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張莽忽然出聲了。
衆人看去。
張莽繼續道:“我明明轟碎你了,爲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
風吹雪不回答。
張莽目中閃爍着光芒:“是你的法身吧?真是強大的法身,讓我來猜一猜是什麼?類似不死鳥麼?”
風吹雪依然不回答。
“切...”
張莽變回原樣,站回了黑將軍身後。
其實,他心底倒沒什麼,剛剛雖然他落了下風,但並不是生死相搏。
而若是生死相搏,他瞬間將100點屬性點加入力量範疇,防護力會瞬間升兩個檔次,無論什麼刀都別想斬開自己全力防禦的軀體部位。
同時,他也是吃虧吃在了不知道對方法身的情況下。
而林葉蕭脣角卻是勾起一抹邪魅弧度,看來這位穿越者沒有得到一個好的金手指啊,哼,自己必須低調,以免他動了殺心。
既然黑將軍這一方戰敗了,他也無話可說,便是坐到了下首。
三方將軍彼此之間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於是開始了商談。
黑將軍沉聲道:“世家有兩人一路西來,預計後天就會抵達原皇都附近的廢墟,而在經過豹躍峽時,我們可以襲擊那兩人,從而得到更多有關世家的信息。”
唐藍道:“那兩人我也有耳聞,據說一路在打聽夫子的消息,其中一人是蘇家的叛徒蘇瑜。”
黑將軍奇道:“蘇家叛徒?藍將軍何以知道這種事?”
唐藍道:“莫問信息出處,那蘇瑜實力不弱,還有一個道姑打扮的人我便不清楚了。”
黑將軍道:“不弱又如何?我們三支義軍的主力去狙擊他們,難不成還會讓他們逃了?那也太顯得我們義軍無用了。
而這等明目張膽,毫不掩飾自己世家身份的蠢貨,也是不多了。”
趙燕歌忽道:“會不會是因爲兩人過於強大,而不需要隱瞞呢?”
黑將軍哈哈笑道:“若是按紫將軍的說法,那我們義軍乾脆投降得了,怕這怕那的,還打什麼?”
他側頭看向身後張莽與林葉蕭。
林葉蕭心想,若是按照路數,對方肯定是先來打了小的,再來老的,殺了弱的,引來強的,按部就班從來都是每個世界的規律。
他除了在夫子以及那恐怖怪物面前吃了虧,其他倒也沒遇到過情況,於是點點頭道:“畏首畏尾之輩,終會成爲鼠輩,再無前途!”
張莽也在思索着,他需要認知這個世界的力量,而目前所知的最強勢力便是世家,平日裡世家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來了兩個人,若是不去試探怕是下次就沒有機會了。
何況,他還有100點自由屬性點,只需要在這大戰之前再完成一些自由任務,再增些屬性點便是了。
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什麼強者,真能夠抵禦住他全力的攻擊。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他已厚積薄發,隱忍了十餘年,如今若是連試水一波都不敢,豈非是穿越者之恥?
於是,張莽沉吟半晌,也是道:“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境界等同,全力一擊的情況下,只要不讓他們取出底牌,就可以了。”
唐藍道:“夏野不在此處,而龍象君卻被重傷了...到時候我只能再派其他人蔘戰。”
趙燕歌側頭看了一眼師兄,師兄眼中一片茫然,顯然對怎麼去打不感興趣。
於是,趙燕歌點頭道了聲“贊同”,然後她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遞給唐藍道:“藍將軍,這顆丹藥給龍象君服下吧。”
“謝謝了。”唐藍微笑着,接過瓷瓶。
既然三方意見統一了,下面便是開始佈局後天的“埋伏戰”了。
...
...
“老風,穿我給你挑的這一件去迎戰敵人,顯年輕。”
呂妙妙笑呵呵地把黑貓斗篷遞給夏極。
夏極接過斗篷,他早已不會去在乎外人看法了,見到呂妙妙穿着白貓斗篷,於是便抓着可愛的黑貓斗篷一披而上,然後抓出白刀隨意插在腰間。
他忽然想起劫雲,似乎到現在也未歸來,怕不是迷路了吧?又或者事情未曾解決?
呂妙妙一拉他的手:“又發什麼愣,出發啦。”
她拉着夏極的手。
但卻沒有能夠拉動...
夏極道:“妙妙,天色不早了,明天再出發吧。”
“聽你的,老風!”
