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噗呲……
剛剛還在打生打死,互相看不順眼的二人此刻卻無比平和地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生機流逝……
“第三個……第四個……”看着地上已然氣絕,逐漸變冷的屍體,陽炎冷漠着臉,默默數着,彷彿眼前流逝的並不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而只是兩個冰冷的數字。
感慨或許有,畢竟這二人都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人傑,他們本該有更加輝煌燦爛的人生,爲宗門所驕傲,名傳天下,光耀門楣,如今卻是毫無生機地躺在地上,連入土爲安都做不到,更別說屍骨還鄉了。
但要說同情或者不忍,卻是沒有的。生死異地,屍骨無存這在武道世界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這也是絕大多數武者的歸宿,實力比人強,殺了人都是白殺,實力不如人,被殺亦是白殺,除了他們的至親愛人,沒有人會去同情、可憐誰。
這二人互爭互鬥,最終兩敗俱傷,被陽炎趁虛而入,要說冤枉,的確冤枉。但若易地而處,換了他們其中任何一人處在陽炎的位置,而陽炎則處在他的位置,那麼他也會做出和陽炎一樣的事情,那麼,現在躺在地上的就該是陽炎了。
天才總是需要踏着別人的屍骨才能成長的,並不一定關乎個人恩怨,假如陽炎不選擇暗中偷襲,而是光明正大地跑出來對着衆人說“我要分一杯羹”,可想而知衆人會是何等態度,又會如何對待這個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傻子?
教訓驅逐?還是乾脆殺了?
天陽皇子的份量在這些天縱之子面前可沒有多重,更何況,因爲如夢姑娘的關係,他現在可是所有天才青少年的公敵,衆人若是知道他就是陽炎,那他將絕無辛理。
所以,殺死看似與自己無怨無仇,秋毫無犯的二人,陽炎半點愧疚都欠份,至於用的什麼手段……那就更加無所謂卑鄙了。
冷漠地看了地上一眼,陽炎白衣一閃,飄飄然轉身,不足片刻,這片隱秘的角落裡就只剩下了兩具寥無生機的屍體,絲毫看不出有別人來過的跡象……
隨着白影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株紅色的亭亭玉立的極品靈藥……
事了拂衣去,身藏功與名……
……
天陽皇朝往東跨越遙遠的疆域,有一座無比雄偉,金碧輝煌的,矗立於高山之上俯瞰衆生的雄城,延綿數萬裡,宛若一條神龍化作的城池。
城裡城外防守無比森嚴,城牆之上一隊隊金甲軍士行走巡邏,交接時格外嚴密縫合,當真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過去,強大的氣息,若隱若現的殺伐之氣顯示着不可侵犯的威嚴。
城中心,一座更加輝煌,高不可攀的宮城威懾四方,濃郁的皇威萬衆臣服,每每有穿着極爲華麗的富家子弟走過,都無不帶着無比崇敬謔誠的眼神望着這象徵着皇權的建築,腳步輕放,不敢喧譁。
一間金碧輝煌、霸氣側露的宮殿之中,一名金甲男子正一臉恭敬地半跪在地,低着頭,向主位上的威嚴人影彙報着什麼。
“啓稟聖皇陛下,陛下欽封徵西大將軍韓常前日來報,韓常遵陛下旨意點兵五十萬於前線陳兵列陣,日夜戰鼓轟鳴,演武練兵,寧津守將怒不可遏,數次嚴令我軍息鼓退兵,然我軍僅止列兵我朝邊境並未越線,守將雖怒卻不敢擅自發兵,挑起兩國大戰,於是心煩氣躁,經常拿下屬出氣,軍中怨氣愈重,加之我方大軍陳兵邊線,寧津守軍十分警戒以致夜不能寐,寧津百姓更是人心惶惶,整日擔心受怕,大將軍韓常斷言,只需略施小計,不出兩日,寧津城必破!”
金甲男子說到此處,面色平靜如水,一股肅殺之氣漸漸從他身上瀰漫而出,只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彷彿來自修羅世界的殺神。
那是隻有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無數次戰爭,手上沾了無數血腥,腳下累累屍骨的狠人才能擁有的殺氣,陽炎如今的殺伐之勢在這位面前完全不值一提,甚至不能稱之爲殺氣,如他這種人,無需出手,只這股殺氣就能致人於死地,瘋狂而死。
但即便是此刻宛若殺神,那種印入骨子裡的恭敬都不曾減弱半分,他甚至不敢擡頭直視前方的那位。
金甲男子帶着滔天殺氣,伏地請道:“恭請陛下聖裁!”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欽封的正西大將軍,韓常這小子果然沒讓朕失望,他做得很好。”主位上的威嚴男子身着龍袍,一雙銳利的眼眸盯了他半晌,忽然撫掌大笑起來,龍顏大悅。
“你也很好。”他又補充道。
沒有說他哪裡很好,金甲男子卻是明白,因爲那韓常正是他引薦給聖皇陛下的,韓常表現得越好,他的臉上便越有光。
聽得聖上褒獎,他的頭埋得更低了,更加恭敬了:“聖皇陛下繆贊,韓常所言,還請陛下聖裁!”
