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姬無憂眯了眯眼睛,還真是小瞧了他,居然可以破開他的風雷怒嘯掌。
雖然只是玄階武技,但就算是預測地榜十名開外二十名以內的妖孽面對這一招,也需得使用真本事以地階武技相抗,而這小子才只是靈元境七重而已。
而且這小子的劍技也着實古怪,每一劍都比前一劍強橫數倍,層層疊加下來,竟是威力不斷暴漲,接下來的這兩劍便是連他都感覺到了強大。
“七靈印!”姬無憂雙手結印,體內靈元運轉如潮,鼓聲如雷,而在他身周浮現出七道氣息恐怖的靈印。
他的目光直視那兩道如影隨形劈斬而來的血色劍芒,滿是冷厲與不屑。
“出!”隨着他輕飄飄地一指點出,其中兩道靈印“嗖”地一聲呼嘯飛出,分別撞向一前一後兩道血色劍芒,餘下五道靈印依舊環繞身前。
轟!轟!
一前一後兩聲巨響幾乎沒有間隙地連成一片,狂暴的氣浪席捲四方之時,第六道血色劍芒突然分裂成兩道劍芒,將那其中飛向第七道劍芒的靈印一併攔下,發生猛烈無比的爆炸。
而那第七道劍芒絲毫無損地持續朝着姬無憂爆射而去。
嗖嗖嗖!
姬無憂心念一動,環繞身前的五道靈印依次呼嘯而出,一一與那第七道血色劍芒相撞。
轟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碰撞之中,一道道靈印崩潰掉來,而那第七道血色劍芒只是消磨了小部分,依舊還剩下大半威力。
姬無憂臉色微凝,這一劍居然變得如此之強,七靈印已經算是玄階極品武技,而且他的修爲可是足足高了陽炎兩個境界,卻也無法將這一劍擊潰來。
“虎嘯龍吟拳!”
空間中彷彿有巨龍盤旋高吟,同時又響起猛虎怒吼之聲,這並非是錯覺,而是姬無憂身後突然浮現的一龍一虎兩道虛影發出的震耳欲聾的咆哮。
尖銳的音波刺穿空氣,即便是退到極遠處的人羣都感覺耳膜像是要被震裂開來一樣,一些人已經捂住耳朵臉龐扭曲,看起來極爲痛苦。
光是這虎嘯龍吟之聲就有着極強的殺傷力,那縮水了一半的第七道血色劍芒首當其衝,竟是硬生生被震散掉來。
轟!
姬無憂一拳轟出,背後那一龍一虎兩道虛影咆哮而出,交纏在一起如同螺旋鑽一般高速旋轉着爆射而出,所過之處空氣紛紛炸裂,地面瘋狂塌陷。
陽炎此時雙目都有些泛紅,其中積蓄的劍意和殺意都攀升到了極爲恐怖的地步,若是有尋常靈元境強者與他對視,立刻就會被刺瞎眼睛,神智變得癲狂。
七殺劍法,唯殺之劍核心就是殺,殺心不止,殺意不休,劍氣不斷,連綿不絕,越戰越強!
第七劍,早已不是唯殺之劍的極限。
隨着陽炎手持天行劍一揮,第八道血色劍芒赫然出世,那股殺伐劍威幾乎是讓得遠處的觀戰人羣都心神顫慄,雙腿發軟。
殺!
吼!
唯殺之劍殺伐無盡,那虎嘯龍吟拳更是霸道無雙,不可一世,二者氣勢絲毫不讓,在衆多驚駭的目光之中狠狠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
刺目的光芒遮蔽了絕大多數人的眼睛,只感覺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同時毀滅的風暴席捲四方。
雖說他們處於安全地帶,仍是感覺有驚人的狂風氣浪撲面而來,臉頰疼痛。
就連並未離得太遠的房玄、於道朋、秦宇三人都催動了護體靈元將掃蕩而來的餘波抵擋下來,同時目光凝重地望着那處戰場。
這一次碰撞,二人算是平分秋色,無論是那龍虎虛影還是血色劍芒都在爆炸中崩潰掉來,滾滾氣浪將陽炎和姬無憂的一頭黑髮吹得迎風亂舞。
兩人目光隔空碰撞,都是殺機滔天。
前者是因爲殺伐之勢攀升到了化作實質的地步,渾身殺氣外放,渴望殺戮和飲血;後者純粹是對前者展露出來的驚人天賦和實力產生了強烈的殺機。
這個楊九才靈元境七重修爲,就能夠與他戰鬥到如此地步,若是等到這小子踏入靈元境九重,只怕是不遜色於那三位的威脅了。
淘汰賽其實也是贈予九州天才的一場大機緣和大造化,能活下來的人,即使是被淘汰者,收益都絕對不菲,而且實力或多或少都會有所增進。
以這小子的天賦,等到淘汰賽結束未必不會在修爲上更進一步,那時將更難對付了。
必須儘早扼殺掉!
