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桑熊大將軍來說,他現在連喪家之犬都不如。因爲即便是喪家之犬最起碼還有個落腳的地方,可現在的他不但沒有落腳的地方,還在被人追殺,有性命危險。
因此這時候的桑熊身邊雖然還有三萬大軍,還是清一色的騎兵,可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統領嶺南數十萬大軍的統帥,更要是一個逃命的叫花子。
因爲這時候他被姬輕塵分兵三路的木戰、李由和姬軒轅追殺,已經在逃命中。
這一路上他跟三人都有過交鋒,而木戰和李由以及姬軒轅三人相互之間配合的很默契,不管桑熊怎麼率領大軍擊殺他們,總有兩支騎兵相互配合圍殺他,這使得桑熊三戰三敗,讓桑熊在這一路上吃盡了苦頭。
本來桑熊率領大軍左衝右突,殺到了泗縣,就是想跟桑切斯的大軍會合,在一同對付木戰他們。
可是當桑熊到了泗縣,才發現桑切斯已經率領大軍殺到了晉州城下,正準備攻城。
桑熊知道了桑切斯大軍的位置,正準備率領大軍去跟桑切斯會合,可大軍還沒有行動就被木戰的騎兵堵在了前方的道路上,他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忙派人給桑切斯送信,讓桑切斯率領大軍來支援他,而他在泗縣紮下了營盤,準備跟木戰和李由、姬軒轅的大軍一戰。
泗縣跟晉州城有一百里的距離,木戰大軍一堵在了桑熊的面前,兩地之間短短的一百里就成了桑熊不可逾越的鴻溝,成了決定桑熊生死的鴻溝。
大帳裡,燈火通明。
桑熊坐在主帥的位置上沉默不語。他的臉色很陰沉,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他是上午到了泗縣,見到桑切斯去攻打晉州城了,自己去晉州城的路又被木戰堵住,就立即向桑切斯派出了信使。可是一直到現在,他的信使走了一撥又一撥,可總沒有一個給他送來隻言片語的消息。
這讓桑熊的心裡很不平靜。
而且,這一路上有三支騎兵追殺他,現在三支大軍中只有木戰的鐵騎堵在了他的前面,李由和姬軒轅的鐵騎還沒有出現,這讓桑熊很擔心。因爲泗縣不想是他逃跑的路上一樣,有足夠的突圍的空間,泗縣通往晉州城的道路已經被堵住,只有兩條路可以通向夷州,要是剩下的李由和姬軒轅的大軍堵住了這兩條路,三支大燕鐵騎夾擊他,他就完蛋了!
因此即便是紮營在泗縣,距離桑切斯只有一百里的距離,可桑熊依舊很懼怕——
就在桑熊這般沉思時,他的帳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繼而就見一名斥候快步走進大帳。
“大將軍,在我們的左方十里處發現了大燕鐵騎,人數大概有六千左右。”斥候說道。
“什麼?”桑熊聽到這?到這個消息,一下子起身問道,他是不敢相信自己剛到泗縣,怎麼頃刻之間就有兩路大燕騎兵追上了自己?之前自己明明是已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擺脫了他們啊!
“你確定?”桑熊急切的問道。
斥候微微點頭,他不是第一次跟大燕騎兵交手了,因此很熟悉大燕鐵騎。
桑熊的臉色變得有點煞白,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是繼續待在泗縣等桑切斯的大軍,還是立即率領大軍離開,以免被另外一支還沒有出現的騎兵堵住了剩下的唯一一條能夠退出泗縣的路,將自己困在泗縣。
這兩種選擇既有利又有弊!
這時候的桑熊難以決斷了!
可就在桑熊糾結的時候,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見又有一名斥候衝進了大帳,氣喘吁吁的說道,“大將軍,我們發現了大燕騎兵,就在我們大營的右方,距離我們有十里的距離。”
“撲通——”聽到這名斥候的回報,桑熊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因爲他有點難以接受眼前自己被圍的事實。
他大營的右方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夷族,這也是唯一一條可以通往夷州的路,可現在已經被大燕騎兵給堵住了,他又該怎麼辦呢?
一下子,桑熊的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狀的恐懼。
“我們的信使呢?有消息了嗎?桑切斯的大軍什麼時候到?”愣神了片刻,桑熊才大聲的吼道。現在的他已經快失去理智,已經快被木戰、李由和姬軒轅的大軍逼瘋了。
兩名斥候自然不知道桑熊派出的信使的情況,就只能沉默不語。
桑熊見狀,就更加惱怒了,大聲罵道,“還不去詢問?快滾——”
兩名斥候飛也似的逃出了大帳。
這時候桑熊一個人在大帳中陷入了沉默之中,現在三條退出都已經被堵死,他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等桑切斯的大軍了!
