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和楚家的人很快便被蕭寅帶過去的消息叫了過來,蕭寅未動任何擺設,一切就是上官然與楚秋雯兩人共進密室爭奪神風掌秘笈自相殘殺最後死於對方手下的場景。
兩邊認領屍體的父親相互敵視着,直到回去,雙方以無暇顧及離魂谷而是轉而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一切都在蕭寅的意料之中。
接下來目標就成了陌歸。
竺卿宛對於自己一下子從小五晉升到小三有點不太習慣,小三,小三,原來有生之年自己還能當回小三。
鍾夢兮的反應幾乎與蕭寅保持着完全一致,看不出任何緊張或是驚訝,彷佛她就是計劃的制定者,眼見着她二人的死狀。
陌歸一如既往的紅着眼遠遠地看着,讓竺卿宛懷疑她的身體是不是全部由眼淚構成,天天哭也不哭得脫水。
竺卿宛出了離魂谷一趟,去了清河古鎮,原本她的丐幫因爲幫主突然消失的緣故出了些狀況,榮成臻涼的到來使一切得以按部就班,同時其風騷吸引了無數丐幫女成員。
是以,竺卿宛只能無限淒涼地說哀嘆:“涼涼,你命犯桃花,我只是其中一朵。”
榮成臻涼拍了拍竺卿宛的腦袋,“小豬,你是風裡桃花,難抓難抓!”
竺卿宛瞪了他一眼,找了個僻靜的地。
“楚秋雯和上官然的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在你扼住命運的喉嚨之前,要先扼住某些傻逼的喉嚨,不然,在你扼住命運喉嚨的時候,有些傻逼已經扼住了你的喉嚨。”
“傻逼?是你麼?”
“我這麼牛逼的人還怕當回傻逼麼?”竺卿宛撅嘴道。
“你還需要扼住一個人的喉嚨。”
“誰?”
“陌歸。”
“鍾夢兮呢?”
榮成臻涼笑笑,“蕭寅會讓你去對付鍾夢兮麼?陌家纔是最大的敵人。”
竺卿宛不解,“你好像對離魂谷的事知道的很清楚。”
“最近清河古鎮來了些身份不明的人,我讓你丐幫的人去查了,是從離魂境南部過來的,大概是陌家派出來的。”
“那就更奇怪了。”疑似之間,竺卿宛道:“楚秋雯和上官然的死分明是蕭寅明顯的殺雞儆猴的動作,按理說陌家現在該靜觀其變纔對,這時候出手,怕是不大合適吧。”
“這隻能說明,蕭寅對此早有佈局,所以陌家要在最快的時候內得手,越拖風險就越大,他們現在一定會催促陌歸開始行動。”
“你一說我就想到一件事,上官然收到的飛鴿傳書是?”
“當然是蕭寅發的。”
“我一直感覺陌歸對蕭寅情深意重,如果她得到神風掌秘笈,勢必不能呆在蕭寅身邊,我不覺得這是她希望的。”
“小豬,你還不懂。”榮成臻涼泛起一絲惆悵,知道得太多,想得太多,煩惱也便隨之而來,他現在真真希望的,是竺卿宛就這麼好好的活着。
忽聞一陣刀劍相擊聲傳來,夾雜着人的驚呼。
竟敢在離魂谷腳下大打出手!
竺卿宛和榮成臻涼對視着,眼神交流。
閒事莫管。
我向來愛管閒事。
不許去!
要不我們來猜拳吧,誰贏聽誰的。
算了,還是去吧。
兩道身影疾風閃過,出現在案發現場,一行家丁打扮的人揮着刀劍劈向對面的人。
那是竺卿宛的丐幫成員!
“呸”,竺卿宛怒氣忽漲,哪來什麼閒事,有人居然敢在她竺幫主頭上動土,在丐幫腳下欺負丐幫的人!
