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雲轉身便逃,他這一轉身之間,竟是如蛟龍翻身一樣,黑暗的虛空出現了一層靈浪,靈浪將那些洶涌而的惡鬼捲開,而他的身體則在那靈浪之中消失不見。
他逃的果斷而迅速,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在他消失的一瞬間,秦央臉上涌起了驚恐之色,秦央手中秦廣王璽不知何時已經化爲一團黑煙,黑煙之中惡鬼洶涌,轉眼之間已經將他吞沒。
這麼久以來,秦央與秦廣王璽之中的器靈相鬥,時刻防備着。
直到霸陵城中出現願焰燃燒到了城隍府中,他立即知道機會來。果然,器靈要抵擋願焰,被秦央趁機在秦廣王璽之中種下了一縷神念,然而,那個時候江流雲在旁邊虎視,即使是他多年來的目的就快要達成了,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更是假裝法力不支。
但是江流雲依然發現了他的目的果斷的出手了,不過,這些依然在他的計算之中,他以秦廣王璽抵擋,借江流雲的法力來擊殺已經被他逼在一角的器靈。
江流雲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發現中了算計之後轉身便逃了。若是他不走的話,秦央要想殺他只怕還不容易。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算計了江流雲,卻又被器靈欺騙了。
“這器靈狡詐無比,原來早已經侵入了我的心中。”秦央想到這裡突然又醒悟般的想道:“我明白了,無論是誰得了這秦廣王印都將成爲器靈,成爲印中惡鬼,即使是我將原有器靈殺死,種下了自己的神念,當我種下神唸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器靈,無論是誰都將如此,除非他道心圓融毫無破綻,哈哈哈,我等着你們……”
秦廣王璽是強大的寶物,得之可控秦廣王城。這正如世間的權勢名利一樣,沒有得到之前,人人都想要得到,但是在得到了之後,他們卻沒有發現,那個人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名利場中的惡鬼。
江流雲才從那城隍府中鑽出,撲面而來的是一片火海,護身靈力如浪翻涌,將火焰擋在身外,然後,他卻清晰的感應到有一道道劍絲將他護身靈力切開,他身形翻轉,靈浪翻涌,再次使出之前那種遁法。
然而他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隱遁而走,一片火舌朝他捲來,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他立即手捏劍訣,腳踏罡步,嘴裡念着玄奧法咒。
隨着他的動作起時,他周身的護身靈力頓時變得無比的流暢,就像是風,將那些火焰吹開,又如漩渦水流,將一道道劍絲順勢吞噬。
他在那願焰之中踏步行罡,身體竟是若隱若現,無窮的劍絲竟是奈何不了他。
就在這時,一聲道聲音落入江流流雲的耳中:“江流雲,你爲什麼要殺害你的掌門師兄。”
這聲音彷彿能透過肉體直接衝入靈魂當中。
“江流雲,你難道不想要秦廣王璽了嗎?”
這聲音落下後,纏綿着江流雲周身不放的火焰突然消失,一個自火焰之中走出,一襲藍色的法袍,周身是烈焰燃燒。
江流雲停了下來看着陳景,他突然冷笑一聲,道:“你也配。”話落便要衝天而起。
“師姐。”陳景突然大聲道,江流雲擡頭一看,一個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正是葉清雪,他心中一驚。
就在他心中一驚之間,那被他封印着在手臂上的惡鬼居然趁機衝開了封印。對於這些惡鬼來手,法力非其所長,但是狡詐詭異之處卻讓人防不勝防。
也就在這時,四面八方的火焰如洶涌而起將他淹沒,同時之間那上空的葉清雪化爲一道白光飛逝而下。江流雲翻轉身體,如青龍翻身,周身靈浪涌起。
一道道劍氣順着靈浪刺進去,卻被靈浪順勢帶了出來。
只見一隻蝴蝶突然飛了進去,在靈浪之中飛舞着,順勢的繞着江流雲而飛。
自上而下的看去,只見到火漲之中有一人周身生浪,而一隻蝴蝶又在那靈浪之中飛舞,一圈一圈過後,那蝴蝶竟是越來越靠近江流雲。
江流雲大汗淋漓,心中恐懼,暗道:“這小賊何時學得這麼一手法術了,剛剛那個葉清雪居然是幻術,我竟上了小賊的當,沒能及時離去,若是在別處別時我倒還不怕他,但是現在我體有惡鬼,實在不便爭鬥,也罷,我且很與他虛以委蛇一番,過後再收拾他。”
“陳景,我有秘密告訴你。”江流雲突然說道。
“什麼秘密?”陳景問道。
“關於長生的秘密。”江流雲道。
“你說來聽聽。”
陳景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半點的興奮,江流雲心中大恨,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當時手中一顆青珠吧?”
