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萬大軍分爲五個陣營,每一個陣營最前方都有一位最顯眼的金甲將軍騎在赤焰馬上,乃各路大軍元帥,眼神肅穆地望向高臺。
在各路元帥旁邊則是皇子監軍,大皇子、三皇子和七皇子同樣穿着耀眼的金色盔甲,二皇子穿着銀白色盔甲,四皇子則是一身暗黃色華服,並未穿戴盔甲。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陽皇在宮女、侍衛以及司禮監太監的簇擁下龍行虎步走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百萬將士齊齊下拜,騎在赤焰馬上的將領元帥都下馬行禮,山呼海嘯般的呼聲傳遍天地,直衝雲霄,即便看不到皇宮內的情景,皇城無數人皆對着皇宮的方向齊齊下拜,心潮澎湃,激盪不休!
陽皇一步步登上高臺,望向下方無數將士,這些都是天陽的精銳之師,甚至從御林軍和羽林軍中抽調了不少精銳,他們將是最鋒利的長矛,狠狠刺入敵人的心臟。
“將士們!四大皇朝欺我天陽數百年,攻佔我們的城池,屠殺我們的百姓,我們天陽的將士都是好樣的,寧死不屈,但這遠遠不夠,我們要讓侵略者感到痛,讓他們再不敢踏進天陽國土一步,你們,能做到嗎?”陽皇高聲說道,聲音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能!”所有將士齊聲高呼。
“朕聽不見!”陽皇冷着臉道。
“能!!”所有將士扯着嗓子喊道,聲如洪鐘。
“百姓們聽不見!”
“能!!!”所有將士猛地站起身,仰天大吼,聲音中灌滿靈氣靈元,直衝天際,朝着四面八方瘋狂擴散,即便傳到皇城外的村落中依舊震如雷霆。
無數百姓痛苦地捂着耳朵,眼神卻是無比的激動:這就是我天陽皇朝的軍隊!如此士氣,何愁不能退敵?
“出發!朕期待你們的凱旋!”陽皇右手高高舉起,向前揮出,聲音冷厲。
所有將領翻身上馬,元帥們撥轉馬頭,面向麾下的將士,朗聲道:“所有將士聽令,後隊作前隊,出發!”
“得令!”
最先開拔的是兵馬大元帥的一百五十萬中路大軍,其次是西路大軍,然後是南路大軍和東路大軍,最後則是陽炎所在的北路大軍。
最兇險的北方戰場,敵軍百萬,北路大軍卻只有二十萬,但呂豐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懼意,一杆方天畫戟直指北方,喝道:“全體將士,不想死的就把敵人狠狠撕碎吧!出發!”
呂豐雙腳一踢馬腹,赤焰馬長嘯一聲,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撕碎他們!”所有將士只覺熱血沸騰,紛紛叫喊着追了上去。
“走。”陽炎淡淡道一聲,策馬前行,親衛隊同時前進,將他拱衛在中央。
很快,偌大的校場上已經空無一人,陽皇目光看向空中升起的太陽,炙熱的光輝將黑夜不斷消融,照射在每一寸土地上。
“你們準備好接招了麼?天上的太陽怎麼可能會墜落?”
出了皇宮,五路大軍分道揚鑣,陽炎所在的北路大軍雖然才二十萬,但以騎兵居多,在呂豐元帥的帶領下,直奔北門而去。
城中百姓站在街道兩旁,無比激動地看着大軍行進,眼中帶着濃郁的期待之色。
當這支軍隊再次從這條街道上走過,就代表着天陽勝利了。
“駕!駕!駕!”就在北路大軍走過沒多久,一匹烈馬飛奔而來,馬蹄聲中不時響起焦急的呵斥聲,似乎在怪馬跑得不夠快。
人們只感覺有狂風從面前刮過,掀起漫天飛塵,站都站不穩,馬蹄聲已經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了。
“這誰呀,今天這麼莊重肅穆的時候居然敢在大街上縱馬而行?”
“不知道,聽聲音似乎是個女的,年紀好像並不大的樣子。”
“女的?不會是哪位公主或者郡主吧?”
“誰知道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惹不起就對了。”
……
“炎哥哥……”
“嗯?”跟在大軍後面正嘗試着在馬上修煉的陽炎忽然睜開眼,有些疑惑,是錯覺麼?
“炎哥哥!”
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不但更近了許多也更加清晰,而且還伴隨着飛快的馬蹄聲。
“停!”陽炎一擺手,拉住馬繮,讓赤焰馬停下來轉過身看向來路。
“籲!”