與他一樣想法的還有房玄和於道朋,此子現在就已經這麼難纏,絕不可讓他得到地脈靈泉的洗禮,否則就是養虎爲患了。
心念至此,二人目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身形一動,就準備加入那處戰場。
以姬無憂的驕傲,是絕計不會對一個修爲遠不如自己的人動用全力的,哪怕對方的實力已經足以讓他高看一眼。
但夜長夢多,拖延下去只會引更多的人來,變數已經夠多的了,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然而房玄身形剛一動,一杆黑色長槍就攜帶着恐怖巨力砸落下來,逼得他不得不停了下來,眼眸冰冷地注視着笑吟吟的黑衣青年。
“我們的戰鬥,可還沒有結束呢!”秦宇眼中紅光大盛,剛纔一番激戰剛好熱完身就因爲陽炎的到來中斷了,那邊的大戰早就看得他手癢癢了。
當然,不只是這一個原因就是了。
房玄眼神陰翳,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要快速解決楊九,有於道朋幫忙也足夠了。
“那就繼續吧!”房玄也絲毫不客氣,話音剛落,就身如鬼魅一般掠出,無情劍如毒蛇一般將秦宇全身籠罩。
秦宇舔了舔嘴脣,笑容森寒,像是一尊蟄伏了無數載的嗜血兇獸突然甦醒,掄起黑煞槍就和房玄戰作一團。
大戰一觸即發!
“六道風雲!”
另一邊,於道朋身形無阻地闖入姬無憂和陽炎的戰場,二話不說,從陽炎背後施展地階武技突襲而至。
他選擇的時機極爲恰當,此時姬無憂剛好施展了一門地階武技,而陽炎也正好揮斬出了唯殺之劍最後一劍,亦即是殺伐劍勢積蓄到極致頂峰的第九劍,可謂是針尖對麥芒。
此時此刻,陽炎的後背空門大開,根本不可能回防他這突襲一擊。
這一下擊中,陽炎不死也要重傷,下面就簡單多了。
抱着這種想法,他彷彿已經預見了陽炎被他在全身要害洞穿出六個血淋淋的血洞時的悽慘模樣。
“不要怪我狠辣,是你太自不量力,不懂得收斂鋒芒。”於道朋在心中憐憫地說道。
噗呲!噗呲!噗呲!……
劍光穿透血肉的聲音是那麼的悅耳,如他所料,六道風雲在一名男子身上撕裂開了六個觸目驚心的血洞,而且全是位於要害部位。
其中之一是心臟,左胸腔霍然變成了一個大血窟窿,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面的心臟中間空蕩蕩的。
男子痛哼一聲,遭到致命創傷的身軀緩緩倒下。
於道朋的臉色卻一點點僵硬了下來,因爲命中的那名男子並不是他的目標陽炎,而是一開始頂撞過他們的中年文士!
他連房玄的一千五百倍勢都承受不住,怎麼敢替陽炎擋下自己的這招六道風雲?
“你不要命了麼!”一向風輕雲淡的於道朋幾乎氣急敗壞地吼道,當然不是因爲誤傷了他人,而是因爲中年文士這一擋破壞了他迅速解決掉陽炎的謀劃。
經過這麼一耽擱,陽炎和姬無憂的碰撞已經結束,依舊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陽炎殺念滔天地轉過身來,目光冷淡地盯着於道朋,令得他渾身汗毛豎起,彷彿有股寒意從後脊衝入腦髓,涼意嗖嗖。
顯然,方纔一瞬間發生的事,他都知道了。
於道朋嘴角抽搐了下,竟莫名有些心虛道:“這是他自己要找死,可不關我事。”
“號稱名門正派的青城派門下有你這樣的弟子倒是宗門不幸了。”陽炎語氣淡漠,但任誰都聽得出其中的譏諷之意。
敵人之間不用講究仁慈和道義,背後偷襲雖然令人不齒,倒也談不上對錯,但是傷及無辜卻還要找尋藉口和推諉責任,這等當了婊 子還要立牌坊的作爲,實在讓人作嘔。
於道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很是難看,剛要反駁,陽炎已是不再看他,微微蹲下身查看了下中年文士的傷勢。
幸虧他曾經是天玄境強者,縱然境界跌落,生命力卻較靈元境之人更加旺盛,此刻雖然氣若游絲,但還不至於一命嗚呼。
陽炎取出一枚氣血丹給他服下,同時替他引導藥力,總算是穩住了他的傷勢並且開始癒合。
這個過程中,於道朋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趁機對陽炎出手。
姬無憂忽然鐵青着臉走了過來,冷冷地盯着他:“你爲何要這麼做?”
雖然扼殺陽炎也是他的想法,但他是何等驕傲的人,要殺要廢,正大光明的憑實力即可,背後偷襲這種小人行徑他從來不屑爲之。
何況,於道朋這種作爲,豈不是在認爲,他連一個靈元境七重的小子都收拾不了?
於道朋聳了聳肩道:“我只不過是想速戰速決罷了,拖的越久來的人越多,我可不想再有別的變數。”
姬無憂冷哼了聲,卻也不再說什麼,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於道朋乃是同層次的妖孽人物,也不會由他教訓。
而這時,陽炎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