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全軍將士在陽炎的率領下士氣如虹,從山坡衝下,如山河決堤,勢不可擋!
水念予看向付觀音道:“還能走麼?”
付觀音歉意道:“這鳥羽有毒,我需要全力運功壓制,走不了了。”
水念予點了點頭,將她打橫抱起向着不遠處山路旁邊叢高草密的地方走去。
“等等。”付觀音叫住她,低聲附在丹青鳥耳畔說了句什麼,丹青鳥鳴叫一聲,扇動羽翼飛向靖樑城的方向。
“好了。”她的臉色好像更加蒼白了。
水念予抱着她走進叢高草密裡,將她平放在草地上,輕聲道:“你忍着點。”
“嗯……嗯哼!”付觀音剛應了一聲,水念予已將插在她肩頭的翎羽拔出來,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水念予又將她身上其他部位插着的翎羽快速拔出,一道道血箭從傷口噴射出來,那血竟是綠色,濺落在草木上迅速冒起青煙,將其腐蝕。
果然有毒!
水念予看着因失血而臉色更爲蒼白的她道:“封住周天心脈,我來給你驅毒,可能有點痛。”
付觀音無力地點了點頭。
刻不容緩,水念予當即脫下她身上的盔甲,染血的裡衣和綢褲,一具半裸的仙子玉體幕天席地,展露在空氣中,美得令人窒息。
“……”
付觀音緊閉雙目,睫毛微顫,蒼白的臉色都好似回覆了些許紅潤。
幸虧水念予是一位女子,否則她都無地自容了。
水念予無心欣賞她那宛若仙玉雕鑄的美麗胴體,原本潔白無瑕的嬌軀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孔正在不斷流出綠色的毒血,像小溪一樣蜿蜒流淌。
“這毒……”水念予心中暗驚,這女子還能活着真是上天垂憐了。
她將針囊攤開在草地上,從中取出一根銀針,輕拈着紮在付觀音玉體上,落針處白皙雪膚剎那通紅如烙鐵,一縷縷青煙宛若蒸汽一樣冒了出來。
“嗯哼!”付觀音儘管已有心理準備,這一針落下,像有火在燒一樣,仍是痛得悶哼出聲,玉手緊握,嬌軀劇烈一顫。
這叫做有點痛?
姑娘,你是不是對“有點”這兩個字有什麼誤會?
沒等她忍不住詢問出口,水念予面不改色地紮下第二針。
“啊……唔!”付觀音剛要張口痛呼,忙咬緊脣瓣,將痛呼化爲嗚咽,緊閉的眼角擠出兩行清淚,額頭上冷汗都流了出來。
天哪!這一針比剛纔還痛!
本姑娘不會還沒被毒死,就要被活活痛死吧?
感受到她玉肌緊繃起來,水念予柳眉微蹙,輕聲道:“放輕鬆我纔好下針,不然會更痛。”
付觀音:“……”
還是讓我死了吧……她內心默默流淚。
不過她的身體卻很配合地放鬆下來,讓水念予繼續下針,付觀音頭一次刻骨銘心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痛不欲生,地獄十八層的酷刑也不過如此吧?
當第八針落下,她已是全身被冷汗溼透,紅得跟煮熟的蝦米一樣,虛脫無力地仰躺在草地上,劇烈喘息着,豐潤的脣瓣上牙印無數,咬出了血,纖纖玉手也被自己的指甲扎破得血肉模糊。
水念予眸光波動了下,安慰道:“再忍忍,還有最後一針,不會痛的。”
“真信你本姑娘名字就可以倒過來寫了。”
付觀音心中暗暗腹誹,翻了個白眼,竟有種妖豔的嫵媚。
最後一針要扎的是檀中穴,水念予不可避免地要解開她的褻衣,這樣一來,付觀音整個上半身都完全裸呈在了草地裡。
霎時間,春光無限。
遺憾的是她左胸上被翎羽扎破了一個血孔,劇毒將它表面的雪膚都染成了青綠色,與右胸的晶瑩雪白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頗爲詭異。
突然展現的美妙春光,並不能讓水念予爲之分神,她的眼神專注,以極快的速度下針,第九根針精準地紮在了最後一個檀中穴上。
嗤嗤嗤!
宛若冷水澆築在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上,付觀音曼妙如仙的玉體上滋溜出滾滾如煙的青色霧氣,升騰而起。
“呃啊!”付觀音驀然睜開眼睛,嬌軀痙攣,無以言喻的痛苦讓得她幾乎咬碎了銀牙,發出一聲淒厲的呻,吟,白眼一翻,竟是痛得昏死了過去。
水念予輕聲道:“這下真的不會痛了。”
如果付觀音還能聽到她這句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青色霧氣逐漸變得稀薄,等到她的玉體不再有青煙冒出,水念予這才收起九根銀針,快速替她穿戴好衣物,遮掩住香豔的春光。
“好了。”水念予輕舒一口氣,不知道陽炎那邊如何了。
不過她並不擔心,唯一的九階意獸丹青鳥都被付觀音馴服,倒戈相向,這一戰毫無懸念。
事實的確如此,陽炎一馬當先,劍光所過,意獸皆滅,如入無人之境!
