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月無辰終於明白,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圈套,徹徹底底的陰謀。
從陽炎出現在那座山谷開始,這個圈套就已經佈置好了,就等着自己往裡鑽呢。
如今,一切都很好解釋了,陽炎根本不是不小心踩到了斷劍碎片,把自己蹤跡暴露的,而是他故意如此,就是想要引自己出來。
以天陽皇朝和血月皇朝的恩怨,加上極樂樓一事,他會追殺陽炎是理所當然的,根本無需擔心。
難怪當時陽炎能夠那麼敏銳地躲開自己突然一擊,他早已想到自己會出手,也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自己只要稍有動作,他都會立刻逃走,而後等自己追來。
而這一切,其實都是爲了這一刻,就如自己所想,陽炎果真來過這裡,之後纔去的山谷,而後設計了這麼一個圈套。
但當時月無辰只是這麼一想,並不真的確定,心中也是認爲陽炎就算想玩,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所以才放心追來,這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陽炎。
“你真行!”陽炎居然給他出了這麼一招,月無辰臉色略顯陰沉。
只是他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陽炎是如何確定自己會在那座山谷,而且有把握把自己引到這裡的,他就不怕半路被自己追上,殺之而後快麼?
“月兄!這是?”陳廣等人這時也跟了上來,看見眼前一幕頓時大吃一驚,疑惑的眼神紛紛看向月無辰。
怎麼好端端的冒出了這麼多人來,比起山谷大戰的人還多,而且其中不少人都氣質不凡,銳氣逼人,顯然都不是善茬。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都很不善,充斥着不懷好意的味道,更有人隱隱將他們給圍了起來,一瞬間,即便是剛剛經歷了數十上百天才圍攻的諸人,都感到頭皮發麻。
眼前的陣容太可怕了,比起參與山谷大戰的衆天才明顯要更強許多,單單他們認得的,就有好幾股強大勢力,二流勢力,一流勢力都有,甚至還有頂級勢力的天才。
這樣的陣容,想想都可怕,一般的天才根本連站在他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而他們,似乎很榮幸地中獎了。
“被算計了。”月無辰冷淡道,聲音冷得發寒。
“什麼?”那聶文和華服青年均是一驚,有些弄不明白怎麼回事,而陳廣瞬間的吃驚之後便是回過味來,冷哼道:“果然如此,我就說這個陽炎滿肚子算計,分明是在引我們上當,偏偏某人不信。”
“陳廣,你含沙射影的說誰呢?”平白無故被一個本來沒被自己放在眼裡的小子擺了一道,擱誰都很不爽,聽見陳廣的話,華服青年當即就不悅道。
“說誰誰知道!”陳廣也很不爽,要是早聽他的,哪裡還會有這麼一出,現在好了,要怎樣才能脫身?頭疼!
“你……”
“夠了!當我們不存在麼?”圍住月無辰的其中一人冷聲打斷他們無聊的爭吵,看向月無辰道:“你真得到了至尊寶物?”
聞言,陳廣等人頓時一愣,腦袋有些懵圈,什麼至尊寶物?不是,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扯到至尊寶物去了?
看向月無辰,卻見他沒有要跟他們解釋的樣子,只是冷冷地看着對方道:“沒有。”
“沒有?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沒有,你最好說實話。”那人輕笑一聲,其他人也都冷笑,顯然都不相信月無辰的話。
想想也能理解,得到了至尊寶物誰不好好藏起來,這月無辰之前不都還想殺那少年滅口來保守秘密,怎麼可能輕易承認。
“誰告訴你們的本皇子有至尊寶物,他麼?”
面對諸人的冷笑,月無辰並不顯慌張,伸手一指他們身後的陽炎,嗤笑道:“虧你們還自稱天才,居然如此輕信一個毛頭小子,僅憑隻言片語就認爲本皇子擁有至尊寶物,不覺得可笑麼?”