“嗯。”聖皇陛下恍若未聞,笑着道:“司馬易啊司馬易,朕一直以爲你只會舞槍弄棒,上陣打仗,沒想到你還有識人之明,這個韓常……呵呵,若是換了別的將領,如此大好形勢下哪裡顧得及向朕請命,怕是早已只看得見爍爍軍功,迫不及待就舉兵攻城了吧?”
聖皇陛下是笑着說的,話語間更是滿滿讚賞,司馬易卻是不禁打了個寒顫,額冒冷汗:“微臣……惶恐!”
“呵呵,司馬元帥不必緊張,朕向來賞罰分明,今次你舉薦韓常有功,容朕暫且記下,待來日大軍凱旋,朕再一併封賞。”聖皇陛下襬了擺手,臉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金甲男子聞言心中雖然依舊不安,卻不自覺地微微一鬆,恭聲道:“爲陛下舉薦賢人乃爲人臣之本分,臣不敢冒功。”
卻是再不敢提韓常請命攻打寧津之事。
聖皇陛下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司馬易位居高位還能活到現在,自然不是那種沒眼力勁的蠢人,什麼話該說,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不能說,這些都是必須掌握的分寸。
否則,便是位極人臣,人頭落地,也只在傾刻之間。
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聖皇陛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便揭過此事,轉而問道:“血月皇朝那邊動靜如何?”
司馬易心中略寬,看來聖皇陛下不打算追究此事了,又或者時機未到所以暫時壓下,不管如何,這關總算是過了。
這時他才發現金甲裡面裹着的裡衣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溼,頓時看向聖皇陛下的敬畏之色愈加濃郁了幾分。
聞言,司馬易壓下心中複雜難喻的情緒城,恭聲應道:“回稟聖皇陛下,血月方面出動了二十萬先鋒大軍,其中先鋒爲天玄境二重巔峰強者,血月如今炙手可熱的著名將領之一的陳挺,另有一名天玄境一重巔峰強者隱匿暗中,麾下普通靈元境武者逾萬,高階靈元境高手數百,以莫大優勢攻破鐵血城,守將嶽戰所部全軍覆沒,之後一路高歌猛進,連破十數座大城池,期間受到天陽方面一股精銳軍隊的牽制,以致血月大軍挺進速度變緩,到昨日攻破函谷關,已經挺進了天陽國新藍省境內,除此之外,血月方面另有八十萬主力大軍正朝函谷關開進,約莫再有不到一月就能抵達,領軍之人乃是血月國徵南招討使月恆。”
聖皇陛下靜靜聽着司馬易的彙報,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月恆……姓月,這可是血月的國姓,朕隱約記得十年前血月進犯天陽的那次,領軍元帥也姓月,呵呵,有意思。”
“陛下英明!”司馬易應時拍了一記馬屁,道:“陛下之智,普天之下能及萬一者無一人也,這月恆乃血月國親王虎王,因剿滅前朝餘孽有功獲此封號,乃血月國當今皇帝的胞弟,十年前領軍攻打天陽國的也是此人。”
“哈哈!虎王月恆!果然是他,上次功敗垂成,這次捲土重來要一雪前恥麼?”聖皇陛下莫名一笑,突然又道:“鐵血城嶽戰,此人朕也有所耳聞,據說是天陽皇朝百年難遇的領軍奇才,自出道起大小歷經千餘戰,未嘗一敗,陽皇將他放到鐵血城就任,就連他的岳家軍這樣的私人軍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見一斑……這般戰死,倒是可惜了。”
“陛下聖明,這嶽戰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以微臣之見,若是拋開自身修爲來說,單論領軍才能,此人絕不在微臣之下,若能爲陛下所用,那可當真是如虎添翼,足可以坐鎮一方。”司馬易也是感慨着道,心下惘然。
“哦?我們的司馬元帥也有肯服輸的時候?”聖皇陛下有些詫異,還是第一次聽到司馬易這麼推崇一個別國將領,就連他特意舉薦給自己的韓常也無此殊榮,這個嶽戰究竟有多大的魅力令司馬易如此?
