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女帝
楚致淵再次運轉陰陽返虛訣，頓時感覺到天地不同。
一陰一陽兩道氣息分別從頭頂與腳底涌出，在膻中處交匯，化爲一道奇異氣息，擴散至周身。
周身處於這奇異氣息之下，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中。
既寧靜，又靈動。
好像深海里的一條游魚，寧靜卻不呆板，靈動卻不浮躁。
楚致淵覺得這狀態很奇妙。
他試着在這般狀態下練功，發現並不妨礙。
一陰一陽兩道氣息與靈氣並不衝突，甚至不需要有意識的引導，已然自行運轉。
只要不去有意的停住，它們便自行運轉無礙，一直可以運行下去。
楚致淵越發覺得玄妙。
他看向程妙真，程妙真近在咫尺，晶瑩肌膚吹彈可破。
程妙真退後兩步，輕聲道：“如何？”
楚致淵緩緩點頭：“練成了。”
程妙真露出笑容。
楚致淵道：“練了這個，會到何等境界？”
“返虛之境，共六層虛境，身虛，心虛，神虛，清虛，太虛，元虛，我如今處於心虛境，你現在是身虛境。”
“身虛……”楚致淵道：“身體變得輕盈？”
“是。”程妙真輕輕點頭：“會將後天陰氣濁氣褪去，心虛會有心境的變化，神虛則是精神變化，再往後便不知道了。”
楚致淵道：“此訣確實玄妙，至少能遮掩氣息。”
“遮掩氣息確實厲害。”程妙真道。
除了小姨與母親，甚至大哥都不知道自己有修爲在身。
她們不是自己發現的，而是自己說的，否則也發現不了。
楚致淵抱拳：“我會練一練看，多謝殿下。”
程妙真輕輕搖頭：“不怨我便好。”
她往前走，楚致淵繼續往外走。
來到公主府門口時，楚致淵讓她留步，不必出門。
程妙真卻堅持送他出了公主府大門，目送他在郭馳他們簇擁下離開。
此時斜月掛天。
繁星隱隱。
公主府的大街燈籠處處，他們一行人慢慢消失在燈光中，漸漸融入遠處的夜色中。
程妙真靜靜站在公主府臺階下，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
忽然覺得周身輕鬆下來。
念頭也通達。
陰陽二氣變得越發活潑靈動，卻是不知不覺進了一層，來到了神虛之境。
精神驟然提升，思維靈動而活潑，彷彿一下變得聰明起來。
她深深看一眼遠處，轉身慢慢返回公主府。
殊妃正靜靜坐在前廳的桌邊，看她回來：“如何了？”
“嗯，他沒有拒絕。”
“唉……”殊妃嘆一口氣：“如此資質，卻又這般豁達，委實是人中龍鳳。”
“娘——！”
“罷了，隨緣吧。”殊妃搖搖頭：“他還是值得往來的，不成夫妻也能成朋友，時常找他說說話，對身心都大有益處。”
程妙真道：“就怕他不喜歡。”
“你這般容貌，賞心悅目，他怎會不喜歡？”殊妃輕笑：“再厲害的男人，也過不了美人關的。”
程妙真有些不好意思：“我哪算什麼美人，蕭若靈可是玉京第一美人，據說美極。”
“你也不差。”殊妃道：“你大哥這回呀……”
她輕輕搖頭：“情關難過吶。”
如果真這麼容易過，自己也不會陷進去這麼多年。
——
楚致淵返回聽濤院，繼續練陰陽返虛訣，覺得奇妙無比。
越練越覺身體輕盈，覺得自己化爲了陰陽二氣。
他忽然覺得，練了此訣的自己，能不能打破大宗師的束縛？
殺大宗師之下，煞氣還會臨體嗎？
他頓時蠢蠢欲動，卻沒急着動手，先要把陰陽返虛訣練到更深火候，碰上機會再說。
大宗師要戒殺，可身爲武林中人，怎麼可能一直沒有殺人的衝動，不是隻有邪宗妖人該殺。
——
華燈初上。
楚明軒的皇子府，楚致淵一抵達府外，楚明軒與楚致霆楚致川便迎了出來，將他迎進府內。
四人圍桌而坐，美味佳餚已經擺好，一罈藥酒已經準備好。
四人開始吃飯喝酒。
自從楚致淵成爲大宗師以來，這並不是第一次相聚。
四人聚在一起吃飯喝酒閒聊，已然成爲常態。
一邊吃吃喝喝，一邊閒聊朝廷之事，說到了大蒙。
“老四，你可聽到消息了？”
楚致淵放下酒杯：“十八叔，什麼消息？”
“大蒙皇位傳給了九公主殿下。”
“嗯——？”楚致淵一怔，忙道：“傳給了誰？”
“想不到吧？”楚明軒笑道：“就是跟老四你比武的那個九公主殿下，李紅昭。”
“……傳位給她？不可能！”
楚致霆與楚致川斷然否決。
他們也是頭一次聽到。
楚明軒道：“我也是剛打聽來的消息，應該錯不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傳遍了。”
“不應該啊。”楚致川皺眉：“怎麼可能傳給她？傳給一個女人？好像大蒙從前沒有女人爲皇帝吧？”
這打破了世人的想象。
別說在大蒙，便是大貞與大景，也不可能出現女皇帝。
更何況是尚武強橫的大蒙。
這是皇帝老糊塗了，還是被李紅昭蠱惑了？
“不可能。”楚致霆搖頭：“應該是謠傳。”
“你們兩個！”楚明軒沒好氣的道：“絕不是謠傳！”
楚致霆不服氣的道：“那十八叔你覺得可能嗎？一聽就不可能的事。”
楚致川道：“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吧？大蒙這是在爭皇位？”
楚致淵沉吟不語。
三人發現了他的沉吟，看向他。
楚明軒道：“老四你覺得可能嗎？九殿下可能成爲皇帝嗎？”
楚致淵緩緩道：“未必不可能。”
當時那三位大宗師，固然可能是押送李紅昭的，但也可能是保護李紅昭的。
要是押送，其實沒必要三位大宗師，兩位就足夠。
如果是保護李紅昭，三位就不多了。
皇帝下秘旨讓她儘快回去，可能不是爲了對付她，而是要把皇位傳給她。
如果沒聽到蘇秋雁所說的旨意，乍一聽這消息，可能很難相信。
但有了蘇秋雁那一道聖旨，此事再看便不覺得匪夷所思了。
“女皇帝啊……”楚明軒感慨：“這氣魄當真不一樣，不愧是大蒙皇帝！”
“也可能是被逼無奈吧。”楚致淵道。
他相信如果大蒙皇帝還有選擇，就不會做這個選擇。
大蒙出一位女皇帝，其衝擊力太大，有可能動搖江山社稷。
楚致川道：“不過，天子劍真能認主？”
“絕對錯不了的。”楚明軒忙道：“我這消息絕對可靠！”
楚致淵沒有問消息來自哪裡，這是秘密不能隨便打聽。
看來這消息沒問題，李紅昭真成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