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ωω ▲тт kǎn ▲¢ O 就在衆人屏息等待陽炎的審判時,陽炎身上那強烈的殺意忽然消散於無,轉頭看向厲嘯天道:“厲宗主,這宗門大典也該結束了吧。”
話音落下,頓時衆人一愣,而厲嘯天也是被陽炎突然的變化打了個措手不及,剛纔還一臉殺意,卻轉瞬間殺意盡去,讓他結束宗門大典,這轉變也太大了吧?
看着陽炎那淡然的面孔,厲嘯天根本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論城府厲嘯天比許多元老都要淺,否則也不會被華虛那麼容易逼到那種地步,然而這卻也是陽炎選中厲嘯天的原因之一。
不過陽炎的吩咐,自然是要照做的,厲嘯天對着廣場上還在的衆弟子道:“宗門大典就此結束,三日之後的辰時所有人於廣場集合,前往祖地,至於空缺的弟子名額暫且擱置,待爾等出來後再補上,現在都散了吧。”
“是,宗主!”聞言,衆弟子都有些不願,他們還想看看事情的發展的呢,然而宗主的命令自然是不能違抗的,華虛一死,厲嘯天的危機顯然也隨之解除了,依舊是太華宗宗主。
一位位弟子意興闌珊地離開了,卻有兩人尚在,一人是千尋,另一人則是秦宇,如今他盤坐在千尋旁邊,剛纔靈元境的戰鬥實在恐怖,繞是瘋子一般的秦宇也不敢留在廣場中心的核心弟子戰臺上,那是真的找死了,他瘋,卻不傻。
不過此刻也沒有人關注他們二人了,畢竟他們並不是要商議什麼機密要事,只不過那些弟子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這纔將他們遣散。
陽炎忽然又道:“厲宗主,本皇子要兩個人。”
厲嘯天眼中精光一閃,要人?華虛父子已死,尹千秋,殿下似乎也打算放過了,他要人自然不可能是因爲他要的人犯了什麼罪,那麼就是殿下看中了他太華宗的某兩個弟子,想帶回天朝培養,這自然是好事,不管是誰被殿下看中了,日後可都是平步青雲了,而他太華宗也會沾上一些光。
當即,厲嘯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道:“既是殿下的吩咐,嘯天自然照辦,只是不知殿下要的是哪兩人?”
其實人選不用問他也猜到了,皇子殿下的眼光自然是很高的,既然他要選人,自然是選最好的。
果然,只聽陽炎淡淡道:“秦宇,千尋。”
他的聲音並不小,秦宇和千尋也都聽到了,頓時千尋眼中閃過絲絲異彩,臉上有着激動之色躍然而上,她可是知道陽炎的驕傲的,越是驕傲的人,眼光便越是高,何況陽炎還是天朝皇子,那是何等人物?千尋沒有連太華城都幾乎沒有出過,自然沒有一個概念,但是令得他父親厲嘯天都差點被拉下馬的華虛,只是陽炎一句話,不需要他自己動手,就自此身死道消,能入他的眼就是對她的認可,她自然是很高興的,只是高興之餘卻是難掩心中的失落。
當初她第一次去太華城的細雨客棧邀請陽炎時,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趕出去了,那時候她的心裡簡直把陽炎恨透了,在心裡發誓要討回這筆賬。
後來,帶着對歷任宗主的敬重之意再次下山邀請陽炎,而陽炎卻只給了他一刻鐘的時間說明來意,就又將她趕出去了,當時她心裡那個氣啊,就在心裡暗罵陽炎冷麪鬼,上山時更是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氣得想要發狂,這纔將速度提到陽炎難以企及的地步,想要教訓他一下,卻是沒想到陽炎根本不買她的帳,慢吞吞地讓她乾等了許久。
隨後陽炎又是不顧她的勸阻故意觸動殺陣,當她帶着宗主厲嘯天前來救場時,卻看到陽炎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那時候她的心裡是極其震撼的,不知不覺對陽炎的不滿已經少了許多。
後來,厲嘯天被華虛聯合衆位元老彈劾,甚至驚動三位太上長老出面,厲嘯天被判關入萬劍窟五年,幾乎是有死無生,而她爲了讓二長老從輕發落,想要以死謝罪,卻是被人救了下來,當時她想不明白,後來才明白過來,救她的正是陽炎。
這時候,她對陽炎的不滿也隨之消除了,而且很是感激他,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她父親,隨後陽炎展現絕代風華更是讓她震驚,一個淬體七重的少年真的能夠如此出衆麼?這讓她有種挫敗感,她自以爲天賦出衆,比起陽炎來卻是差了許多。
然而這也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可是發過誓要討回被趕出去的那筆帳的,雖然陽炎對她有恩,但是一碼歸一碼,後來她力戰賀子龍而勝之也未必沒有與陽炎爭鋒的意思。
卻沒想到風雲突變,原來陽炎是天朝皇子,這讓她很是失落,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很快就會被陽炎甩得遠遠的,不止是天賦,還有實力,而且會被甩得越來越遠,她想要討回那筆帳就根本不可能了。
或許從一開始,這個想法就不現實,她比他強的時候都討不到半點好處,何況日後他成長起來?
