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震天,號角聲響徹營地的上空。半柱香的時間,四十萬大軍就已經準備妥當,靜靜的屹立在校場上。
不說這支大軍的戰鬥力,就四十萬這個數字,就足以震住一大部分人了?再加上每人一杆長矛,一柄短刀,刀矛上散發出凜冽的殺氣,讓整個校場籠罩在了蕭殺之中。
這時,李將軍和另外四名武將分別走上了點將臺,其中一人手中還提着一顆人頭,正是被他們在大帳中斬殺的那名將領的。
看到點將臺下一陣騷動,有一部分士卒有點沉不住氣了,因爲這顆頭顱的主人正是他們的主將。
可是他們沒有做什麼,就見提着頭顱的這員武將將這顆頭顱插在一柄長槍上,目光狠狠的掃向出現騷亂的隊伍,朗聲吼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校場上一篇寂靜。
因爲說話的這個人不好惹,他是新軍營的步軍副將,叫屠岸甲,是一個兇殘好殺之人。大燕的新軍想要成軍,就有百分之三的死亡率,這就意味着四十萬步卒中要死一萬兩千人,而這一萬兩千人中被屠岸甲斬殺的有三百多人。
因此步卒大營誰都懼怕屠岸甲,這裡面也包括隊校尉和營都尉等。
現在聽到屠岸甲開口說話,校場的士卒們就不敢有異動了。
屠岸甲對士卒們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繼續朗聲說道,“他叫吉陽,是步軍營前鋒營主將,可是他的頭顱爲什麼在這裡呢?因爲他大逆不道,他想冒犯。將士們,你們知道嗎,君臨城已經烽煙四起,議政王居功自傲,幾天他借自己成婚的日子將陛下請到王府,陛下已經遭到了毒手。現在晉王殿下正在攻打皇城,只要攻下皇城剷除了議政王爲陛下報了仇,他就的大燕的新君,而我們只要協助晉王殿下,助他攻克皇城,助他登基稱帝,晉王殿下是不會忘記我們的。”
“至於吉陽,他就是背叛陛下,背叛晉王殿下而支持議政王姬輕塵的下場。”屠岸甲大聲吼道,渾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的殺意,殺氣濃濃的說道,“你們願不願意隨本將軍一同入羣勤王?”
“——”場面一下子靜止了,沒有人敢回答屠岸甲。不是大家不配合屠岸甲,而是屠岸甲提到一個讓大家戰慄的名字,議政王姬輕塵,作爲一名軍人,他們可以不知道大燕皇帝陛下是誰?不知道大燕丞相是誰?可是不能不知道大燕議政王姬輕塵是誰?議政王姬輕塵可是當初一人拯救了大燕的男人,又是力挽狂瀾,滅了嶺南夷族北上兵鋒的男人,是大燕軍人最崇拜的偶像。現在有人盡然說議政王姬輕塵弒君謀反,要大家去誅殺他,說這話的就是一個大魔鬼,大家也不敢應聲了!
屠岸甲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會?話會遇到這般冷遇,有點愣住了,可隨即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他本想借斬殺了吉陽向士卒示威,以便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可還是小覷了姬輕塵在大燕軍人心目中的分量。
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了,就只能一路走到黑。
“怎麼,你們難道想造反嗎?議政王姬輕塵弒君謀反,難道你們還想要學吉陽一樣,跟他一同造反嗎?”屠岸甲厲聲吼道,他的顏色一動,同樣在點將臺上的同伴已經上千,同他站在一起大聲說道,“將士們,你們要相信事實,相信你們看到的,對,以前議政王殿下是我們軍人的偶像,是我們大燕的擎天柱,可現在他弒君謀反,他就的逆臣賊子,我們要分得清黑白是非,我們不能助紂爲虐!我們要站在晉王殿下的一邊,要誅殺議政王姬輕塵。”
“譁——”
經過這幾名將領的齊力演說,有部分士卒的信心動搖了,他們有點相信了屠岸甲的話了。就在屠岸甲幾人看到這一幕,正準備繼續蠱惑時,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語,“是嗎?諸位將軍的口才不錯啊!”
