裡一股絕望漸漸蔓延開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四肢冰冷。
“前輩……”那人無神地呼喚着,希望天雲宗強者能網開一面,然而回應他的唯有淡漠,這讓他越發絕望起來。
天雲宗強者沒有再看他,淡漠的眼神掃過在場的衆人,威嚴的話語傳遍這片天地:“僥倖是要付出代價的,妄圖混水摸魚的人絕不止他一個,本座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在入口開啓前拿到令牌,本座既往不究。”
一時間,空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正如天雲宗強者所說,沒有令牌的人不止一人,他先前只點出了那人,這讓其餘人又多了幾分僥倖,以爲自己沒有被發現。
然而,這一刻這種僥倖被打破了,他們自以爲做的很隱蔽,卻忘記了檢查令牌的是何等人物,他們的小動作直接被看穿了。
怎麼辦?
他們開始忐忑起來,天雲宗強者說沒有令牌就殺,這絕對不會是一句虛話,究竟該怎麼辦?
最先被發現的那人忽然心神鬆了一些,人不都是這樣,當有其他人處於和自己一樣的境地時,卻發現其實事情並沒有那麼可怕。
對了!
他的心裡忽然一動,隨着絕望的情緒變淡,一個念頭開始在他腦海中滋生。
名額令牌都是統一樣式,上面並沒有標記個人身份的記號,也就是說,只要拿到令牌,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都可以,所以那人才會搶自己的令牌,不然有身份標記的話,那人便是搶了令牌也無用,爲什麼還要搶他的。
而且天雲宗強者是讓他們在入口開啓之前拿到令牌,而沒有要求一定要是他們自己的,既然如此,他想要令牌,不一定要從搶他令牌的人手中搶回來。
既然別人可以搶自己的令牌,那爲什麼自己不能搶別人的令牌?
只要搶到令牌,自己不但能度過此劫,還能順利進入試煉之地,尋找機緣,說不定還能憑此一飛沖天。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看向身旁一人,輕聲道:“兄臺。”
“做什……你!”他身旁之人正在看好戲呢,見這被當衆揪出來的“將死之人”叫自己,冷淡地說了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瞳孔就猛然一縮,背脊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身形一動就要暴退開來。
“去死吧!”那人獰笑一聲,忽然爆發出全部的力量,一掌拍向身旁之人。
二人本就離得近,他又是突然爆發,身旁之人反應過來,卻是來不及了,那人的手掌直接印在了他的胸膛,靈氣爆發。
噗!
身旁之人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出,瞬間被重創。
若非他的實力也不俗,這突然的一掌怕是會要了他的命,然而即便如此,那人卻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腳步一踏地面追上那人,儼然想要趁他受瘡,要他命。
“啊!混蛋!”他怒吼一聲,強行止住倒飛出去的身形,迎上那人。
然而一方早有準備,一方卻是倉促迎敵,而且已經受到重創,這樣的戰鬥結果如何,已經顯而易見了。
果然,已經受到重創的身旁之人如何是那人的對手,在硬扛了那人幾次攻擊後傷得更重了,被那人尋到機會,一掌將之斃於掌下。
“我恨啊!”至死,他的目光都充斥着不甘心,公平決鬥的話,那人根本不比自己強多少,而自己本有大好前程,卻因一時大意被這無恥之徒偷襲,隕命於此,他怎能甘心?
不甘的怒吼迴盪在空間,他的目光渙散,滿身是血的身體轟然倒地,那人頓時露出勝利的笑容,走到屍體旁邊,伸手去拿他來不及收起來的手中的令牌。
只要拿到令牌,自己就贏了,那人的心情說不出的激動。
然而沒等他將令牌拿到手中,他的身體卻是突然一顫,目光呆滯下來,欣喜的表情陡然凝固,他想要回頭看一看,卻是再也不能了。
“多謝你了,幫我奪到了令牌。”
這是他最後聽到的聲音,他的心中閃過一抹恍然,他以爲自己是勝利者,到最後一刻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回螳螂……而已。
“砰!”他的身體栽倒在那具尚未冷卻的屍體上面,在他的心口插着一柄利劍,染紅了他的衣裳,然而他卻沒什麼不甘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自己想要搶別人的東西,卻爲別人做了嫁衣,死在了自己的算計之下,何其可悲,又可嘆。
一名青年一腳踢開了那人的屍體,彎下腰撿起了那枚那人沒能夠拿到的令牌,手指輕輕摩擦着令牌表面,神色得意。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那位天雲宗強者只道出了那人,卻沒有指出其他人,讓他處在暗中,做了一回黃雀,他纔是最後的勝利者。
這邊的一幕呈現在許多人眼前,然而卻沒有人插手其中,而是冷眼旁觀,任由事情發展。
這一幕也啓發了其他想要混水摸魚的人,對啊,自己沒有令牌,但可以強別人的啊。
於是,在這山崖絕壁面前,發生了一出出爭鬥,甚至有人死亡,而起因卻只是因爲一枚小小的名額令牌。
陽炎冷眼看着這一切,心中越發冷漠,這就是武者的世界,爲了生存,爲了獲得自己想要的,可以肆意搶奪,殺戮。
然而很多時候事情都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的,當你以爲自己是獵人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在暗中隨時等着給你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