當晚...
呂妙妙無法入睡,她忽地一睜眼,只見窗外一道黑影掠過。
她小心地推開窗縫,那黑影無比熟悉,正是自家的老風。
這麼晚了,他去哪兒?
呂妙妙心底想着,但卻沒追出去問,而是躡手躡腳地往側邊房間而去。
她走路的聲音極輕,畢竟是對於“越獄”一道有着老祖層次造詣的女人嘛。
她小心推開隔壁的屋門,果然,牀上空蕩蕩的,確實是老風跑了。
她再度躺回了牀上,嘟着小嘴,兩隻食指“噠噠噠”地對點着。
老風看來藏了不少秘密啊。
次日...
一切無恙。
呂妙妙很乖地沒問昨晚老風去了哪兒。
夏極也什麼都沒說。
兩人吃完早飯,就向着劫地外而去了。
...
...
次日。
豹躍峽。
出入劫地的要道。
幾乎是東西走向的必經之路。
峽谷之窄剛好能通過並行的馬車,而因爲此處已被蔓延的劫地淹沒,故而氣溫焦灼,煙汽蒸騰,遠處不時能見到被高溫扭曲的空氣,以及時而發出“哧哧”聲響的綠色毒霧。
這令人無論是視線還是觸感都極不舒服的環境,顯然還只是火劫的外圍,但卻也是殺人越貨的法外之地。
再往外則是所謂的“編號城”了,不少武者都選擇了在那樣的城裡休息,畢竟還可以免費獲得新朝提供的物資援助。
而今天,豹躍峽外卻是暗藏殺機。
義軍的諸多強者埋伏於此,便是等着獵物進入早已編織好的蛛網。
無論那世家的兩人是什麼人,都只會如蝴蝶,只能在蛛網上掙扎,卻無法掙脫。
黃昏近暮。
風沙卷地。
化作一波波黃色的浪濤從遠處而來,拂地又遠去。
時間漸漸流逝,
未幾,
便是到了星光漫天的時刻了。
冬夜早至,
皓月當空,
將溫熱泛紅的大地照耀的一片皎潔,而遠處,逐漸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個帶着邪氣的世家公子。
一個美豔出塵的道姑。
兩人腳步甚至連停都沒停。
似乎是根本沒察覺到前方的危機。
張莽看了一眼林葉蕭,再掃了一眼遠處的龍象君,以及那一位被逼無奈才吐露自己叫“小風”的少年。
自己,龍象君,小風都是十一境巔峰的強者。
林葉蕭雖然不是,但他作爲穿越者,卻有着絕對不弱於十一境巔峰的底牌。
除此之外,義軍並不弱,還派出了足足八位十一境強者,三十位凝練出了法相的血脈覺醒者。
這樣的陣容,去捕獲區區兩個世家人,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
但不這也不行,張莽爲人謹慎,何況這又是第一次與世家交鋒,他自然需要這麼做。
他收斂氣息,感受着那兩名世家人腳步聲的迫近。
蝴蝶...
很快就要鑽入蛛網了。
戰鬥...
即將觸發。
張莽心神愈發平靜,再一側頭,只見林葉蕭脣角勾勒着一抹邪魅笑容,雙眼裡散發着迷人光芒。
張莽順着他目光看去...
那是走在左側的道姑。
不得不承認,這世家的道姑很有味道,古典美人,氣質出塵,飄渺脫俗...便是自己也有些心動。
但他可不會爲女人動心。
而那道姑身側的世家公子,估計就是唐藍所說的蘇家叛徒蘇瑜了。
而在他看到那道姑時,道姑顯然也已經看到了他。
目光交錯的一剎那,靠近道姑與蘇瑜的義軍強者就已經出手了。
四位十一境強者,九位凝練了法相的血脈覺醒者,同時出手,構建成了第一波強大的攻勢。
氣浪如潮,其中混雜着各色奇異的法相力量,以及法身力量。
煙塵滾滾,光影閃爍,雷鳴轟動之間,強大的能量向四周擴散開去,展露法身而顯出的巨大輪廓帶來了讓人真氣都快粘滯的威壓。
這些威壓彼此重疊,交錯於一處。
化作極強力量,向着那公子與道姑,如神明的大手覆壓而去。
塵石捲起,氣浪如長鞭在崖壁抽極出道道深痕。
“受死!!”