“嗯?你說什麼?”人羣中有人厲喝出聲,這月無辰竟然敢諷刺他們可笑,真是活膩了。
其他人面色不變,依舊冷漠地看着月無辰,就如他自己所說,單憑他這一句反問就讓他們相信,顯然不可能。
陽炎站在衆人身後,神情依舊無比憤怒地盯着月無辰,但他的餘光卻是暗暗打量着周圍這些人,心中暗自計較。
上次他來到這裡其實並沒有現在這麼多人,而只有兩方勢力在對峙着,木家和劍宗之人先後發現了這裡,驅逐了其他人,卻是互相爭執了起來,誰也不讓,劍宗弟子更是將木家之人圍住,就像現在這些人圍住月無辰他們一樣。
在他離開之前,木家之人和劍宗弟子正一副要開戰的樣子,戰鬥一觸即發,然而此刻,除了木家和劍宗,還來了不少大勢力,其中就有青龍堂,玄武堂的人,甚至頂級勢力天雲宗,紫陽宗的天才都來了。
對於這些自帶耀眼光環的人,陽炎在進入試煉之地前就有注意,因此認得出來。
當然,他更加在意的還是他們之中最核心的天才人物,就如木家天才之中的爲首之人,但是,陽炎此刻卻發現不止是木家,還有劍宗、天雲宗等大勢力的核心天才都不在這羣人中,留在這裡的幾乎都是較次一級的天才。
“難道,這些勢力達成了某種協議,讓各自陣營的核心人物進入宮殿,而其他人則守在這裡不讓其他人進去,互相監督?”陽炎眼中閃過一絲不妙,若是如此,對他可謂是很不利。
必須儘快讓這些人亂起來,自己纔有機會進入宮殿,希望還來得及。
“難道不是麼?你們看清楚那小子的修爲,不過煉氣二重境界而已,如果本皇子真是殺人滅口,你覺得他能跑到這裡麼?”這時,月無辰反問道,衆人目光一閃,聽着確實有那麼點道理。
重新審視了一遍陽炎的修爲,確實是煉氣二重無疑,月無辰好歹也是煉氣八重境界,如果真要殺他,他不可能逃過月無辰的追殺。
“你們想明白了?他不過是在利用你們,才故意捏造子虛烏有的至尊寶物陷害本皇子,他纔好有機會逃脫。”月無辰繼續說道,心中冷笑,想玩借刀殺人?還不知道借來的刀殺的是誰呢。
以天才的驕傲,被人利用是極其丟臉的事情,只要讓這些人明白陽炎是在利用他們,那麼危機自然解除,相反,陽炎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是嗎?”有人動搖了,看向陽炎的目光有些冷,這小子真在利用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至尊寶物?
就在這時,又有人冷不丁地道:“你這話可謂是自相矛盾,又說自己殺他他逃不到這裡,可你不正是在追殺他到了這裡麼,還說他利用我們製造機會逃脫。”
話音落下,剛纔動搖的人醒悟過來,月無辰的話明顯前後矛盾,如果真如月無辰所說,那陽炎是如何逃到這裡的,早被幹掉了。
一時間,看向月無辰的目光又變得不善起來。
“真是白癡。”月無辰將一些人的眼神變化看在眼裡,低罵一聲,道:“我何曾說過要殺他了?他是天陽皇朝的七皇子陽炎,因爲一些事情,本皇子要將他擒回去問罪,可沒有要殺他。”
“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血月宗的吧,擒拿天陽皇朝的皇子問罪,呵呵,不知道是怎樣的事情,讓你有如此權力。”剛纔說話的那人一挑眉,說道。
“無可奉告。”月無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悅道,這人老是拆自己臺,若非這裡強敵衆多,非教訓下他不可。
當然,他也只是以爲這人還在懷疑自己有至尊寶物,所以才這般針對,倒也沒有多想。
“無可奉告?那就是隨你怎麼說都可以了?想要矇騙過關可沒那麼容易。”那人冷笑道,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說的是,大家別聽他忽悠,讓他交出至尊寶物,否則立刻血濺當場。”其他人紛紛附和道,看向月無辰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今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就此放過他,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就得到了一件至尊寶物,如果是假的,那也不過是殺了一箇中級皇朝的皇子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如果是假的,那就說明陽炎的確利用了他們,那麼,也同樣不會放過他。
衆人念頭轉動間,陽炎感覺到有更多的意念鎖定在自己身上,其中有好些尤爲強烈,而且帶着絲絲冷意,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些人的,青龍堂,玄武堂,木家,等等,這裡面直接或間接與自己結怨的人實在有很多,如果不是有月無辰的“至尊寶物”在眼前,他毫不懷疑這些人會先對付自己。
即便如此,陽炎也不敢掉以輕心,這些人的修爲都比自己高很多,一個不慎,可能真就萬劫不復了。
陽炎心念電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硬逼着吐出一口鮮血,帶着仇恨而又虛弱的語氣,說道:“月無辰身上擁有不止一件至尊寶物,是從一位至尊強者遺址得到的,就在外面那片荒漠中的山谷,極爲隱秘,若非本皇子誤打誤撞,還真不知道他有如此機遇,也因此被他們追殺,好在天不亡我,讓本皇子有機會將這個秘密公佈出來,諸位,千萬不能放過他,否則我天陽皇朝……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