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王禪靠近,一個店小二縮着脖子靠了上來:“大爺可是要住店還請稍等片刻,現在裡面正在查對路引,大爺若不見怪,可以隨我到一旁的酒樓,喝杯茶水,用不了多少功夫,就沒事了”
王禪擡眼看了一眼,也不多說,只把身子一側,運轉元神法力,天視地聽,轉眼間就將整個客棧,裡裡外外都看了個通透,不但見到白素貞和小青,連最後一進院落中的赫連鐵樹和那金姓中年人也全都歷歷在目,查看的一清二楚。
“嗯?你們是白素素和侍女小青?”客棧大堂上,此時熙熙攘攘,站滿了住店的旅客,三教九流,男女混雜,正對着上方靠着一座屏風,擺着一桌豐盛的酒席,香氣四溢,酒乃是陳年的烈酒,清冽如水,十幾個身披鐵甲的軍士,分雁翅排開,手按刀柄,簇擁着中間一頭戴紫金冠,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
只是舉止輕佻,目光陰冷,獨自一人端坐在卓後,眼睛在面前的簿冊上一掃,隨後就盯上了剛剛從店後轉出來的白素貞和小青身上。
“明明二八年華,卻懷抱嬰兒,手持利器,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人,先把路引拿出來看看”輕輕的掃了一眼,那年輕男子也不說話,只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飲,卻有他身邊一名大漢,上前一步,高聲斷喝。
“哼,不過是一哨野兵,也敢作威作福。我們兩個花錢住店,礙着你們什麼事了,若要查看路引,可有三押司出具的手令,若沒有,憑什麼給你們看?”
小青在鳩摩家幾十年,雖然足跡不出雲夢大澤,但平常耳濡目染卻也知道東夷大夏的一些規矩,這“路引”一說乃是大夏王朝學自中央皇朝管轄黎民的一種手段,爲的就是限制人口流失,但凡有人穿州過縣,從一地到另一地的,便都要去當地的三押司開具此物,每到一處,都要蓋上官府大印。但東夷之地多草原戈壁,尤其是有窮氏一十八族,人口億萬,全以遊牧爲生,一年四季不斷遷移,身上哪裡有什麼路引出具,因此多年以來,人王此舉也不見成效,距離王城一遠,便形同虛設。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妞兒,不過我王文長就喜歡這樣不聽話的,玩起來才別有滋味。”那年輕男子聞言之下,目光一閃,突然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來:“世人都說女子賢淑,如小鳥依人,百依百順最好,我卻以爲那實在無趣到了極點,這天下美人多了,可若沒有些反抗,哪有所謂的牀第之樂呢。你們兩個,身懷兇器,又懷抱嬰兒,正好數月之前,王城之中有妖人搶了文王幼子出逃,我看你們實在可疑來人,給我帶回府裡,待本公子慢慢拷問”
“公子神目如電,一眼就看出其中蹊蹺,果然不愧是仙師門下,日後必成劍仙一流”先前說話那大漢,似乎早就司空見慣,知道王文長的目的何在,當下哈哈一笑,拍了一記馬匹,隨即便喚了左右去拿兩女。
這王文長,出身大夏世家,雖非正統嫡系,卻將王城中那些世家紈絝的做派學了個通透,其父駐軍在風陵渡,官職雖然不大,但天高皇帝遠,手握兵權,卻是把持住了來往商家的咽喉命脈,因此家資鉅萬,油水極多。王文長在風陵渡一帶,自然能夠橫行無忌,加上年少輕狂,性好漁色,每每當街劫掠女子,白日宣yin,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世俗女子,.凡胎,與白素貞和小青一比,立刻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試想王文長目睹之下,如何還能放過,立刻借題發揮,不想歪打正着,卻把事情說了個.不離十。
白素貞懷中所抱,可不就是許文宗的幼子許仙麼。
“你找死”小青雙目圓睜,這王文長說話,赤luo裸,擺明了是要假公濟私,抓了她們姐妹二人去yin辱作樂,連一旁的白素貞都聽得怒火沖天,手指剛一彈動,就聽鏗鏘一聲劍鳴,小青已經長劍出鞘,用手一指,一道青光四面亂飛,刷刷刷刷刷,血光飛濺,只見那劍光分化,一分爲二,只朝前一撲,立刻就將擋在面前的十幾個兵丁大漢,削去了頭顱。
只有那王文長一驚之下,竟然也抖手放出了一溜光芒,大如栲栳,粉紅色的一團,甜香四溢,百忙之中居然擋住了小青一劍,但小青自幼苦修劍道,最近又得了王禪口述太乙分光劍訣的法門,修爲精進,雖還未成元神,卻也絕非王文長這等酒色之徒所能抗衡。
是以一劍之下,雖被擋住,劍氣激射,卻也將此人連人帶桌子一起劈飛了出去。
半空中,狂吐鮮血,眼看着半條命都丟了去
“什麼東西?”