相比千尋,秦宇就平靜了許多,沒有不願意,也沒有激動,就像是喝了一杯白開水一般簡單。
“能被殿下看中是他們的榮幸,自然沒有問題。”厲嘯天爽快地道,雖然他心裡有些不捨,畢竟他們父女剛剛和好,還沒來得及好好相處,而且秦宇也是太華宗最傑出的弟子了,一下子被帶走自然是有些肉痛的,不過長遠來看,跟着陽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們祖地開啓一般持續多久?”陽炎又問道,這種小事陽世勳自然沒有多說,因此他並不清楚,只是感覺不會短了,他才讓影七替他去選人。
厲嘯天回道:“啓稟殿下,這祖地開啓之後便不受我等控制了,而且入口待衆人進入之後便會關閉,只許出,不能進,因此具體時日乃是因人而異,短的七日左右,長的就是幾年都有可能,不過很少,大多是十幾日,或者一兩個月就能出來。”
說道這裡,厲嘯天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嘯天提醒殿下,這祖地並非安全之地,歷次進入之後便不曾出來的弟子也是不少,對殿下的天賦,嘯天自是放心的,不過還是小心爲上。”
“這點本皇子自然明白。”陽炎淡淡道,雲霄神宗的傳承何其重要,可不是誰都有資格染指的,其中有什麼考驗之類的是很正常的,死人更是正常。
厲嘯天見此,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只管提醒一下就好,以陽炎的天賦,只要小心點不要陰溝裡翻船就無礙。
隨即,陽炎又吩咐道:“既然時日不確定,就讓他們出來之後就前往皇城,若是能在三個月內到達,本皇子還可以賜予他們一次機緣。”
“是,殿下。”厲嘯天應道,心裡卻在暗暗猜測,陽炎口中的機緣會是什麼,想必不會小了,得讓他們好好把握住才行。
“還有,本皇子要帶一人進去。”
而陽炎又說了一句話後便是一轉身,要離開的樣子,沒有等厲嘯天回答,也無需他回答,他只是通知罷了。
而且,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尹千秋的事一樣。
“殿下!請等等!”卻在這時,一道聲音從看臺下傳出,衆人看去,正是尹千秋,彷彿已經被陽炎遺忘了的尹千秋,他想做什麼?
陽炎腳步微微一頓,只是沒有回頭。
只聽尹千秋說道:“殿下,師兄曾爲太華宗立下過汗馬功勞,雖忤逆殿下,但師兄已死,一切罪責也該消除了,懇請殿下讓師兄入土爲安。”
說着,尹千秋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華虛背上的是造反罪,按理來說,是要不得好死,只是暴屍荒野都算是好的了,想要入土安葬根本不可能,因此尹千秋纔會如此。
“你知道本皇子爲何不殺你麼?”陽炎忽然反問道。
尹千秋一怔,隨即道:“千秋不知。”他確實不知道,本來他以爲是他的那番話讓陽炎收起了殺心,現在看來,恐怕並非如此。
“若是華虛當真聽你的,還想要逃,本皇子會讓你們傾刻間人頭落地。”陽炎淡淡地說道,讓尹千秋心裡一顫,難怪師兄不肯跟他走,恐怕他也明白,若是這麼做了,陽炎就會即刻對他們二人下殺手,那時候他連說遺言的機會也沒有了,而尹千秋也會跟着他陪葬,再無半點回旋的餘地。
沒想到,師兄臨死之時又救了他一次。
尹千秋只覺鼻尖酸酸的,卻是強行忍住即將落下的淚,他說過不能讓師兄失望的,而哭,只會顯示他的軟弱。
這時,陽炎又道:“但這並非本皇子放過你的理由,既然他識趣,本皇子也不想做的太絕,給了他吩咐後事的機會,而你,本皇子只是認爲你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日後你便安心呆在太華宗,做好你該做的事,其它的事就別想了,就算你恨本皇子也得憋在心裡。”
“不過你要記住,你的命是本皇子暫時借給你的,隨時可以收回來。”
說完,陽炎便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冰若言也不知何時又跟在了他身後,二人的身影越行越遠。
“殿下!師兄最後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做的事,殿下您也是身不由己,讓我別恨你!”尹千秋站了起來,對着幾乎消失在廣場的陽炎喊了一聲,一滴淚水終於滴落,“啪嗒”一聲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