丹青鳥所至,寸草不生!
武昭公主、軒轅破、贏王、汾陽公主、汾陽駙馬、崔王等將領奮勇殺敵,步騎配合無間,十萬大軍勢如破竹。
靖樑城守軍士氣大振,個個浴血奮戰,與援軍裡應外合,局勢逆轉。
殘陽如血,映照在滿城的屍體上,血流成河,到處是殘垣斷壁,然而城頭上屬於劍武帝國的旗幟依舊高掛於空,迎風飄揚。
意獸潮終於退了!
“靖樑城守住了!我們贏了!”守軍將士高聲歡呼,沾滿血污的臉上笑容燦爛,縱然再重的傷勢,也無法阻擋勝利的喜悅。
“是啊!我們贏了!”靖樑城主將欣慰地笑了,到底是支撐到了最後。
此生,再無憾事!
他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身軀依舊挺直,就如這座城池一樣,即使滿目瘡痍,始終屹立不倒。
“將軍!”
一位位守軍將士跪倒在面前,沉痛道:“一路走好!”
陽炎朝着那道身影拱手一禮,輕聲道:“一路走好。”
儘管他和這位將軍素未謀面,但如此人物,值得任何人以遵禮相待。
“戰爭太殘酷了,也不知道這場戰爭何時能夠平息。”霓彩兒幽幽嘆道,這是她第一次親臨戰場,才知何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只是一次意獸潮,靖樑城三萬守軍,主將和數位將領戰死,倖存下來的僅有不到六千人,而且個個身負重傷!
陽炎的十萬大軍,傷亡也高達七千多人!
可謂慘烈!
不過意獸同樣死傷慘重,雖然有不少逃回了深山老林,短時間內也難成氣候了。
靖樑城之危,算是已解,要考慮的就是如何休養生息了。
驀然,眉心處灼熱感傳來,陽炎摸了摸,那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心念一動,陽炎以玄寒罡氣在掌心凝聚出一塊冰鏡,對着眉心一照,發現多了一條藍色豎痕,微微泛着光芒。
他看向霓彩兒,霓彩兒也正訝然地看着他問道:“夫君,你眉心怎麼……”
她的眉心沒有藍色豎痕。
贏王、汾陽公主夫婦、崔王等人也沒有。
再看向軒轅破,果然他的眉心也有一條豎痕,不過是綠色的,而且比陽炎的短了許多,也沒有什麼光芒。
水念予和付觀音走過來時,陽炎也注意到她們的眉心都有綠色豎痕,長短不一,亮度也不同,但似乎豎痕越長,泛着的光芒也會越亮。
懷德皇帝曾言,爭奪到人、地、資源就可以獲得相應的天道符印碎片,最終凝聚出完整的天道符印就是百國大戰的勝利方,而且只有天降者能夠凝聚天道符印。
意獸潮進攻靖樑城,陽炎率軍擊退意獸,保住了靖樑城,按理來說,就會得到一定數量的天道符印碎片。
看來眉心出現的這條豎痕,很有可能就是所謂的天道符印碎片凝聚而成,根據每位天降者的功勞大小,獲得的天道符印碎片數量不同,從而導致凝聚出來的豎痕長短和亮度各不相同。
至於爲何陽炎的豎痕是藍色的,而水念予、付觀音和軒轅破的卻是綠色?
陽炎猜測是因爲自己是主帥的緣故,導致豎痕顏色特殊,同時部下的功勞也會按一定比例折算到他這位主帥的身上。
所以,他的藍色豎痕最長也最亮,付觀音僅次之,軒轅破再次之。
水念予沒有出戰,但救了付觀音,所以也有綠色豎痕凝聚出來,但最短,也最爲黯淡。
而霓彩兒、贏王、汾陽公主夫婦、崔王等其他人因爲不是天降者,雖然各有功勞在身卻不會出現綠色豎痕。
“有意思。”陽炎在心中自言自語道,“那便將之稱爲天道符痕吧。”
“今日多虧了楊帥及時趕到,否則……還請楊帥和諸位將軍移駕城主府,容我等爲諸位接風洗塵。”名爲馮興霸的將領和其餘幾位將領一同前來拜謝。
陽炎淡淡道:“也好。”
一路急行軍加上激戰一日,此刻天色已晚,大軍的確需要休整了。
接風宴上,觥籌交錯,靖樑城幾位守軍將領和士兵們興致高昂,醉意薰然,彷彿想要以此麻痹神經,不去傷懷戰死的弟兄。
陽炎勒令衆將士淺嘗輒止,無人敢違。
於是出現了奇葩的一幕,接風的人都倒下了,客人卻還清醒無比。
接風宴後,衆人各自回到安排好的住所或者營房。
陽炎向着一處營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