“繼續說。”
江流雲聽着陳景那不緊不慢的聲音,心中怒氣洶涌,只是無論他怎麼躲避,那蝴蝶都依然越來越近。
“你先收了神通再說。”江流雲大聲道。
“好。”陳景立即回答道,這聲音聽在江流雲的耳中竟有一種空幻的感覺,就這聲音響起後,蝴蝶竟是真的消失了。
江流雲心中一鬆,護身靈力一弱,一隻蝴蝶突然映入眼中,他心中大驚,拼了命的噴出一口本命丹氣,這丹氣如劍一樣刺向蝴蝶,而他本人則快速的向後倒飛起。
就在那丹氣擊中蝴蝶的一瞬間,蝴蝶如煙塵一樣的破散了。而江流雲倒飛而起身體突然崩散開來,一隻蝴蝶自他的身上翩翩飛起,飛入了火焰之中。
這些爭鬥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霸陵城中看到的人並不多。對於他們來說,江流雲已經與惡鬼沒有區別了,而陳景早就有殺江流雲之心,之前與他說話也不只不過是分他的心,修行之人爭鬥勝負只在一念之間,然而江流雲心性堅定,並沒有給他機會,即使是陳景拿秦廣王璽誘惑他,他都沒有一絲的意動,就在他要離去之時,陳景突然叫一聲師姐竟是讓江流雲心中生出波動,而那葉清雪正是迷天蝶所化。
對於江流雲這種心性緊定的修行人來說,又豈是一般幻術所能迷幻到的,只要心不生幻,世間便無術可幻心。陳景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先喊了一聲“師姐”,讓江流雲自己心中生出這種意念,而迷天蝶的幻術才應其心而生。
後面江流雲叫陳景收了神通,陳景回答‘好’時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看來陳景一定會收的,他心中已經起了那個意,所以又爲迷天蝶所幻。然而那迷幻也只是一瞬間,可是隻一瞬間就已經足夠了。
蝴蝶在火焰之中飛啊飛,看上去無比的悠閒,卻又似困於牢籠之中,飛不出這方空間。
惡鬼不知在何時已經不再出現了,離得近人都發現了,一個個興奮不己,然而陳景卻知道一切還剛剛開始,江流雲都從那裡面出來了,那麼秦廣王璽便要出世了。
他心中這般想着,大地上突然有一騎將躍出,那大地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無形地空氣。黑騎將渾身重鎧,手持黑戟,才一出現,就像是衝碎了空間,將那願焰衝的碎亂不堪,一戟刺出,仿如穿過了虛空直刺火焰之中飄飛的藍蝴蝶。
蝴蝶如受戟風激盪一樣飄飛開來,憑空一閃又已經消失。黑鎧重將手中的黑戟突然在身前一攪,一隻蝴蝶便出現了,蝴蝶翅膀扇動,便已經脫離了黑戟籠罩範圍。
這突然出現黑鎧騎將身上陰森森,滿城之人擡頭看到,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敢說話,彷彿被黑鎧騎將身上氣勢所懾,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恐懼感,有許多更是渾身顫抖着。
就在這裡,四方城守中南城守嚴仲喊道:“爲河神爺助威,殺魔。”
另三位城也大聲喊道:“……殺魔。”
先是旁邊的人呼應着,慢慢的傳導開來,一會兒後,殺魔之聲已經形成一片聲浪。
黑暗之中,霸陵城外遠遠的圍着遠近各處趕來的妖靈,不知其數。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山中玄門弟子,虛靈散播飛出去的話他們已經知道,只是卻根本就沒有如虛靈想象的那樣進入霸陵城,而是選擇了坐等。他們當然也知道此時城中有一個神祗在,在他們看來,陳景根本就是貪念欲起妄想蛇吞象,死有餘辜。
“四位神祗入城,兩位神祗離去,還有兩位,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居然硬要留下來,想來那秦廣王璽對於他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一個身着陰陽道袍的道人笑着說道,他是九華州三大道門之一馭風門的弟子,據傳馭風門的馭風訣能夠招來九天巽風,可吹人三魂七魄,威力極大。
他這一說話,旁邊立即有個小道門的弟子說道:“神道己亂,盡是一些披毛帶鱗之輩佔據神位,它們巧得機緣開靈,也不知潛心修行,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收束衆生信仰。”
“他們難道還想九天封神?”另又有一人問道。
“癡心妄想。”
“那兩個沒有出來的神祗有一個是涇河河神陳景,以前還以爲會成爲一個非常之人,那年繡春彎一戰當真讓人驚豔,現在真是叫人失望。”
“呵呵,他不過是陰世歸來的怨靈,已經不再是人,你們沒有見過他在黑曜州的樣子,那又怎能再稱之爲人,若非葉清雪,他此時早已經活剮在剮龍坡了。”馭風門弟子說道。
“只是這霸陵城的人卻是可惜了。”有人感嘆道。
“萬生衆生於天地間生存,物競天澤,沒有誰要對誰負責,我們若要救他,必定不要他們感激,不在意他們的膜拜。他們不救他們,他們也沒有資格怨恨我們。”
這一處的玄門弟子總共有十多個,其他的人並沒有說什麼。除此之外,別的地方還有不少玄門道派弟子,一個個指指點點說着,神情頗爲輕鬆,就像眼前並不是一座處於隨時都要滅亡二十萬生靈的城,而像是在看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