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巖域屹立着兩大頂級勢力,馭獸門正是其一!
也唯有另一大頂級勢力厚土宗能與其分庭抗禮,各自統御半個巖域。
巖域諸勢力經過兩大頂級勢力的血腥清洗和鎮壓,不得不選擇俯首臣服麾下,淪爲附庸。
馭獸門總宗佔地數萬裡之廣,門面極其奢華,巍峨建築比比皆是,其中有一座九層石塔,名曰“守魂塔”。
守魂塔中供奉着核心弟子以上包括高層長老、元老甚至門主的魂牌或者靈位,活着的是魂牌,死了的是靈位。
地位越高的人,他的魂牌或者靈位供奉的層數越高。
一旦魂牌破碎,就意味着它的主人已經隕落,就會用靈位替換上去。
守魂塔關係到門內弟子和高層人物的生死,也爲了守護死者的安寧,每一層都有專門的守護者負責,非特殊情況,其餘弟子均無權入內。
第三層供奉的是親傳弟子級別人物的,守護者是一名頭髮半白的灰衣老者,正在小心翼翼的擦拭一個靈位。
突然聽到旁邊“咔嚓”一聲輕響,心頭“咯噔”一下,略顯渾濁的眼睛轉了過去,頓時瞳孔緊縮。
那是門主膝下嫡長孫,本門少主的魂牌,居然……碎裂開了!
少主不是前往東州參加九州會晤了嗎,一起隨行的除了門內天驕,還有元老級人物,陣容強大,就算遇到危險也能遊刃有餘,怎麼會這樣?
是誰?
灰衣老者顫抖着雙手向着那佈滿裂痕的魂牌伸去,似乎想護住它,剛觸碰上去,魂牌徹底碎裂成了一堆。
裡面封存的那一縷少主的靈魂緩緩消散了!
灰衣老者臉頰抽動,他知道,出大事了!
是日,馭獸門震怒,宗門上空陰雲密佈,一行頂尖強者御空而去,目的不明……
……
殺了!
真的殺了!
圍觀的人羣親眼看着葛重一掌拍下去,那白袍青年滿是不甘心地瞪大着眼睛,生機卻迅速流逝,直至斷絕……
一代妖孽,就此隕落!
馭獸門少主,狂浪,死了!
不禁無關人羣覺得不真實,尖下巴青年等人也覺得像是做夢一般,目光呆滯地看着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隱隱間,彷彿還能看到白袍青年與他們坐着談笑風生,指點江山,那風華絕代的身影。
他曾言,要在九州會晤的舞臺上綻放最耀眼的光彩,打敗九州天驕,讓馭獸門真正意義上登上巖域第一勢力的寶座,矗立於九州之巔,永垂不朽!
何等意氣風發!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九州會晤尚未開啓,豪言壯語猶在身畔,狂浪不僅上榜不過半個時辰就被擠出了預測地榜,最後更因此丟了性命。
被一個曾經名不見經傳方纔一鳴驚人的十五歲少年算計,被同爲巖域的敵對勢力天驕所殺。
到死,他甚至不明白那少年爲何非要自己死,死得不明不白,死不瞑目!
何其諷刺?
心情最複雜的還要數葛重,本身厚土宗就與馭獸門不對付,他和狂浪又都是這一代最出衆的天驕,曾經爭鋒不知幾許,可以說是老對頭了,都想打敗彼此。
預測地榜排名,葛重雖然比狂浪高了一些名次,到底只是預測,算不得數。
本想在九州會晤上了結這麼多年的宿怨,真正分個高下出來,揚眉吐氣。
誰知,這麼快,還沒分出個高下,就已經先分出了生死!
終於親手了結老對手的性命,結束了多年的宿怨,葛重卻升不起一絲興奮的情緒。
或許是這麼多年的爭鋒讓彼此惺惺相惜,或許是因爲這不算是真正意義上地戰勝而狂浪已死,再無印證的機會。
他竟覺得有一絲難解的遺憾,更多的還是憤懣!
因爲這並不是他意願,而是被逼無奈!
現在狂浪一死,而且是死在他的《裂地掌》下,這個鍋他不想背也得背了。
馭獸門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一旦報復,厚土宗首當其衝,雖說以厚土宗的實力不懼一戰,但憋屈啊!
而且,兩大頂級勢力開戰,必然造成許多原本不必要的損失,兩敗俱傷!
正是基於此,這麼多年兩大頂級勢力雖然摩擦不斷,互有死傷,卻少有重要人物隕落,都控制着分寸。
然而,今日之後,兩大勢力的矛盾將不可調和,恐怕就難以控制了。
“我可以走了麼?”葛重心神疲憊地看向面無表情的陽炎,好冷血的少年!
一出借刀殺人的戲碼,將自己和狂浪玩弄於股掌之間,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讓人又恨,又懼!
“不行。”陽炎吐出兩字,葛重臉色一僵。
“爲什麼?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殺了狂浪,而且用的本門武技!”葛重又驚又怒,低沉着問道。
還要殺自己麼?