烈馬一直衝到大軍尾部差點撞上去才停下,煙塵滾滾,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馬背上滑下,小跑着到陽炎面前,紅着眼睛看着他。
陽炎有些無奈地下馬,看着她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你說我怎麼來了?”葉雨凝怒氣衝衝地說着,眼淚不由分說就流了下來。
周圍的親衛隊很識趣地正視前方,眼觀鼻,鼻觀心。
陽炎眉頭微微一蹙,道:“皇妹莫鬧。”
“我鬧什麼了?這麼多天都不來看我一下,現在又一聲不響地又要離京,你一點都不關心我!”葉雨凝哭得更兇了。
陽炎揉了揉額頭,說道:“我這不是想讓你好好修煉,不要分心麼?”
葉雨凝這才哭聲小了下來,淚眼迷濛地噘嘴說道:“那你也應該先告訴我一聲啊,就這樣不辭而別,要不是我趁爺爺出門時偷偷去找你,都不知道你要去出征打仗!哼!”
“好了,別生氣了。”陽炎伸出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葉雨凝小臉微紅,滿肚子怨氣不知所蹤,一把抓住陽炎的手臂,嬌聲道:“要本郡主原諒你很簡單,只要讓本郡主一起去!”
陽炎眉頭微皺,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行。”
“爲什麼?”葉雨凝又不高興了,大眼睛瞪着他。
“戰場是男人去的地方,而且軍營重地不能攜帶女眷。”陽炎淡淡道。
“哼!你不是皇子嗎,只是帶上我一個人沒有人會說什麼的。”葉雨凝皺着鼻子,輕聲哼道。
“正因爲我是皇子,更要以身作則,這個例絕不能開,你快回去。”陽炎淡淡說着,直接翻身上馬,撥轉馬頭欲走。
“炎哥哥~炎哥哥!……哼!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撒嬌無果,葉雨凝鼓起粉腮,用力坐上馬背,打定主意道。
“只要你能跟得上隨便你,我們走。”陽炎淡淡道了一聲,用力一踢馬腹,頓時赤焰馬狂奔起來,親衛們急忙策馬跟了上去。
“哼!這可是你說的!駕!”葉雨凝得意地哼了一聲,一揚馬鞭重重抽在馬臀上,一聲嘶吼,飛奔而出。
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北路大軍又以騎兵爲主,已經出了北城門,並前進了很遠的距離。
陽炎和一衆親衛從北城門魚貫而出,直追大部隊而去,身後葉雨凝不甘示弱,緊追不捨。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一抹白衣忽然凌立城門之上,一雙充滿柔情和不捨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追逐的雙方越來越遠。
“炎兒……保重!”
半個時辰之後,陽炎一衆已經追上了大軍的尾巴,而後面塵土飛揚,葉雨凝依舊沒有放棄。
“七殿下,不如就讓她跟着好了,我們能夠護衛她的安全。”陽炎旁邊,薛鎮朝後面望了一眼,忍不住道。
“薛鎮,傳令呂豐元帥,全軍全速前進,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永寧府。”陽炎淡淡道。
“這……七殿下,北路大軍雖然以騎兵爲主,但步兵也有近十萬之衆,何況永寧府遠在千里之外,想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就算是騎兵也未必撐得住,肯定會有很多人掉隊的。”薛鎮吞了口唾沫,說道。
“北方戰事緊急,多拖一天,就會有更多的將士戰死,會有更多的百姓遭殃,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前線,受點苦算什麼?”陽炎淡淡道。
薛鎮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是,我這就去傳令。”
“那雨凝郡主怎麼辦?怎麼說她也是金枝玉葉的。”張大力開口問道。
“追累了,自然就會放棄了。”陽炎面無表情地道。
呂豐策馬奔行在最前方,緊跟着的是軍中大將,中間是十萬騎兵,後方是十萬步兵,在官道上行軍,儘管官道足夠寬,依舊連綿百餘里。
得得得!
這時後方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呂豐轉頭看了一眼,見一名鐵甲將士策馬飛奔而來,一眼便認出是七皇子的親衛,不由有些疑惑,下意識放緩了速度。
很快,薛鎮追趕上來,朗聲說道:“傳七殿下令,全軍全速前進,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永寧府!”
“什麼?天黑前到永寧府?”呂豐聽得目瞪口呆,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縱然赤焰馬不是普通的馬種,全速飛奔的話日行千里不在話下,可是……這是二十萬大軍啊!
這麼長的隊伍就算全是騎兵也難以完成這個目標,更別說還有十萬的步兵呢!
殿下怎麼可能會下這種命令,不會是他假傳指令吧?
呂豐狐疑的目光在薛鎮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薛鎮苦笑了一聲,說道:“是的,你沒有聽錯,這的確是殿下親口下的命令,薛某一個字兒也沒改。”
“七殿下這是想做什麼?二十萬大軍,二十萬啊!天黑之前怎麼可能做到?”呂豐皺緊眉頭說道,才離京多久就給他出這麼一道難題,要不是對方貴爲皇子,他都想開口罵娘了。
不過皇子不能罵,有的人卻可以罵。
狗日的魏正賢!你他孃的坑我!監軍監軍,監你孃的軍!
還專門讓皇子當監軍,這擺明了是爲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