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好麼?”
水念予芳心一顫,他目光灼熱得讓她有種想要逃開的衝動,但那一瞬間,她又好似看到了,陽炎的眼神裡似乎好像隱隱蘊藏了一絲期待。
他真的很想自己和他一起,站在校場的高臺上點將、誓師、開拔、出征麼?
好久,她才勉強壓抑住芳心的悸動,垂下眼簾,輕輕點了下頭:“……嗯。”
聲若蚊吶,耳力不強的人幾乎很難聽到她的迴應,陽炎卻聽得真真切切,而且她那微赧低頭的神態也足以說明她是答應了。
其實陽炎是覺得這段時間自己忙於各種事情,太過冷落了水念予,上次還惹她生氣,想着要補償一下。
至於爲何會想到這種補償方式,陽炎沒有想過。
而且,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知爲何,此刻的陽炎卻十分高興,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一絲淡淡的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水念予看着他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都是易容過的臉,但此刻相視而笑,卻彷彿看到了最真實的對方。
一個丰神如玉,隱見皇者風範,傲然劍骨彷彿融化出了一絲柔情。
一個清麗脫俗,容顏絕世,彷彿洗滌凡塵的人間仙子,世上再沒有和她一樣乾淨得讓任何人都自慚形穢的女子了,但凡有一絲褻瀆之意都是最不可饒恕之罪,哪怕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也難贖億萬分之一!
這一幕,好似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卷,讓人不忍心打破。
“楚姑娘應該快回來了……”水念予率先忍不住內心的羞意,挪開了目光,只怕再看下去會永遠都捨不得分開來。
“我已經回來了……”楚月兒幽幽說道,水念予開出的藥方以將軍府的能量並不難抓,她早就抓完藥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常……啊不是,一進門就看到這兩人手握着手,靠得非常近,柔情蜜意地相視而笑,專注到全然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果然,我是多餘的……楚月兒心酸極了。
乍然聽到不屬於對方的聲音,陽炎和水念予皆是一驚,握在一起手下意識地分了開來。
旖旎、歲月靜好的氣氛蕩然無存。
“啊?你回來啦……”水念予欣喜地接過楚月兒手中的藥包,拿上血靈芝,道:“我這就去熬藥,你們慢聊。”
說罷,她便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楚月兒的閨房。
摸了摸稍稍發燙的耳根,水念予努力平復了一下心跳頻率,心中不由暗暗納悶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這麼不淡定,莫非是病了?
微微搖頭,她將無厘頭的想法拋出腦海,像平常一樣熬藥去了。
楚月兒的閨房內,兩人大眼瞪小眼,陽炎是覺得和楚月兒無話可說,楚月兒是覺得剛纔的水念予神態舉止有點異樣,不會是這個混蛋真的欺負人家了吧?
但是剛纔那一幕,又不大像是。
便疑神疑鬼起來。
直到水念予將藥熬好,端了進來,兩人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氣氛稍顯詭異。
“一共熬了五碗,楚姑娘,你喝一碗,阿九先喝兩碗,過了十二個時辰再喝剩下兩碗,這樣就能完美吸收血靈芝的藥力。”水念予看着二人說道。
“不必這麼麻煩,剩下兩碗你來喝。”陽炎淡淡說道。
水念予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嫣然一笑:“好,我們一起喝。”
楚月兒看看陽炎,又看看水念予,鬱悶道:“喂!你們兩個……能不能稍稍注意下本姑娘的存在呢?好歹我也是個大活人美女耶!”
陽炎面無表情,水念予稍稍尷尬道:“對不起,我也沒有忽視楚姑娘。”
“算了!本姑娘都習慣了……”楚月兒擺了擺手,一句話道盡了心酸,傷痕累累的心已變得堅強。
都是負心漢混蛋,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楚月兒幽幽嘆息,她也不知道如果那個負心漢如果回心轉意,自己是否也會心無芥蒂地重新接受他?
但是這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癡心妄想罷了,那個負心漢和陽炎截然不同,陽炎看似無情實有情,而他……看似有情實則無情。
無情之人即使回頭,也會再一次將她殘忍拋棄。
她不願意再一次承受那樣的痛苦了。
“等等……我也要喝?”楚月兒後知後覺地詫異道。
“你不是想學武功麼?喝了這碗千年血靈芝熬的藥,少說也能躋身二流高手之列,不過你底子薄弱,得一口一口喝。”水念予微微一笑,說道。
楚月兒螓首搖得撥浪鼓似的,道:“不行,這麼珍貴的藥一滴都是寶,我怎麼能要呢?”
“就當是感謝這段時日來你對我的幫助,楚姑娘切莫推辭,否則我也不知何以爲報了。”水念予情真意切地說道。
楚月兒還是不肯接受:“我楚月兒豈是狹恩圖報之人?再說我做的這些都微不足道,你若是當我楚月兒是朋友就別再提報恩的事了。”
水念予好說歹說,楚月兒皆是拒絕,無奈只好求助似地看向陽炎。
陽炎道:“你若當阿水是朋友就不應推辭,我和阿水很快就會離開京都,你一個弱女子如無武功傍身,再次遭遇當日的場景,當如何?”