屠岸甲幾人一聽到這個聲音,大吃一驚,急忙回頭,看到說話之人時,他們嚇得差點跪在點將臺上。
“議政王——”
“殿——殿下——”
“北遼王——”
稱呼之聲殘差不齊,可這稱呼的背後卻暴露了這羣人的心態。稱呼殿下的人明顯跟姬輕塵比較熟悉,稱呼北遼王的人肯定是姬輕塵在北遼時的部下,而只有稱呼姬輕塵爲議政王的人才是跟他比較陌生的人。
“屠岸甲,西州都督府司馬,新軍營副將。”姬輕塵目光盯着屠岸甲說道,他凜冽的目光和殺氣逼得屠岸甲精神快要崩潰時,將目光移向了其餘四人,繼續說道,“李顯,羽林騎都尉,李牧之堂侄,步軍營左衛營主將。郭慶峰,前雲州城將軍,現任步軍右衛主將。”
“你們兩人本王就不用再介紹了吧!”姬輕塵語氣冰冷的說道,目光中殺氣畢露。
“撲通——”就在姬輕塵話音一落時,還沒有被他點名的兩員武將已經下破了膽子,不顧身上的甲冑,就這麼生生跪在了他的面前。
“卑職被奸人誤導,誤入歧途,還請殿下責罰!”兩人開口說道。
他們跟點將臺上的三人不同,他們是北遼步卒出身,是項子羽手下的重步兵中的兩名校尉,因爲李牧之爲了組建新軍,特意從姬輕塵手裡要過來的。
這也算是姬輕塵在新軍中隱藏的兩枚棋子了!
見兩人請罪,一旁的李顯和郭慶峰都沉不住氣了,同時跪在了姬輕塵面前,低聲請罪,他們很清楚以姬輕塵的能力,現在他們想要反抗,其結果就只有一個,就是被斬殺。屠岸甲多麼厲害的人物,多少新軍營士卒都怕他,可是他提到議政王姬輕塵時點將臺下的士卒都不買他的賬,更何況現在姬輕塵現身了,自己幾人還有什麼資本反抗?
一下子,點將臺上就剩下屠岸甲孤零零一個人了!
不過姬輕塵也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大步走到點將臺前,高聲喊道,“將士們,本王就是姬輕塵!”
“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見四十萬士卒高聲喊道,聲震晴天。
屠岸甲聽到這聲高呼,就被嚇的跪在了姬輕塵面前,僅僅只是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四十萬大軍就以姬輕塵馬首是瞻,這要是下達一個軍令,會出現什麼結果呢?屠岸甲想都不敢想了。這一刻他才知道所謂議政王姬輕塵這幾個字在大燕軍人心裡的地位,顯然已經取代了大燕軍神白晉以及上將軍李牧之,已經真正的成了大燕擎天柱,大燕軍人心目中的神了。
“大家正處在三國兵鋒的虎視眈眈之下,而現在國內又出現了叛逆分子,現在本王不要求你們做什麼,只有一點,你們好好訓練,今後本王再帶領你們北上寧州,殺賊人,立功勳,拜將封侯,光耀門楣!”姬輕塵大聲吼道。
“巍巍大燕,永世不倒!血流不盡,死戰不休!”
“大燕不倒,鐵劍依然在!”
……
“屠岸甲,吉陽可是你殺的?”待安撫了四十萬士卒,姬輕塵才轉身向屠岸甲問道。
“屠岸甲犯下了大錯,還請議政王處罰,不過屠岸甲請求議政王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屠岸甲說道。
剛纔經過自己跟姬輕塵在士卒中的影響力的一比較,他就已經認清了形勢,知道自由認罪,沒準還有一條活路,要是再反抗姬輕塵估計性命都不保,纔會態度誠懇的認錯。
屠岸甲是有實力的一員武將,不然也不會充當四十萬步軍的副將。因此在眼下用人之際姬輕塵也沒想過斬殺了屠岸甲,就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的一名軍人,你確實應該死在戰場上。不過,你準備怎麼將功贖罪?”
“屠岸甲願意輕率自己三千親衛,爲殿下充當先鋒,攻破君臨城的城門!”屠岸甲朗聲說道。現在關係到身家性命,他已經不考慮其他問題了。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姬輕塵淡淡的說道,沒有理會感激萬分的屠岸甲,將目光移向了李顯和郭慶峰身上,對李顯說道,“你帶上你的左衛營也跟本王一同走吧!”
又對郭慶峰說道,“你跟他們留在軍營,今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調動軍營大軍一步!”
“諾!”郭慶峰和跪在地上的北遼步卒出身的武將領命。
“立刻去準備兵馬,我們馬上離開!”姬輕塵向屠岸甲和李顯說道。之後他就頭也不回的下了點將臺,騎馬離開了。而屠岸甲和李顯兩人躬身領命,目視着姬輕塵離開的背影,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剛纔姬輕塵注視他們時,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這是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武將能夠抗衡的。
兩人只用了半盅茶的時間就集結了自己的大軍,匆匆出了軍營就看到姬輕塵和他身邊的六萬鐵騎。
一下子兩人就被震住了,然後就是一陣的後怕。
因爲就在剛纔,他們要是在姬輕塵離開之後沒有按照姬輕塵的命令,而是選擇造反的話,估計現在就已經成了這支騎兵的刀下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