“幫主救命!”那乞丐們回頭看見竺卿宛,大聲呼喊,那家丁模樣的人回頭。
“打狗也要看主人,竟敢動我的人。”
風捲殘雲,水凝針出手,那幫家丁的武器叮叮梆梆掉了一地。榮成臻涼看着竺卿宛嫺熟的手法,如他預設般的準確,果然,竺卿宛天賦異稟。
“本大俠爲江湖清理敗類,爲宇宙掃除隱患,捍衛地球之威嚴,維護世界之和平,使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大氣不污染,地面不塌陷,代表月亮消滅你們!”竺卿宛滿意地看着現場,一時滿腹文采飛揚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拍了拍手掌。
榮成臻涼淡淡地看着,欣賞着水凝針出手的縱橫芳華之姿,竺卿宛需要獨自面對,他便,絕不出手相幫。路很長,想要她安全,必須提升她的實力。
“還不滾!”
竺卿宛無意在清河古鎮殺人,那羣家丁模樣的人自知打不過,便同時撤退。
“什麼人?”
受欺負的乞丐一同上前見過幫主,其中一個瑟瑟地告訴竺卿宛那是榮成臻涼讓他們跟蹤的人,沒想那幫人都是功夫不錯的,便將前去跟蹤的弟兄痛打了番。
竺卿宛吩咐了將受傷的擡下去好好治療,心裡有點摸不着邊。
“陌家的人。”一旁的榮成臻涼拾起她的不解,那眼神原本靜如重山萬里凝起的一抹星輝,看向她時卻成了飄搖翻覆的瓢潑雨水。
竺卿宛側過臉,錯開他翻雲覆雨的眼,你能不能深情在合適的時間?
“就派這些三腳貓功夫的?”竺卿宛不可思議,一羣只能欺負乞丐的人,來幫助陌歸盜取秘笈?
“當然不是,雖然我現在也拿不準她打算怎麼做,但陌家的手段絕非一般,回去以後一定要注意。”
自戀不要緊,你可不可以不要自戀到這種程度,連別人想什麼你都要猜到,竺卿宛用非人類的神眼看着榮成臻涼,面對類似於此種人類,真的有必要成立一個國際反自戀聯盟。
竺卿宛獨自走在會離魂谷的路上,榮成臻涼說他要在清河古鎮觀察陌家的動作,她便不好說什麼。這還是她從進離魂谷以來第一次出谷,還記得上次進去的時候是素月拽了她走的,如今到好把這木樁踩個遍。
古柏木樁高高矮矮地豎着,一邊交錯的根莖陷入深深的泥中,如今仔細一看,才發現腳下是機關暗器,一個沒走好有可能喪命於此,所以谷內之人很少隨意走動,如素月那般是月月進出習慣了的。
蕭寅的冰山面具之後是個怎樣心思細膩的人。
他既以安排好了一切,爲何要她竺卿宛來做這些?
陌歸柔弱膽小的臉後又是一副怎樣的本質?
這個連下雨天都要關心下人是否爲蕭寅加了被子的女子,真當忍心對他下手麼?又或是,蕭寅對她的冷漠是因爲他手中掌握的對於陌家的一切動作?
竺卿宛腦海中浮現出陌歸紅着眼的樣子,讓人且惜憐惜,若非在離魂谷遇到,她一定將她當做那不會武功的大家閨秀待字閨中,懷揣着對未來夫君的期盼。
如果這些人不是來協助奪取秘笈的,那麼派了一些年輕力壯的家丁過來能做些什麼?竺卿宛思前想後,只理出一種可能,運輸。可是,運輸什麼東西,運來還是運走?
竺卿宛思索着,卻忘記了腳下的路。
一腳踏空。
“啊啊啊啊——”身體在木樁上晃動,像從上丟下的箍水桶向水井打水。
不會這麼悲催吧,竺卿宛自覺流年不利,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在木樁上維持自己的平衡。
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有心事?”
典型的蕭寅式,除了蕭寅還能是誰?
“嗯?嗯!你怎麼在這裡?”竺卿宛鬆了一口氣,被人抱一下至少比從這掉下去好。
蕭寅未答,他不能說是因爲沒看到竺卿宛所以出來找她,接着看見她在木樁上掙扎。
竺卿宛抓開他的手,靜靜地走向谷內,蕭寅看着她,青絲隨風飄散,卻灑脫自然的不經染塵初春嫩葉,不爭妖豔卻透徹無暇。這樣的女子,下手利索,不知何時慢慢地駐進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