楚月兒如遭當頭棒喝,愣在原地。
不得不說,陽炎的話精準切入了她的要害,雖然秦壽已經死了,但是她父親一心想要用自己和高門大戶聯姻來鞏固勢力,難保不會有一天噩夢重現,那時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拿什麼來反抗呢?
一旦失貞,她便也只能選擇認命或者……死了。
如果她有一身好武功,像秦壽那樣的紈絝子弟休想奈何她,還有眼前這個混蛋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欺負自己和水姑娘了。
想到這裡,楚月兒怦然心動,開始動搖了。
陽炎冷笑道:“還不喝的話,我不介意給你灌下去。”
“混蛋!你欺負人!”楚月兒委屈極了,但迎着陽炎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從,他真的會來硬的。
哼!野蠻人!
軟硬兼施之下,楚月兒終於是同意了喝藥。
水念予和陽炎相視一眼,水念予目送秋波,暗暗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陽炎神態淡然,一個小丫頭收拾起來輕而易舉。
他似乎忘記了,楚月兒的年齡要比他大上十多歲,他自己纔是小的那個。
“楚姑娘,我替你護法。”水念予將一碗藥端給楚月兒,說道。
楚月兒接過藥碗,輕笑道:“不用了,我可以的。”
她堅持,水念予也只好由她了。
水念予和陽炎各自先端起一碗,一飲而盡,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隨後藥力在體內逐漸散發開來,兩人凝神靜心,開始專注於血靈芝藥力的煉化。
血靈芝至陽至剛,即使水念予已經竭力用其他藥材中和了,藥性依舊暴烈異常,加上二人爲了不使藥力逸散到體外而浪費,封閉了全身毛孔,將血靈芝的藥力死死鎖在體內,導致體內就好像一尊火爐一般,燃燒着熊熊烈火。
藥力完全發酵沒幾個呼吸,陽炎就汗水淋漓,全身溼透,像是剛從河裡撈起來的一樣。
“好霸道的藥性!”陽炎暗暗心驚,中和了部分藥性的五分之一都如此強橫,真若是一口氣吞下整株血靈芝,肉身絕對承受不起,必然爆體而亡!
幸虧有水念予,陽炎安下心來,專心煉化體內暴虐的血靈芝藥力,流經四肢百骸,融入血肉、內臟、經脈、血管、骨骼、骨髓……人體的每一處之中。
楚月兒遵照水念予的囑咐,用湯匙勺起少量藥汁含入口中,甜甜的,好喝!
楚月兒詫異地將藥汁吞嚥入腹,還以爲會很苦很難喝呢,不都說良藥苦口嘛,以前喝的藥都苦得要死。
千年血靈芝就是不一樣啊!
等了一會兒,除了小腹有點暖暖的之外,沒有異常,便放心大膽地又勺起一勺喝下。
“好好喝!”楚月兒眼睛大亮,一口一口地喝着藥,越來越快,越喝越大口,最後忍不住乾脆扔掉湯匙,端起還剩下的半碗就“咕嚕咕嚕”地一喝到底。
一滴不剩!
“唔啊……這真是本姑娘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藥了……嗝~”楚月兒意猶未盡地放下空了的藥碗,小貓似的眯起了眼睛,愜意地打了個飽嗝。
還伸出小舌舔舐掉小嘴及邊上殘留的藥汁,千年血靈芝可寶貴了,不能浪費!
“嗯?”
楚月兒忽然感覺不太對勁,小腹怎麼越來越熱了,像是有一團烈火正在猛烈燃燒一樣,很快身體也發起燙來,變得和烙鐵一樣紅得嚇人。
“熱……好熱啊……怎麼會這麼熱?”楚月兒全身開始分泌出大量香香的汗液,鬢角和額前的髮絲溼漉漉地黏在了臉上,雙頰酡紅,耳根一直到玉頸都通紅似火,比喝醉了酒的人臉色還紅。
身體像火燒一樣,楚月兒腦袋暈乎乎的,神智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好熱……到底是怎麼回事?太熱了!”楚月兒汗如雨下,衣裙整個被淋溼了,勾勒出浮凸有致的玉體曲線,在意識模糊下難受地扭動着。
突然,楚月兒開始撕扯起了自己的衣裙。
“不行……楊九還在這裡……我不能……不能脫衣服……”她還存有一絲理智,極力剋制想要涼快的衝動。
然而,血靈芝的藥力還在她體內不斷髮酵,要知道她可是不知不覺和陽炎、水念予一樣喝下了一整碗藥汁,連陽炎都不得不全神貫注煉化藥力,更何況是一點武功也不會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