想到這種可能,葛重心底一寒,暗自戒備起來。
陽炎似是沒注意到他的舉動,淡淡道:“我只說不殺你,沒說放你走。”
“你還想怎樣?”葛重強忍着怒意問道,越發感覺面前少年的可怕。
心機太深了!
“兩件事。”陽炎說道,“一,以武道之心起誓,殺狂浪是你個人行爲,再無第二人蔘與。”
這是要把他自己摘出去,葛重早已料到,沒有多餘的猶豫,當衆以武道之心起誓。
“我葛重以武道之心起誓,殺狂浪從始至終都是我一人所爲,絕不牽連無辜,有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發完誓,葛重冷冷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很滿意他的識趣,陽炎嘴角一勾,淡然道:“把他的屍體扔下去,當着所有人的面……”
頓了頓,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兩字:“吃了!”
“什麼??!!!”
舉衆譁然,人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面帶淡笑的少年,只覺得比青面獠牙的惡獸還要陰森恐怖,後背涼颼颼的。
他他他……他竟然要葛重當衆食人肉!
這這這……
嘗聞凡人界戰亂之時有食人之事發生,武道世界雖然信奉強者爲尊,規則更爲殘酷,卻也不曾見過有誰食人肉,這簡直毫無人性!
這真的是十五歲的少年嗎?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葛重直覺一股寒氣直衝入天靈蓋,全身雞皮疙瘩凸起,整個人都顫慄着跳了起來,想也不想地拒絕道:“這不可能!”
這麼變態噁心的事,殺了他也做不出來!
而且殺死狂浪已經足以讓馭獸門震怒了,要是再當衆把他的屍體都給吃掉,如此恥辱,馭獸門上上下下只怕都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那時候,除非厚土宗主動將自己交出去任由處置,宗門大戰勢必要爆發了,後果不堪設想!
吃人?
水念予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陽炎看了好一陣才確信就是他自己,並沒有被掉包。
可是……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的話?
她不理解,但絕不相信自己認識的陽炎會是如此歹毒之人,這其中定有蹊蹺!
她決定先保持沉默,除非陽炎真要讓那傢伙吃人肉,再阻止也不遲。
“我開玩笑的。”這時,陽炎面無表情地說道。
呵呵……
信你個鬼!
人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你說得那麼認真是開玩笑?
我們怎麼覺得,你現在這句話纔是開玩笑呢?
陽炎看着笑容僵硬的葛重,淡淡道:“你也可以選擇生吃那頭翼天虎,不過你要是喜歡食人肉……”
“不喜歡!不喜歡!”葛重頭搖的像是撥浪鼓,生怕他反悔似地趕忙道:“我就喜歡吃老虎!”
“吼!”
爪牙幾乎全碎的翼天虎一掃無精打采,怒吼着快速朝着最近的窗臺衝去,想要逃離。
陽炎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悠悠道了一句:“讓它跑了,你就只能食人肉了。”
“……”
“休要逃!”葛重恨恨地一甩手,趕緊掄起寶器棍追上翼天虎,不讓它跑掉。
雖然生吃翼天虎也很噁心,同樣是狠狠羞辱了馭獸門,但是跟食人肉比起來簡直不要太幸福。
一人一獸開始了生與死的角逐,很明顯失去了大部分爪牙的翼天虎根本不是葛重的對手,兩隻翅膀和四肢被殘暴地折斷,以葛重的勝利而告終。
不過葛重畢竟重傷在身,這一番下來身上也是多了不少翼天虎留下的傷痕,狼狽不堪,氣息更加也虛弱了。
“記住是生吃。”陽炎好心提醒道。
“……是!”
葛重分別提着狂浪的屍體和僅剩半口氣的翼天虎,飛身跳下樓,樓下早已聚集了大量人羣,見狀異常好奇,二樓發生了什麼?
“狂浪已死,老子現在要嚐嚐翼天虎是什麼滋味!”
葛重深吸了口氣,惡狠狠地說完,開始了生吃翼天虎的表演,看得周圍人羣目光呆滯,喉嚨滾動,腹部翻江倒海。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人,已經躲到角落裡嘔吐了起來,太他娃兒的噁心了!
……
“師弟,我就知道你只是嚇唬他的。”樓上,水念予鬆了口氣,輕笑道。
陽炎不置可否地道:“他真想吃我也樂得成全。”
嗯?
水念予眨了眨眼:“……”
二樓未散人羣:“……”
這時,陽炎淡淡掃了衆人一眼,差點沒把他們嚇尿來,這殺神要幹嘛?
“剛纔死人了麼?”陽炎問道。
似乎是求生欲爆棚,人羣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
滿意地微微頷首,陽炎看向二女道:“吃好了我們走吧,省得呆會被殃及池魚。”
聰慧過人的二女立刻領悟了他的言外之意,頭一次默契地白了他一眼,默默起身。
“這就想走了麼?”突然一道非常不和諧的聲音從樓道傳來,聽在耳中讓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