“呵呵。”司馬易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不瞞陛下,這些年來嶽戰領導的每一次戰役微臣手中都有記錄,其中涉及諸多奇思妙想的計謀和戰術,更有一些奇計,就連微臣初看時也是一頭霧水,直到後來方纔恍然大悟,非是微臣妄自菲薄,若在同等條件下,臣與他對陣,勝負僅在五五之數,更有甚者,微臣的贏面略小一些。”
“哦?”聖皇陛下這回是真有些驚訝了。
司馬易苦笑一聲,道:“此人之纔不僅於此,若說領軍方面,臣與他算是半斤八兩,那論治軍之能,臣萬萬不及也,其麾下岳家軍紀律嚴明,令行禁止,實是世所罕見,若非親眼目睹,難以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軍隊。”
聖皇陛下沉默了,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司馬易沒有那個膽子說謊,也沒有理由特意捧高一個已死之人來貶低自己,只能說明那嶽戰是真有其才。
只可惜這樣的人不屬於他的皇朝,只可惜他……已經死了……
良久,聖皇陛下忽然笑了,笑着笑着臉色突然沉了下來,陰森森地道:“陽皇啊陽皇,這樣一個不世奇才不好好珍惜,居然放在那窮鄉僻壤抵擋那不可能抵擋的敵人,如此暴殄天物,簡直令人髮指!”
“那嶽戰是何修爲?”聖皇陛下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
“回稟陛下,此人突破天玄境不足一年,就……唉,據說此人年方一甲子,這等天賦實在令微臣汗顏,不止是他,連此人麾下大將,如牛霸、張先、王桂等人也無一不是名將之才,尤其兩位名爲楊在星和高衝的大將,楊在星曾經親率三百餘人正面衝擊敵軍十二萬人馬,七進七出,斬敵兩萬餘,其中將軍統領千戶百戶等不下一千,更是活捉了敵軍主將,可見其勇猛,同境之下不比嶽戰弱,而那高衝之勇猛更在楊在星之上,縱橫沙場所向無敵,只可惜此二人少年英逝,否則此番血月南下不會那麼容易,至少要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
司馬易嘆息不已,嶽戰之智武雙全,楊在星、高衝之勇猛,無一不讓這位驕傲的大元帥佩服,卻是……唉!
“嶽戰、楊在星、高衝……嘖嘖,天陽皇朝果真人傑輩出,奇才一個接一個,這樣的人才若爲朕所用必將十倍於天陽,陽皇,人人說你英明神武,在朕看來不過是一個有眼無珠的昏君,這天下若是在你手裡那就真糟蹋了。”聖皇陛下嘖嘖兩聲,既羨慕陽皇能有這麼多奇才爲他效命,又惱怒他不能人盡奇才,這一個個的都英年早逝,簡直不能忍:這樣的奇才應該爲朕所用纔對!
“陛下息怒!”司馬易感受到聖皇陛下的怒意,急忙道,“天陽皇帝有眼無珠着實令人髮指,但據微臣所知,如嶽戰等人深受忠之一字所毒害,對那天陽國是死心塌地,那嶽戰更是在背後刺字‘盡忠報國’,這樣的人若是生在皇朝,自然是陛下之幸,平民百姓之幅,但他們卻是天陽國將領,若是不死,必成我等心腹大患,不可不除啊!”
聖皇陛下眉頭一皺,就要呵斥,但又忍住,因爲司馬易所言俱是事實,奇才當然人人都喜歡,但若這個奇才不僅不能爲自己所用甚至可能會與自己爲敵,那自然要儘早除掉的。
換言之,嶽戰這些人就算不被血月殺死,他日自己君臨天下,而這些人又不肯答應招降,那自己也必然要痛下殺手的,惋惜,卻不得不爲。
這個可能性還是極高的。
這麼一想,血月倒是做了件好事,至少朕不需要頭疼該留還是該殺的問題了。
聖皇陛下眉頭舒展開來,接着一嘆,只是其中的氣息淡了許多:“區區一甲子便突破天玄境,這個嶽戰當真是妖孽,拋開其他不談,單武道天賦這一項就比朕的那些皇兒不知道好了多少,唯一有可能在百年之內突破天玄境的也只有政兒和德兒,另外就要數成兒了,希望這一次試煉之地一行他能有所收穫,也不枉朕這般苦心栽培……”
聖皇陛下思緒紛飛,正想着就感覺到了外面有動靜,凌亂的腳步聲,粗重的喘息聲,汗水滴落地面炸開的聲音,在皇宮尤其是聖皇陛下辦公的地方有這種動靜實爲罕見。
“嗯?怎麼回事?”聖皇陛下眉頭一皺,喝聲道,聲音以波紋的形式傳了出去,整座皇宮都震了震,宛若雷霆炸響,卻是心中微怒。
好在他略微明白可能有大事發生才導致如此,故而聲音雖大,卻未傷一人。
“稟……稟報陛下,魂閣守衛丁飲求……求見,說是有十……十萬火急之事。”門外傳來有些結巴的聲音,正是其中一位守衛在殿外的侍衛。
“魂閣?十萬火急之事?”聖皇陛下先是一怔,臉色忽然有些發白,眼中漸漸露出了一絲不安。
魂閣,顧名思義絕不是什麼好地方,那裡存放的都是皇室中極爲重要人物的魂牌,當朝皇子公主等,只要不是那種特別不討喜的人,自出生起就會從靈魂中抽取一絲製成魂牌供養在魂閣中,由專門的守衛小心看管,稍微出了點差錯,那都是誅連九族的下場。
魂閣守衛本該呆在魂閣,如今這般匆忙地跑來求見自己這位聖皇陛下,還口口聲聲說有十萬火急之事,可魂閣裡面只有魂牌,能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除非……
想到這裡,聖皇陛下竟是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對着門外說道:“讓他進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位不可一世的聖皇陛下的聲音竟是微微有些顫抖,還有些微不可查的……慌亂?
