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子跑進女廁,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爲這個門口最近。
把脫下來的牛仔褲扔到洗手盆裡,擰開上面的水龍頭,把牛仔褲徹底溼透。
“嗚嗚嗚......”
衛生間裡有女人恐懼絕望的哭聲。
江子涯沒搭理,自己這也不確定能出去呢,一會出不去再回來和她一起哭。
拎着溼透的牛仔褲,穿着豹紋平角小內褲,光着膀子,再次來到鐵門前。
把溼噠噠滴水的牛仔褲兩三下,綁在三根挨着的鐵欄杆上,然後拿起旁邊較短的鋼管插進牛仔褲與鐵柵欄之間。
雙手用力,把鋼管橫過來形成絞盤,然後就好像轉動方向盤一般,開始擰動鋼管。
牛仔褲與鋼管纏繞,越擰越緊,眼看着鐵柵欄開始彎曲變形,最後竟然挨在了一起。
(牛仔布料有很大比例的棉,而棉的細胞分子形狀是耳蝸狀的,這就決定了它在吸水之後會發生明顯的膨脹,分子間的間隙被水填滿,故而抗拉力大增。)
這時候,邊上兩根鐵欄杆旁邊的空隙,已經足夠江子涯鑽出去。
他沒有管衛生間裡哭泣的女人,快速在柵欄的空隙裡鑽出去,直奔箱子裡停着的一輛皮卡車走過去。
一邊走,一邊用體恤衫纏住胳膊,到了皮卡車近前,使勁一個頂肘,打破了車玻璃。
手探進車內打開車門,拽掉打火線,兩頭一對,三兩下,皮卡車打着了火。
江子涯綁上安全帶,踩着油門,猛打方向盤,使勁朝着鐵欄杆撞過去。
“Duang,Duang,Duang!”
連續三下,車頭都撞癟了,那鐵欄杆的焊點才震落,咣噹一聲,鐵柵欄門倒在地上。
下車,沒有自顧自的跑路,而是徑直跑到大廳,聽着裡面的哭喊聲,看着濃煙滾滾。
空間足夠大,火勢還在向上,這給了裡面的人,更多的活命機會。
“這面有出口,扶着牆,衛生間的方向!”
江子涯用雙手攏着嘴,大聲呼喊了三次。
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開始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知道自己的呼喊起了作用,應該可以救活不少性命。
這才急忙轉身,往回跑,路過女衛生間的時候,這貨衝進去,循着聲,找到了癱軟在地的女人,也不答話,往肩膀上一扛,帶到門外遠離火患的安全地點。
這才穿着小內褲,拎着牛仔褲,脖子上纏着體恤衫,“蹭蹭”跑向遠處。
拐到無人空巷,江子涯長舒了一口氣,穿上褲子和衣服,仔細的用衣服擦了擦臉,然後低着頭,重新回到大街上。
街上傳來火警的笛聲,看來大火應該很快就會被撲滅。
江子涯在起火的夜總會周圍轉了三圈。
確定了每個攝像頭的位置。也知道了自己爲什麼被追打!
找攝像頭,是爲了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裡會留下身影,畢竟這場火災與自己跑不了干係,雖然是間接。
讓他放心的是,在這燈紅酒綠的一番街,攝像頭少的可憐,雖然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想來是民衆的反對。
他很確定,自己唯一能留下身影的地方,就是夜總會和那輛所謂的地鐵上。
夜總會的攝像頭,估計是完蛋了,大火蔓延,最先被損壞的,就是這些精密的電子設備。
而那所謂的地鐵上,經過自己的分析,想來根本不會有攝像頭。
因爲,那是一種R國男人的玩法,叫虛擬場景,而自己光臨的,正是癡漢列車。
那裡面要是有攝像頭,想來就沒幾個人敢去玩了吧!
想到自己竟然喝的醉醺醺,在癡漢列車裡見義勇爲,真是哭笑不得。
自己被追殺真是一點都不冤枉的。
要知道,在R國嘿澀會是合法的,以社團形式存在。
這些燈紅酒綠的場所,都是他們在控制着。
自己砸了他們的場子,被幾十人追殺,此時此刻能夠全身而退,可算得上是奇蹟了!
雖然確定自己不會留下影像,但是出於安全起見,他還是沒有直接回原來的賓館,而是朝着另一側城區溜達。
同時給胡圖打電話,要說明這裡的情況,讓他幫着打探一下情況。
但是這貨的手機竟然不在服務區,連打了十幾個都是如此,沒柰何,只好短信和WX留言,讓他看到抓緊回電話。
如此一來,賓館是絕對不敢回去了,用手機地圖搜了一下這附近的地形,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小公園。
走進樹林裡,小河邊,躺在石凳子上,穿着溼噠噠的衣服和褲子,蜷縮着,就像一個流浪漢。
想到自己幾個小時前,還憧憬這R國的風流之夜,一腔豪情,七個套套,漩霓的房間,柔軟寬大的水牀,小蠟燭,小皮鞭小手銬。
美麗的葫蘆形身材的女人。
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夜啊?保不齊自己就能寫出一首D京一夜來。
可是現在好了,漩霓的房間變成了佈滿蚊蟲的公園。寬大柔軟的水牀,變成了又窄又硬的石頭長椅。
小蠟燭,小皮鞭沒有了,只有午夜的小寒風,吹在溼噠噠的身上,倒是和小鞭子差不多。
小手銬...嗨!別提了!搞不好都能弄一副真的戴上。
美女?嗨!更別提了!現在就是有,也沒體力留下七次郎的美名啦!
江子涯看着天上的繁星,潸然淚下,胸中思鄉之情帶來了鼻眼的酸澀:
“老天爺,爲什麼這麼對我?我就是想票一下,真的,好吧我承認,是票五盒,但是您老人家也不能這麼給我省錢啊?
多大點事,至於嗎?喊打喊殺加火災,至於嗎?”
帶着無盡的委屈和酸澀,可憐的江子涯緩緩進入夢鄉。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大金安嶺的深夜。
冰天雪地的原始森林裡,他蜷縮着身體,在火堆邊難以入睡。
大風和刀子似的,碰到麪皮上,就好像針扎一般的疼痛。
突然,那夢又變了模樣,竟然就到了大西雙的熱帶雨林。
潮溼而悶熱的天氣,讓人身體一會發冷一會發熱。
天氣說變就變,大雨說來就來。
江子涯夢裡奔跑着,與大雨競賽。
這一用力,就聽“噗通”一聲,在石頭長椅上掉了下來。
江子涯摔的五迷三道。
晃了晃腦袋爬起來,只覺得腦袋昏沉,鼻子有點堵,腦門有點燙。
嗯!好嘛!竟然是感冒了。
找到一棵大樹,揮舞着臂膀雙腿,一頓外排,直到全身暖洋洋,這才罷休。
再次回到長椅上,盤膝而坐,靜氣凝神,緩緩進入禪定。
天快亮了,胡圖應該很快就會打來電話,一切問題都會得到解決。
江子涯想着,安慰着自己。
然而,事情真的會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嗎?
按照慣性...似乎未必......