……
桑熊大營的外圍,大燕的三支騎兵都已經紮營,他們分別是木戰、李由和姬軒轅的大軍,他們根據姬輕塵的命令,千方百計的想辦法,纔將桑熊逼到了泗縣,不然以他們三個人率領的騎兵的戰鬥力,早已將桑熊殲滅在逃跑的路上了。而他們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就是爲了將桑熊逼到泗縣,再通過殲滅桑熊的消息,一下子擊潰桑切斯大軍的鬥志,繼而一舉殲滅了桑切斯的大軍,解除晉州之圍。
現在桑熊已經到了他們預訂的地點,就等姬輕塵一聲令下了。
當然,他們也知道桑熊派出了信使去桑切斯的大營,想讓桑切斯退兵到泗縣。可是沒有了“鐵衣”的相助,桑熊派出的大軍還沒有離開泗縣二十里,就被“東廠”的暗衛給幹掉了。因此現在的桑熊不管用什麼手段,派出多少斥候向桑切斯送信都沒有,他已經成了木戰和李由以及姬軒轅三人的甕中之鱉。
因爲是這樣,因此木戰三人也不急,他們立即發動攻擊在桑熊大軍還沒有恢復體力時發動攻擊,而是在等姬輕塵的命令,他們在等姬輕塵的大軍。
不過這個時候的姬輕塵還在古縣,距離泗縣還有好幾百的距離。自從上次被“鐵衣”的暗衛暗殺之後,第二天他率領大軍進入了古縣,就沒有再繼續行軍,而是待在了古縣。
木戰和李由、姬軒轅三人的戰報通過“內廠”一封一封的傳到了他的手中,他也沒有給三人再下達過什麼命令。
這時的他什麼都沒有幹,而是待在古縣的府衙的書房,正在低頭沉思。
就在剛纔,已經到了晉州的張讓給他送來的消息已經確定了“鐵衣”背叛他的事實,而且張讓還從郭四的口中問出了很多“鐵衣”跟離國暗衛之間合作的很多內幕,這些內幕的內容足以讓姬輕塵震驚,因爲“鐵衣”跟離國暗衛勾結的時間是在三年前他被囚禁時,這就是說“鐵衣”跟離國暗衛已經勾結了四年了。
還有,他從張讓的密信中知道了郭勸盡然跟江柔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上次,江柔被抓,他將這個離國暗衛頭子交給了郭勸,讓郭勸的“鐵衣”負責看守,一直到了他被囚禁,“鐵衣”離開君臨時,他也沒有再詢問過江柔的事情,因爲他相信郭勸會處理好。
可是沒有想到,就在他被囚禁之後郭勸盡然跟江柔……或者說,是江柔用美人計勾引了郭勸。
可不管怎麼樣,“鐵衣”和郭勸背叛他也時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四年了,他被囚禁到現在已經四年多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兄弟,自己信任他勝過信任自己的兄弟,盡然背叛他已經四年了。
這一刻,一向從容淡定的姬輕塵的臉色也變得有點陰沉,他的雙目中盡然全是殺機。
書房中姬輕塵沉默了良久,突然向門外喊道,“讓馮唐來見本王——”
“諾!”內外侍衛領命。
過了良久,就見馮唐風塵僕僕的走進了書房。
“馮唐,你立刻回到晉州告訴張讓,要不惜一切代價滅了‘鐵衣’跟‘鐵衣’勾結的離國暗衛,他要是覺得人手不夠的話,就讓他跟皇兄去要,讓魏忠賢配合他。還有,你們‘內廠’要立即出動精銳,本王想要在回到晉州城時看到郭勸、江柔和郭香抓三人,就是見不到活人也要見到他們的屍體。”
語氣冰冷的說完這句話,姬輕塵就不在言語了。
因爲他的這個命令就等於否定了在“鐵衣”刺殺他時,他告訴郭三的話,會放過郭勸兄妹一馬。當時他以爲郭勸的逼不得已,或者另有苦衷纔會背叛自己。可現在一想,郭勸不是另有苦衷,而且真的被江柔迷住了,是因爲江柔才背叛了自己,爲了女人背叛了他這個兄弟。
“諾!”馮唐領命道,就大步離開了大帳,沒有因爲姬輕塵這個命令跟之前跟郭三說的話不同而驚訝,他心裡早就覺得北遼王姬輕塵該這麼做了。
馮唐離開後姬輕塵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開口喃喃自語道,“郭勸,這次是你逼本王這麼做的,你背叛了本王,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女人,因此這次本王也會讓你嚐嚐這種滋味,你不是還有郭香這個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