“是,陛下!”門外侍衛應了一聲,接着只聽“吱呀”一聲,殿門從外向你打開,一團灰色人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滿身是汗。
“陛陛……陛下不好了!斯斯死似……四四……”那人來不及行禮,便大聲哭喊着,竟是結巴了起來,sisisi(拼音)了老半天都沒si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聖皇陛下心下一沉,雖然這魂閣守衛“sisisi”了半天憋不出人話來,但他是何人,心裡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司馬易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聖皇陛下的臉色,急忙低下頭去,就差沒塞進褲襠裡了,臉色發苦,蒼天啊,大地啊,我真的只是來彙報軍情的,絕沒有半點不懷好意,爲什麼我這麼倒黴,偏偏又碰上了這等事?真要哭死了。
他不蠢,甚至很聰明,從魂閣守衛求見他就感覺不對了,再見他那麼慌張的樣子,說出的話更是連司馬易都感覺心臟揪緊,聖皇陛下陰沉的臉色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測,這會兒心肝兒都在發顫。
天哪!
殃及池魚,殃及池魚,本官聽過說過看過無數遍這四個字,以前只感覺好笑,難道今天我司馬易就要親身驗證一番這四字成語了麼?嗚呼哀哉!
不要啊!
就在司馬易心中悲呼着咆哮着恐懼着時,魂閣守衛還在那“思思死四……”沒完,聖皇陛下終於不耐煩了,大喝一聲:“住口!”
司馬易渾身一顫,雙眼一閉,昏死過去了,那魂閣守衛也是猛地住口,恐懼之色油然而起,冷汗淋漓。
“好了,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朕仔細道來,莫要緩張,給朕說清楚來。”聖皇陛下深吸口氣,儘量平和地說道。
魂閣守衛和司馬易更加害怕了,在他們眼中聖皇陛下陰沉的臉色平和下來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不知啥時候就會“轟”的一聲雷轟雨砸,天地變色。
魂閣守衛比司馬易更怕,因爲他知道暴風雨啥時候會來,他自己……或者說他將要稟報的事情就是那道象徵着暴風雨來臨的雷鳴閃電,一爆發,首當其衝受到傷害的就是自己,然而,他還不得不說,不說,更是往死路里走。
“陛比……陛下,大事不好了!思思死sisi……”或許是心理作用,到了這裡他又結巴了,死活不肯說出後面的話。
“死你孃的頭!”聖皇陛下爆發了,本來他就因爲那個猜測煩躁不已,卻因爲猜測還未證實不得不保持鎮定,心中正是五味陳雜之際,不可置信、希望、不安、痛心、憤怒不一而足,偏偏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在sissi個沒完,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怒從心中起,膽從腦中來,莫說爆粗口……
聖皇陛下現在殺了這人的心都有了。
“現在,把你要說的一字一句給朕說清楚來,無論說什麼朕都不殺你,但若有一個字沒說清楚,朕就要你的腦袋,兩個字沒說清楚,朕就將你抄家,女眷統統貶入賤籍,打入教坊司任萬人品嚐,若是十息之內沒說出來,朕就誅你九族,聽到了嗎!”聖皇陛下眼神冰冷,暴虐之氣左突右出,一言不合殺人抄家,現在的他完全做得出來。
“是是是!小人……小人這就說,保證說清楚!”魂閣守衛嚇壞了,磕頭如搗蒜,急忙保證道。
“一二……”聖皇陛下已經沒耐心聽廢話了,直接就開始數了,極快,都不帶停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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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閣守衛嚇得那個叫魂飛魄散啊,顧不得爭辯十息不是這麼數的,也不結巴了,眼睛猛地一閉,將自己要說的話倒豆子一般嘩啦啦說了出來:“四……四皇子殿下的魂牌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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