王文長撲通一聲落在地上,慘叫連天,被他拋出去的那一物,卻猛然一轉,滴溜溜現出光中一柄扇面上畫滿了輕紗美人的摺扇,臨到近前,被小青一劍劈中,咔嚓一響,斷成兩截,卻冷不防就從那十幾根扇骨中齊齊射出一股白煙。
剛一落在鼻中,就只覺甜香膩人,渾身一顫,小青身子一晃,勉強站住,臉上卻已有一抹不正常的灼紅顯現出來,手腳一陣發軟,不由喘氣連連,香汗如雨。
“閉住呼吸這是赤身教的五yin桃花散”
突然,整個大堂內憑空捲起一陣陰風,直颳得人心驚膽戰,寒毛倒豎。“何方神聖?”白素貞身如電閃,進退如風,一手抱着許仙,一手緊緊抓住小青,連忙用法力護身,隨後就只見當空之中猛然現出一隻大手,籠罩四方,在那虛空裡,輕輕一抓,頓時大堂內外,剩下的兵丁甲士全都倒地,竟是轉眼間便被人攝去了體內生魂。
“少主人,你終於回來了”
白素貞反應極快,隨後就聽出是王禪的聲音。果然片刻之後,陰風一消,王禪一步跨出虛空來,對着小青的面門囁脣一吹,登時化作一道白氣鑽入鼻孔,如烈陽化雪,瞬息便將體內毒氣清除乾淨,悠悠醒來。
“你們兩個隨我來”王禪在酒樓之中,見王文長起了色心,小青出手殺人,立刻施展神通用太陰抓魂手攝去了一干人等的魂魄。這些兵丁甲士,雖然也有些武藝,但不明神通,魂魄與常人無異,哪裡能擋得住王禪的手段。
不知不覺,全都死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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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先下手爲強
風陵渡往上,赤水河逶迤蜿蜒,浩浩蕩蕩如同汪洋大海,匯聚周邊山川地貌靈氣,乃東夷一地兩大河流之一,沿途穿越無數地帶,養育萬千文明,其中好處,自是不必多言。
這大河上下,在流經風陵渡七千兩百裡左右,羣山地氣凝成一團,一路延伸到河牀底部,岩土所至之處,不論山川大地,草木魚蝦,人獸飛禽,無形中都得了這地氣滋養,水脈滋潤,年深日久,靈異精怪也比別的地方多出許多來。
而崤山以東,距離風陵渡三千六百里外,沿河聳立的羅霄山,便正是這一帶水域最爲兇險的所在,處處都是怒水懸崖,壁立千仞,水捲浪急,險惡異常。但偏偏是景色雄奇壯麗,一路蜿蜒,蒼松翠柏,靈氣充沛。循山而入,一千八百里,草木生靈連同山川地貌,無數年代以來都受赤水河中地氣同化,早已生出無數的礦藏,加上赤水河中,河沙如血,飽含了海量的五金之精,只要能夠提煉出來,便是世間凝練法寶飛劍,最上乘的材質之一。
因此,歷代以來,這地方都有無數妖魔鬼怪盤踞,佔山爲王。
“這裡原來就是羅霄山地方倒是不錯,只可惜所得非人,終究是污了靈山大川。”王禪自鎮上,帶走兩女,一路無話,只架起一片黃雲,風馳電掣般沿河而上,半路里剛一駐足,就發現此處情景,似乎有些熟悉,卻是方纔他趕往風陵渡的時候,也曾途經此地。
正是那羣山深處,被一片邪氣籠罩的所在。當時王禪急於趕路,也沒當回事,此時故地重遊,站在高空俯瞰下去,才知道這裡是羅霄山。
王禪見得這山中四處,怪石嶙峋,草木叢生,一面江水奔騰咆哮,氣勢如雷,一面卻鬱鬱蔥蔥,清新怡人,大小雖然和崤山差不多少,但景色卻大不相同。
一山中開,赤水河從中奔出,兩岸先崖峭壁,如刀劈斧剁,藤蔓叢生,時有猿猴跳躍,再往裡看,山中更有許多懸空棧道,支出山崖以外,盤山修建,顯然這裡也並非全無人跡。
腳下略微一頓,黃雲往下一落,便自飛臨到了羅霄山上空,距離越近,果然就看得這山中瀰漫邪氣,絲絲縷縷,衝上高空,雖有天風吹拂卻始終不散。
再往下去,氣息陡然一變,無數草木深處都有一股股人腰身粗細的白氣如同狼煙般騰起于山中各處,滾滾煙嵐,彌天極地,羣山之間,一片灰白,偶有山風吹過,送入其中,淡淡甜香,沁人心脾。
白素貞和小青站在雲頭之上,看到這等景象,都也只覺得心中一片舒緩,面色陶醉,清香入鼻,不知不覺間,眼皮發沉,就要睡去。
“哎呀,不好,這東西和那店中所遇之物如出一轍,姐姐快快閉住呼吸咱們這是到哪了?”剛在客棧中吃了個虧,小青心神一迷,卻隨即猛然驚醒過來,一震劍光,當即護在體外,連白素貞都一併罩了進去。
“反應的還不錯”王禪看了小青一眼:“這裡就是赤身教在東夷的老巢,這些白煙和之前王文長摺扇中飛出來的東西都是一種,名叫五yin桃花散,乃是以處子天癸混合了桃花瘴氣祭練而成,最能惑亂人心,不成元神,只要吸入一絲,立刻神智迷亂,任人擺佈。”
“少主帶我們來,是否就要對那赤身教下手?”猛的晃了晃腦袋,白素貞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奴婢在鳩摩家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這赤身教的一些事情,知道這一派,原本是中央皇朝境內的魔教一支,後來因不服人皇駕馭,被龐太師領大兵攻破山門,滅了道統,殘存弟子便跑到東夷,被王城中的赫連家族收留,秘密安置在這羅霄山上。”
“聽說那金遊神昔年就是赤身教下三大弟子之一,是修行了上千年的老怪,法力精深,少主若只是單純想要替我們姐妹出氣,實在不必如此那王文長既然已經死了,我們的氣便也出了……。”
“金遊神?姓金的?那就沒有錯了”王禪想起自己方纔在客棧之外,元神法力窺探到的一幕,已經從赫連鐵樹兩人的談話中,知道紅日尊者正在糾集人手,要和自己爲難,這羅霄山的赤身教也已答應參與其中,以他的心性,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不會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