“世家人,爲你們的罪行贖罪吧!!”
“今日是審判的時候了!”
“死吧!!”
第一道強勢的攻勢纔剛出。
第二道稍遠一些的強者再度發動了攻勢。
同時,三位十一境巔峰,以及林葉蕭都作爲壓軸而迅速地欺身靠近,準備爲這萬無一失的攻勢,再添加一份保險。
沒有人覺得這兩個世家人能逃脫。
但關鍵時刻,義軍這邊必定會稍稍留情,以便帶回去嚴刑拷打而獲得關於世家的信息。
張莽心底忽然生出一些不安。
因爲,他沒有在那世家兩人身上看到半點恐懼。
同時,他高屬性的直覺在瘋狂地提示着他,讓他趕緊逃。
這種提示,他只在還未走出穿越而來的小鎮時纔有這種感知...
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雖然不明白哪裡出了錯,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在衆人皆前進的時候緩下了步伐,並且飛快地往後而去。
他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着是慘嚎聲傳來。
慘嚎不是世家人發出的,而是義軍的強者。
最初的慘叫好像是點燃了導火索,緊接着便是幾乎於同一時刻爆發的恐懼聲音。
張莽不明白。
他無法明白...
這究竟是什麼世界?
忽然,他下意識地仰頭。
因爲他感到天地忽地黯淡了一下,彌散的星光就如前世的白熾燈忽地被人按下了“關閉”按鈕,而忽然失去了光芒。
極度的、難以形容的、浩蕩如深海,神秘如星空的恐懼感淹沒了他的心。
他只覺心臟落入了寒冬大雪,無法喘息。
直覺的預警已經高達了極致,難以再高!!
張莽再無猶豫,他把所有的自由屬性點都點在了力量上,
同一時刻他軀體開始變化,他釋放了法身,
他爆喝一聲,煙塵飛散裡,他足下大地已化作深坑,而反彈的巨大力量帶動着他,如同流星般往遠處狂射而去。
但...
有什麼比光更快?
那是星光,
如水般柔和,
從無窮遠處而來,
卻又於剎那降臨,
以超過了手術刀的精準,以無法理解的形式穿透了張莽的一切防禦,刺破了他的丹田,同時粉碎了他一切的經脈,但卻讓他不至於死去。
林葉蕭很是聰明,他看到張莽退後,他也悄悄縮了回去,此時看到那星光,眸子裡露出無比恐懼。
但緊接着,便是一股幸災樂禍。
嘿...
這一下省的我動手了。
但,他的幸災樂禍還未結束。
一道星光再次穿透了他的小腹,擰碎了他完成任務後好不容易恢復的丹田與經脈,將他艱難地提升起來的境界再度打爲廢渣。
遙遠的世界裡,一雙雪白的足踝踩踏過溫熱的大地,祂攏了攏漆黑長袍,轉身離去。
祂粉碎了張莽的丹田,以提供一組可供參考的數據。
粉碎了林葉蕭的丹田,以考證二次復原的可能性。
這些對於那個男人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數據。
祂做完這一切,便是消失在了星光裡。
而天地,也纔剛剛再度明亮了起來。
照耀清楚豹躍峽峽口的殺伐。
說殺伐,真的很不合適。
因爲這完全就是一邊倒的虐殺。
蘇瑜只是“哼”了一聲,墨汁般的黑影已經從他七竅裡飛出,纏住了那些攻來的強者,他抓着森然骨刀,隨意地手起刀落。
每一次斬殺,骨刀就會鮮豔幾分。
呂嬋只是揮了揮道袍的長袖,衝到她面前的人便是失魂落魄,如是丟了魂兒般,她再一揮袖,袖風便化作了鋒利的刀刃掠過來人的脖子。
再一片徹底虐殺,與哀嚎聲裡。
呂嬋面前只剩下最後一人,那是一個小山般地大個子——龍象君。
而蘇瑜面前也只剩一人了。
那是個抓着刀的少年。
蘇瑜顯然認得這少年,畢竟之前在望江樓見過一面,這少年可是擊殺了鬼帝三大弟子之一的存在。
於是,蘇瑜如是獲得了一份禮物般,露出驚喜的微笑:“風南北,你老師呢?”
...
PS :小水發現自己太強了,雖說請了假,但居然還是肝出了三更,嗯,禮炮,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